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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没多久,丽琪跑回来揉着泪眼笑道:“倪小姐,您真聪明,那个杨少爷肯吃饭了。”
玉凝得意地一笑,心想这个小乖儿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么一吓就中了套,按说十多岁的孩子也该聪明,这个孩子还有点傻得天真。
丽琪呜呜地哭着说:“我爹当年是剃头匠,在河南给个军阀的老爷子刮头,碰破了皮,就被崩死了。我娘说什么也要给我找个安全的职业,没想到当护士都不行,我不做了!”
玉凝再来到病房,屋里只小乖儿一个人,忽闪了眼睛看到门口的玉凝忙喊住她:“漂亮姐姐,你过来!”
玉凝左右看看,确认他在叫自己,心里也是美美的,抱着胳膊过去问:“吃药了?”
孩子忽闪着弯弯长睫下的大眼望着她,点点头。
“姐姐,我嘴里苦。”乖儿讪讪道,可怜的样子。
“伺候你的人呢?”玉凝问,心想还让我来伺候你端茶递水不成?
孩子摇摇头,可怜的样子。
玉凝想,算我倒霉,就帮他一次,从桌上拿起茶杯,里面有些凉水,就为他兑了些温瓶中的热水,递给他。
孩子咕咚咚地喝下,紧紧握着玉凝端着杯子的手腕子。
一侧身,床上的被子脱落,孩子羞得伸手去拉,玉凝才发现孩子背上有着一片片狰狞的鞭痕,帮一把扶住他,从地上拉起被子,小心地触了下乖儿背上的伤,疼得乖儿一阵抽搐,眼泪落下来。
玉凝心里一阵抽搐,谁把孩子打成这样?孩子白净的肌肤如玉一样,伤痕就像错了刀法的玉匠在玉石上落下的刀痕。玉凝看得惊心,想到了查理说的,这个孩子是被亲哥哥踢下楼,不由觉得军阀家真是禽兽。难怪这孩子顽劣,那种家庭也教不出好孩子。人之初,性本善,都是后天的家庭教育出不同的孩子。
玉凝哄他说:“你等等,你好好吃药,姐姐奖赏你好东西吃!”
回到诊室取回包里的朱古力,把精致的盒子塞在孩子手中。
乖儿的眼睛都和一枚枚朱古力上包的金纸一样熠熠闪光。
手指在朱古力上拂过,赞叹说:“漂亮姐姐,乖儿可以吃吗?”
“送你的,当然都是你的,你可以吃。”玉凝柔声哄他说。
“乖儿嘴里苦,难受,吃得饭都是苦的。”
玉凝才醒悟,怕是孩子生病的反应,不是有意不吃药,更是怜悯他。
为乖儿小心翼翼拆开一枚朱古力,圆圆的球,细腻的咖啡色的朱古力,乖儿咧嘴露出笑意,露出一口莹白的小兔子牙,可爱的两颗小虎牙微露,玉凝才觉得这孩子生得真美,比女孩子还秀美。
乖儿将头凑向玉凝捧着朱古力的手,就在这时,身后一道飓风刮来,玉凝的手被重重挨了一记,那朱古力被打飞,随即一巴掌揍在了乖儿的后脑上。
玉凝惊叫一声抱住乖儿,抬头一眼,眼前怒目而视的站着那凶神恶煞般的少帅杨汉辰。
“对你说过多少次!长个狗脑子是不是,生人给的东西可以随便吃吗?”杨汉辰这哪里是训斥弟弟,分明是在骂她。
玉凝心里赌气,强咽口吐沫,心想再没见过比眼前这男人更自私、狭隘、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了!军阀在她眼里就等同于野蛮残暴的土匪,只不过土匪没能成气候就叫土匪流寇成了李自成、张献忠,成了气候就如如今的杨大帅、胡大帅一般,发起战争涂炭百姓的屠夫也能冠上冠冕堂皇的旗帜。
“这朱古力里有砒霜,有鸦片,我是存心毒死杨少帅的弟弟的,怎么,送我去大牢呀?呵呵~是了,杨少帅杀人是不理由的,龙城都姓杨。”玉凝奚落道,揉揉小乖儿的头安抚他说:“乖儿,疼吗?告诉姐姐这是几?”
玉凝伸出食指和中指岔开在乖儿眼前晃动,乖儿抽噎着答:“这是V,Victor的V。是胜利者!”
小家伙居然懂英语,玉凝还寻思着草莽山贼认识几个字就不错。≮更多好书请访问。 ≯
“有客人?这是谁家的姑娘呀?”门口一位老夫人在哪位杨夫人的搀扶下进了房间,慈祥地上下打量玉凝。
玉凝猜她是小家伙的娘,估计是来探视的,就对小乖儿说:“小家伙,还挺灵光的。你大哥要是不放心这糖,就请查理大夫给你化验一下,看是不是有毒?再毒也毒不过把亲弟弟踢断腿的人。”
“倪小姐!”汉辰加重语气说:“舍弟在养病,不想外人打扰。”
“昨天可是有人先闯进了我的……”话未说完,就被杨汉辰那如刀子般冷气飕骨的目光逼迫了咽下。
“龙官儿,不得无礼!”
老夫人发话了,总算杨家还有个看去像人的人,玉凝一笑,仰了头高傲地离去,没有理会杨汉辰,旁若无人一般,走到门口,听见乖儿在床上呜咽地叫她:“漂亮姐姐,谢谢你的朱古力。”
玉凝气鼓鼓地回到查理的诊室,桌案上有些病例,护士小姐来来往往。
玉凝从窗台向下望这花园里散步的病人和藤萝架,就听见丽琪护士的声音:“太太,您慢些走,小心,门槛。”
回头,见刚才那老夫人在护士的搀扶下进来。
玉凝心想,莫不是那一盒朱古力,儿子没完没了,当娘的都找我来算账了。早知道,那朱古力不如拿去喂狗省事,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老夫人向她笑笑,在护士的搀扶下坐在诊案旁,捋起袖子,露出胳膊,那皮肤虽然有了褶皱,却是白净如澄心堂的生宣纸一般,护士用胶皮管在老夫人大臂上打个结,取来针管。
玉凝想,难道这老夫人也病了?
“不疼,这就好!别紧张。”丽琪安慰说。
老夫人却侧头望着玉凝问:“小姐,也是这里的护士小姐?”
玉凝一句“你看我像吗?”险些出口,但又故作矜持般笑盈盈的答道:“查理大夫是我的朋友,我在这里等他。”
辛查理对玉凝很细心,从诊室出来,就从房间的内室中变出一大束紫色的玫瑰花,点缀着勿忘我,即浪漫又温馨。玉凝笑笑,看着文质彬彬有些腼腆的辛查理,又想到了初恋的情人丁约翰。造化弄人。
捧着花挽着辛查理的臂去吃饭,楼道里再次被杨汉辰拦住去路,恶狠狠地质问:“倪小姐,你对我杨汉辰有怨恨就对我来!你害舍弟是为何?”
手中的空空朱古力盒子扔在玉凝的脚下,玉凝一惊,不知道这位杨少帅如何单同她过意不去。
“杨少帅,有话好好讲,是小少爷有什么不妥?”
“辛大夫,当医生救死扶伤,希望你还是多用心照顾病人!舍弟吃了这位倪小姐给他的朱古力,现在鼻血不止!”
“乖儿把一盒子朱古力都吃了?”玉凝惊道。
急忙拔腿向病房跑去,提着西式的公主长裙边跑边自言自语:“这个傻孩子,怕是饿昏了。”
病房里,乖儿的鼻子里插着白色的草纸,仰头躺在床上,余光看到玉凝喊了声:“漂亮姐姐。”
“乖儿,你把一盒子朱古力都吃了?那朱古力吃多是要上火流鼻血的。”玉凝嗔怪道。
也不顾一旁哭泣的少帅夫人和愁眉不展的老太太,摸摸乖儿的脸逗笑道:“傻东西,不是他不许你吃吗?不怕被毒死。”
“毒死也比饿死好,乖儿的肚子抽筋,饿得疼。”
“这是正常的反应,病人伤痛难忍没有胃口吃东西,小少爷吃了食物就反胃,朱古力含了高热量和糖分,能补充他的营养。给他多喝些糖盐水。”
玉凝也觉得这个漂亮的孩子还真是可怜,小霸王变成小赖猫总让人想摸摸捏捏。
“乖儿,想吃什么?姐姐和查理大夫去镇上的西餐厅吃牛排,用不用给你带碗鸡茸奶油蘑菇汤和烤面包片来吃?喷香,有蒜蓉洒在上面。”
“乖儿要和姐姐一起去吃。”乖儿毫不客气。
玉凝笑吟吟地拉起乖儿嫩嫩的小手,手背上指根有五个可爱的小窝。
玉凝用食指勾住乖儿的食指,拿着温柔甜润的嗓音哄他说:“小男子汉,你的腿上有石膏,不能走动。你知道,洋人的餐厅规矩多,都是要西装礼帽地出入。等乖儿病好了,姐姐补你一顿法国大餐。”
乖儿倒也知趣,不像其他人家骄纵的孩子又哭又闹一定达成愿望才罢休,似乎也看出离开病床不可能,就垂了长长的睫毛,可怜的样子讪讪地说:“嗨!我就不当跟屁虫,姐姐还要和查理大夫帕脱呢。”
那幅小大人的样子,肉嘟嘟的小脸粉嫩可爱,玉凝真想捏一下,又看到立在床边凶神恶煞般怒目而视的杨汉辰,立刻敛住笑,起身向乖儿挥挥手离去。
玉凝出了小乖儿的病房来到楼道,浓郁的来苏水气味呛鼻,顿觉一阵恶心,心情也随之不快。
正在烦闷,身后有人喊着“让开!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