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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觉得他们话里有话,再追问时,为了保命,两个“老鼠”才说出个天大的秘密。居然这个事情幕后的黑手是负责后勤的钱伯庸的妻弟。
钱伯庸笑呵呵的进来,对汉威说:“杨大队长辛苦了,‘飞鹰’队的事情,钱某自会处理,就不烦劳杨队长了。”
汉威十分的动怒,但现在毕竟他已经不再是“飞鹰”的人。但小亮儿的死,他总是不甘心的。
汉威义正词严的对钱伯庸说了他了解的情况,拿了两只“老鼠”的供状给钱伯庸看。钱伯庸震怒的说,一定严惩。
汉威回到“猎鹰”大队不久,就听说两只“老鼠”被枪毙了,那个钱伯庸的妻弟被免职。汉威心中不平,再去找钱伯庸理论时,钱伯庸一再表示,这个事情已经查清,完全是两只“老鼠”意外的一次胡作非为,根本不存在偷窃飞机零件和倒卖汽油的事件发生,让汉威也不要无中生有、小题大做。
多亏汉威手里还留了那夜那两只“老鼠”的供状,同钱伯庸撕破脸就吵了起来。
钱伯庸气愤说:“杨队长,你别刚升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知道你有后台,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好歹还做过你几天的长官。”
“那好,咱们军法处见。”汉威执意要为无辜死难的兄弟们申冤。
原来中队里的弟兄们义愤填膺,联名写信要求追究这个事件。并有人应了被枪毙的一只“老鼠”的家人的托付,把一本账簿转给了汉威,铁证如山,汉威立刻准备写信向军法处举报,以杜绝后患。
昏黄的油灯前,汉威几次提笔都写不下去,想起无辜惨死的亮儿,他的死是多么的无奈。
“报告!”门外传来勤务兵的声音。
汉威喊了句“进来”
门开了,勤务兵身后进来的人竟然令汉威大惊失色:“大哥,张大哥!”
杨汉辰同张继组风尘仆仆的进了屋。
“你这个地方够难找的呀,我和你大哥从西京飞过来也就下午四点不到,找到你这里都要半夜了。”张继组说。“这个地方挺简陋的,威儿小弟这种大少爷也要历经这种磨难了。”
汉威笑笑,吩咐勤务兵倒水过来。
勤务兵刚出门,不等汉威发问,大哥就立刻沉下了脸,进门时的笑意顿消,单刀直入的问:“你还有多少事要瞒我?”
汉威惊愕了,他相信大哥千里迢迢深夜造访,绝对不是为了想念他了过来看望,定然有什么大事。可听大哥这么一问,汉威也是心惊肉跳,大哥该不会?~~~
“跪下!”大哥喝了一声,严厉而悲愤。
“伙计!”张继组忙劝汉辰。“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汉威不敢反抗,跪在地上。支吾了就是不敢把亮儿的死讯说出口,虽然他已经猜到大哥可能是知道了,但又不相信大哥会这么快知道,毕竟樊小亮是他侄儿的事情只有他中队里几个亲近的人知道。
“亮儿他~”大哥话刚出口,又喉咙噎阻般说不下去。就这三个字,汉威就知道大势已去,大哥是瞒不住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倏然落下,渐渐的倾涌而出的泣不成声。
“闭嘴,哭什么?人都去了,哭也没用。”大哥的喝斥却阻止不了汉威的哭声。
“你是不是又想找打?我说了,再听你哭一次就打你一次。你别以为当了你张大哥的面我不敢动你。”大哥凶道。
“大哥~~哥~~亮儿他~~哥~~你要打就打我一顿吧~~我还心里~~心里好过些。”汉威几个月来已经被战火灼红了眼,很久都忘记了自己在杨家时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身份,满腹的心酸委屈直到今天见了大哥,却真切的抑制不住发泄出来。
张继组忙劝阻说:“威儿兄弟,你这~~你这不是找打吗。你哥当了你胡子卿大哥都能擂你,你张大哥的面子怕更不做用了。别哭了,好好说话。”
汉辰长叹口气,嘴唇略微抖动几下,深沉的说:“别哭了,党国的飞行大队的队长,就是这幅哭哭泣泣的没出息样,大哥都为你难堪。”
汉威忍住悲声,低头说:“大哥,威儿罪不可恕,亮儿他~~,我~~”汉威话不成句,忽然他不知道哪里提起了勇气对大哥说:“都怪威儿不好,就不该当年自作聪明的放小亮儿他逃走去~~,害得亮儿如今惨死。我都恨不得中弹撞敌舰的是我,把亮儿留下来。亮儿还小~~~我,我怎么跟嫂子交代~~也没脸见大哥~~”汉威边说边哭起来。
汉辰听了汉威的话仍然面无表情,冷冷说:“这是意料到的结果,羽翼未丰的小鸟就去跟了苍鹰穿越云层,不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才怪。”汉辰又叹息一声:“所有在父母羽翼下的小鸟,都觉得自己有了鸿鹄之志就够了,~~”汉辰哽咽了一句,镇定片刻说:“这也不全怪你,所以亮儿出走的事上,大哥没重责你,这个事情,大哥有责任。~~亮儿他~~他留下什么话了吗?”
汉威更是心内煎熬,他怎么对大哥讲呢?对大哥说,就为了亮儿不肯再回杨家,不肯承认大哥这个父亲,就在亮儿牺牲前的一周,他还代大哥行了家法,痛打了亮儿一顿;还是对大哥说,亮儿入了苏共,已经同他们分道扬镳?亦或说出亮儿私自结婚生子的事。
见汉威迟疑,汉辰冷笑声说:“冤孽!”
“哥,亮儿他~~亮儿~~”
“好好说话!”大哥再次的喝斥,汉威才把知道亮儿已经娶妻生子的事情对大哥讲,并在大哥的引导下,说出了亮儿从苏共过来的基本情况。汉威对大哥说,他已经派人去寻找肖婷婷,如果找到婷婷,他务必劝婷婷把孩子送回杨家。
汉威把亮儿生前的遗物和几本日记从箱子里拿出来,抚摸着小亮生前的衣物,汉威发现大哥的嘴角再微微抽搐,但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抚摸衣物的手已经是剧烈的抖动。
“亮儿的东西,留给肖姑娘吧。睹物思人~~”汉辰沉吟片刻,“威儿,你也不用太自责,国事为重,儿女私情以后再提。~~你娴如嫂子~~她地下~~会明白的。”
看到汉威摊在桌上正在写给军法处的信,汉辰拿起来看看皱皱眉头。汉威就忿忿不平的把军中的腐败和亮儿无辜的惨死对大哥一一例举。
大哥看看笑笑,把信和那本账簿递给张继组,张继组看看,对汉辰会心的点点头。
“威儿,大哥的话你还听不听?”汉辰问。
汉威觉得奇怪,就说:“哥的话,威儿哪里敢不听。”心想听你的话都不免一个不是就被捶楚,不听话我还不作死。但他也想到大哥不会平白的问这句废话。
果然,大哥不容反驳的说:“这东西大哥拿去了,你只管带好你的兵,打好你的仗,那才是你该作的。至于后勤蛀虫的事,你不要再过问。”
汉威疑惑,他觉得大哥应该同他一样怒发冲冠去找钱伯庸拼命才对。大哥的举动很反常。
汉威问:“可是哥~那钱伯庸~~”
“钱队长是钱队长,你是你,他的事你不用管,也不许管!”汉辰厉声喝斥道。
“大哥~”汉威还是不明白,如此证据确凿的事,为什么大哥不让抓出真凶。
“威儿兄弟,你大哥是为你好。”张继组开口了,“你呀,年轻气盛,该听听你大哥的话。”
看了威儿莫名其妙的神色,张继组接着说:“这全军上下谁不知道你杨汉威是龙城杨司令的弟弟,这大家都在看着呢。”
“这有什么关系吗?”汉威最讨厌别人张嘴闭嘴就说他是杨汉辰司令的弟弟,仿佛他的步步高升都与自己流血拼命的赫赫战功无关,完全是属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家族荫庇。
张继组诡笑了先看眼神色自若的杨汉辰,又对汉威哄劝说:“你是不是同钱队长打架了?”,不等汉威答话,张继组又说:“你对钱队长提你大哥干什么?还说钱队长敢得罪杨家的人,要他好瞧。”
汉威气得脸色通红,质问说:“你听谁说的?我从没这么说过。”汉威又气愤又委屈,心想这个钱伯庸不仅是行为诿祟,居然人品如此龌龊。
“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对外人提过我的家事,我~~”汉威委屈的眼泪直在眶里打转。
张继组笑笑拍拍他说:“别哭别哭,当心你哥急了眼打你。”回头看了眼汉辰,又语重心长的对汉威说:“你是不用说你的家世,但钱伯庸的表哥是黑衣社的云老西,他什么不知道你的底细。你就别再闹下去了,听你哥的话。这些事看上去就是个线头大的小事,若顺了捋下去,不定牵出多少‘意外’来,你还是太稚嫩。”张继组见汉威面色凝重,眉头深锁,哄劝说:“过去的事情先埋在心底,就压在心底了,将来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