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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路低头不语,何文厚痛心的转向张继组:“好呀,真好,都是我的好学生。有本事的学生都战死病死了,留下你们这些窝囊废好活活气死我。”
“总座息怒。”几个人连连应了说。
王衷仍不甘心的痛哭失声说:“总座~~那两个黑衣社的兄弟~~他们是被严刑逼供了才不得已招供。”
“你要哭就滚出去哭!滚!”何文厚训骂道。
王衷噗通跪在地上,伏地痛哭说:“总座,学生所言句句是实,那两名黑衣社的弟兄,他们酷刑难忍才不得已招供的。”
张继组知道何文厚最恨文过饰非的人,也最恨软骨头的,王衷此举无疑是火上浇油。
“总座,”云西路谨慎的说:“百韬兄有些失态了,总座息怒。只是那两名属下确实被刑讯过,只是伤口隐蔽得很,是用了电刑。”
“好呀,这些下作的勾当不是你云西路最乐此不疲的吗,这回是现世报了。”
见何长官在听他说,云西路接了说:“两名属下去龙城之事,西路甘愿受罚,只是杨司令之姐死因实在蹊跷。两名属下莫名其妙的就被在寓所擒获了搜出电台,然后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画押,他们招了些什么,自己都记不清。”
“属下猜想,会不会是日本人的反间计呀?”云西路一句提醒,正中何文厚的下怀。从收到杨汉辰转来的那两颗弹头开始,他就在合计这件事的因果。如果排除纯粹意外的可能,这步棋倒是个高手在操纵。那这个高手是谁呢?何文厚先排除了赤党的可能,这个动机太小;剩下的不是那个一心想同日本人和谈另立政府同他分庭抗礼的黄主席,就是居心叵测的日本人了。黄主席对杨汉辰素来青睐,这他看得出来;日本人诡计多端,如果是他们的计策也有道理,而且还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了。自从那次跨海东征日本胜利,日本人一直在悬赏捉拿杨汉威这个空军英雄。但不论如何解释,事实是黑衣社的人已经招供了他们是凶手,监视杨汉辰的机关也被刨出,真是百口莫辩了。
第140章 满目河山空念远
汉威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玉凝姐含泪的目光依依送别中踏上归途。
日军南下的攻势迅猛,国军节节败退,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都是逃难的难民。回龙城的路显得格外漫长,幸好路上遇到了两位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同汉威一路聊了些前线的事。听了汉威操着东北口音,又得知他是要去龙城前线投军,年纪大些的那个断了腿的东北连长劝汉威说:“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龙城了,听说小鬼子已经围城了。你一个学生仔,去了还不是白去送死。”
汉威被连长的话说得一阵含混,心想自己的样子难道很象学生仔吗?为了掩饰身份,他一直戴了鸭舌帽,戴了副墨镜,操着口在西安跟胡子卿混来的地道东北话。
顺了连长的话,汉威答了说:“听说龙城杨司令是个厉害人物,有他在,怎么也把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的抱头鼠窜。”
连长身边的那个头缠纱布的伤员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你是说杨汉辰吗?他呀,据说被王衷逼反了,跟小鬼子举白旗了。”
“哎呀,给祖宗丢脸呀。”连长叹息说。
很少有人这么鄙薄的议论大哥,汉威听了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车上挤着的一位戴眼镜的先生也接了话茬说:“国家呀,都坏在这群败类手里。先时还以为杨汉辰是个如何骁勇的大将呢,原来也跟王衷那猪头将军一样,不发一枪的就跪地求饶了。”
“但凡这大户人家少爷兵出身的,都是这么个德相,富贵而骄,纨绔膏粱。国家和百姓的命运都指望这些人渣就是必死无疑了。看看当年把东三省枉送给小鬼子的胡子卿,还不是个鲜活的败家例子。”一个老者接话感叹。
几句话把汉威心中仰慕的两位兄长一贬到底,汉威心如嚼蜡般难受。
想到胡大哥为自己当年的失误所付出一生的代价去弥补,而大哥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被世人非议,心里真如刀割般难受,脸色也变得难看。
老连长毕竟年长些,看出汉威细微的变化,宽慰他说:“小伙子,我劝你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看你这架势,你还想去龙城前线投军呀,我看就算了。我跟你说,中国军队为什么败得这么惨呀?那就是强盗训练好了杀到俺们家门口,咱自己却没准备。手忙脚乱的胡乱抓个男人就来当兵,给杆枪就踢上战场。唉!一声军令下去,你看那乱七八糟的,那不是生等了去送命给小鬼子吗?到头来当官儿的还怪弟兄们不知拼命。依我说,小兄弟你呀,还不如转道云南去投空军的军校,学点本领再上前线,也比白白去送死的好些。”
又一个人搭腔说:“听说杨汉辰司令的弟弟还是个空军英雄呢,只身犯险去日本上空投传单,给中国人扬眉吐气呢。”
“英雄现在也成了狗熊了,听说战事一起,杨司令那个兄弟就携了杨家的家眷逃去国外躲命了。亏得国家花了这么多大洋养出来的飞行员呀。”
汉威听了一阵的面红耳赤,这种羞辱比吃大哥的家法还让他难堪。
“你们不在军里是不知道。”年轻些的伤兵说:“我原是给王衷司令当过勤务兵的,军里那些乱事,说来都气人。”年轻伤兵的话题一开,吸引过周围不少人聆听:“据说这杨汉辰的本事是了得的,何总理曾夸他是孙仲谋呢,比我们那猪头司令,强了不知多少倍。不过在中央眼里,杨司令这些杂牌军也就是‘后娘养的’,他又滩上了王司令这个猪头上司。粮食,粮食不按时发;武器,武器军需处克扣着,说来也受了不少闲气。这还不说,前些时候王衷的人在龙城把杨司令的姐姐给杀死了,杨司令当时就揭竿造反了。”
“啧啧,你说这何总理是不是也老糊涂了,怎么这王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败再败,嗨,还总用他打仗,这不是白让兄弟们送死吗。”
“你知道什么,王司令会说呀,败仗在他笔下一报,也是屡败屡战了。若说‘屡战屡败’,那就是窝囊废一个;那‘屡败屡战’,何长官赞他是勇气可嘉。”汉威无处发泄,忍不住就这个话题胡乱议论两句。心里也对王衷这头搅局的蠢猪恨得牙根儿发痒,若不是大姐的意外令大哥对中央寒了心,若不是王衷屡屡对大哥制肘刁难,何以大哥出此下策。
“那也不能降了小日本呀。”
“谁说不是呢?多大的仇怨,那也是中国人的自家家事,也闹不到开门揖盗这步呀。”老者的感叹,汉威沉吟不语,听着周围的人纷纷感慨议论。
过了一阵,汉威问:“这消息可靠吗?好像听说杨汉辰司令很硬气的一个人,怎么会?”
“但愿消息是谣传,不然龙城的百姓可惜了,要当亡国奴了。”伤兵的话还是给了汉威一丝希望,他想,大哥那边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以排解的状况了。这不是日本人在故意造谣陷害大哥,就是王衷和黑衣社的那群猪又在耍什么花招。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汉威也觉得自己仿佛有些自愚之嫌。
汉威才下了火车,一群黄包车就涌来拉客投宿。天色已晚,汉威想他今晚是难以赶路了,刚去同一辆黄包车谈价钱,身后一个人拍了他的肩膀。
“黑子?”汉威惊呼,他没想到小黑子会在这里出现,这明显了就是来迎自己的。小黑子一身短衫,象个打手般的模样,身后跟了几名便衣,拉了汉威就悄声走向路边的一辆不显眼的轿车。
一路上,无论汉威问什么,黑子都含混了不正面回答汉威的问题。看看左右的便衣,汉威也知道不好多问,就沉默了一路看了窗外夜色不多说话。
走进家门时,汉威的心惴惴不安。此刻,他已经没心思考虑违背大哥的命令私自潜逃回家会被如何责罚,他心里在暗自祈求上苍,大哥降敌的事一定是以讹传讹。
汉威见过满怀欣喜的胡伯和罗嫂,刚问:“我大哥在楼上吗?”,就见胡伯的目光投向楼梯处,汉威寻了看去,大哥已经立在楼梯口,沉了脸看着他。
“到我书房来。”不等汉威张口,大哥汉辰甩了句话转身回房。
“大哥,你还好吗?”汉威鼓起勇气才开口,就被大哥一句:“谁让你回来的?”,把汉威的话生生打断。
汉威一愣,想想说:“大哥,我是听说~~~”
“我不听你这些借口,说,谁让你回来的?”大哥的话斩钉截铁。
“我~~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汉威说。
“很好,违抗命令,擅自胡为,你说该怎么处罚?”大哥摇晃着手中的一纸电文审视着他,一如往昔审视那调皮犯错的小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