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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书不能看书名,骗人的!
这,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闭着眼睛卷起书就拿去给顾清萱,顾八不是大家闺秀吗,为何随身携带这种书!
她被顾八的外表给骗了!
等到她将书给顾清萱送去后,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那本春宫图居然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桌子上,她当时腿都吓软了,这是撞鬼了吧!
要是被人看见,她就别想好好做人了!
于是,一向云清柔然的她拿起那本春宫图,一路狂奔,拿了不少银子给丫鬟婆子,这才得知顾八刚走不久。又打点了守门的嬷嬷,才偷偷摸摸地从偏门出了圣国公府,正好就看见顾清萱在府门口。
一心急着将这本所谓的三十六计的她并没有在意站在顾清萱身边的男子,直到他拉过顾清萱,她才看见了那张令她惊慕的俊彦。
她常年在圣国公府,身为庶女的她很少能去参加簪花会。眼前的少年她从未见过,但她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是贵不可言。这是女人的直觉。
可当她看到少年拉着顾清萱的手时,对她冷漠的少年却流露出一抹柔情,宠溺之色,溢满眼底。
他喜欢顾八?
南宫雪仙坐在房间里,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顾八怎么配得上?
…………
秦政拉着顾清萱,只走了几步就松开了手。顾清萱便跟着他后面走,秦政知道她步子小。故意放缓了脚步。
走着走着,秦政忍不住停下来了,因为他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顾清萱居然离他有数十丈远。
又这么慢,秦政只好站在原地,等着那个龟速前进的人。
顾清萱走得很艰难,在圣国公府里一直提着一颗心,出门又碰见了秦煞神,害得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现在,心里一放松。才发现自己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整个人昏昏沉沉,头重脚轻。
一步一挪的走了几十步。看见前面有颗大树,忙扶着树干,将头靠在冰冷坚硬的树上,呼出一口热气。
秦政看着有些不对劲了,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等到看见少女那张毫无血色,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时。顿时怔了怔,手臂一伸。将靠在树干上的顾清萱捞过来,“……小萱?”
顾清萱听着耳边响起了秦政低沉而又温厚的声音,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正午的太阳直射在她的脸上,刺得她忙想用手遮住。
可是手也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一张冷漠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挡住了那些刺目的阳光,深谙的眸子闪过一抹慌急,“小萱……”
顾清萱只觉得身子极软,几乎要顺着滑到地上,伸手抓着秦政的衣服,却怎么也抓不牢。
秦政弯腰,将快要晕过去的顾清萱从地上抱起来,托在臂弯,腾出一只手,放在了白洁如玉的额头上,滚烫得吓人!
“……冷……”已经神志不清的顾清萱喃喃地说了一个字,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秦政抱着怀里的人,身形一晃,快速地向近处的医馆里走去。
正在给病人把脉的老医者,顿时被吓了一跳,秦御座怎么来了?
不怪他认得秦政,只怪秦政几乎每次都会骑马从这里经过,这条街是秦政前往神兵阁的必经路。
老医者一站起来,就看见躺在秦政臂弯的少女,小小的个子,巴掌大的面孔雪白的吓人,柔顺地长发垂了下来,与秦政身前的头发纠缠不清,小扇子般的长睫毛盖住了眼眸,挺拔精致的瑶鼻,丰润的唇瓣此时却苍白的毫无血色。
老医者看着也不由心疼,那怀里的少女现在看起来脆弱地似白瓷,似乎一不小心就要碎了,连忙让路,让秦政将顾清萱放在医馆的床榻上。
将手放在盖了一方薄帕子的纤细手腕上,给顾清萱诊脉。
过了一会儿,老医者才道,“是受了风寒,没有别的病。”
顿了顿,又道,“她身子不算太虚,但女子天生体阴,看她手指有些发涨,应该是掉水里了,这一下,可要好好养养才行,要多注意休息。”
秦政抿了抿唇,她掉水里了,密报上怎么没有这一条?
顾清萱闻着淡淡的药香,觉得自己似睡非醒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洞,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将她不受控制的吸了进去。
顾清萱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踏在地上,这时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吹锣打鼓的声音,眼前的景象,由白茫茫的一片,变成了耀眼奢华的红色。
无论是树上,房上,甚至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片的红,整个世界都飘满了红色的绸带。
红妆百里,每个人都很是喜悦和激动。
顾清萱一一扫过众人,当她看见在人群深处的一个少女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顾清萱”!
她不会认错,那个“顾清萱”也瘦了下来,只是脸上依然有着不少的痘印,与周围人相比,她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面无表情,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
顾清萱还来不及细想。在众人的哄闹声中,一顶花轿出现在街道上。
是谁娶亲?
竟可以普天同庆!
顾清萱的目光越过花桥,向前面望去。骏马上是一个红袍的少年,不时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红,似乎很是别扭。
顾清萱紧紧地盯着那张侧脸,为什么那么像他?
在对面人群中的“顾清萱”也紧紧地盯着骏马上的红袍男子,没有灵魂的眼眸终于有些一丝波动,一丝绝望的波动。
马上的少年似乎有所察觉,扭头看向了那个“顾清萱”。
顾清萱也不由看向了她。然后她看见,在“顾清萱”的瞳孔里倒映着那张熟悉冷漠的俊美面容。还有,那双没有魂魄的眼睛肿滑落的泪水。
是秦政……
他娶得是谁……
顾清萱下意识地向花轿望去,被红色纱幔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轿子,只能看见新娘曼妙的影子。
顾清萱再次看向“顾清萱”。那双绝望地眸子此时充满了死气,就像最后一丝氧气被人剥夺了,那原本属于她的!
那原本属于她的!
那原本属于她的!
顾清萱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仿佛自己的灵魂被吸走了,被吸进了“顾清萱”的身体里,当她的魂魄已进入她的身体时。
一股痛彻心扉的绝望如烟雾般的席卷了她整个灵魂,没有光亮,一切都没有。一张张脸从自己脑中划过,没有一张是露出笑颜的,有的只是失望、厌恶、鄙视、轻蔑、嘲弄……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负面表情。是她一生的记忆。
顾清萱痛得无法呼吸,那丝令她扭曲的不甘,像是锤子,一下一下地捶击在她的心脏上。
她不甘,原本属于她的,被夺走了。整颗心都被人剜走了!
老医者熬了一碗退热药,秦政喂了她喝下。不知是不是在做梦,顾清萱的眉头紧锁,深深地皱在一起,秦政一抚平又会再次拧起来,无奈,只好任由着她,喂下了这碗药。
等到吃完药后,秦政用袖子给她擦拭了唇瓣,然后再次将顾清萱抱了起来。
“御座大人,您这是干什么?”老医者连连摆手,“她才刚吃完药,不易起身啊!”
秦政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轻如羽毛的顾清萱,还有她单薄的肩膀,抿了抿唇,道,“我要送她回府。”
他相信,自己进医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太后耳中,到时候怕是整个京城的士兵都会过来,将这条街道包围起来,那样,对她不好。
毕竟,还未出阁。
老医者“哦”一声,有些明白秦政的做法了,看着那苍白脆弱的少女,忍不住叮嘱道,“那药每日三顿,今晚应该就会退热。”
秦政颔首,转身托着顾清萱快步离去。
来到了永安公府的后门,秦政有些纠结了,这大白天的不好上屋顶啊!
算了,蒙着脸吧。
右脚踏在墙上,身子一跃,便来到了圣国公府的屋顶上。
等到到了顾清萱的屋顶时,正好院子里没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秦政并没除去脸上的黑布,纵身落在了地面上,秦政大步地走进了顾清萱的房间内。
等到他关好门时,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惊异探究的目光。
秦政看着一脸都是白纱布的婢女时,没有说话,很是淡定地将顾清萱放在床上,将手中提着的药包丢在桌上,道,“这是退热药,每日三次,还有,记得晚上用热水给她擦身子。”
青儿同样淡定地福了一礼,“是。”
秦政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顾清萱,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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