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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亲治病,本是很难开口的,却没想到会这么自然的说出来。
玉烟撇了一下嘴,还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出来找她,没想到他找她的目的只是给他母亲治病啊!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归是受到了重视。
薛梅驾车回到的王府,玉烟下了车,已是有些体力不支。王二道:“姑娘回来了!”
玉烟眼睛一热,道:“二总管,我饿了!”
王二道:“我这就去张罗,姑娘稍等。”
“你------”沈廷钧刚吐了一个字,就被玉烟打断道:“我现在又饿又累,你觉得我这个状态去给你母亲治病,你放心吗?”抬脚往西院走,薛梅欲上来扶她,却被她甩开。她头也不回的说:“沈廷钧,这个薛梅我不要了。既然韩松的命是我救的,待韩松回来,就让他来保护我吧!”
薛梅变了脸色,追上前,道:“姑娘,我错了!”
玉烟看她一眼,道:“你没错!跟着我随时是要赔上性命的,高飞就是个例子。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那样冰冷的眼神,看得薛梅不仅瑟缩了一下。她咬着唇,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回头,看着沈廷钧,道:“爷!”
沈廷钧看着那
tang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道:“身为一个护卫,当主子性命攸关时却指望不上,任谁都得寒心。”
薛梅一个人站在冷风里,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自己是真的错了。她原以为以王爷最讨厌别人要挟的性情,对这个胆敢以婚约要挟他的玉烟,是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却没想到那个一向鄙视女人的高傲男人,会对那个女人一忍再让。更没想到的是,今天竟会亲自跑出去找人。是她低估了那个女人,更高估了自己的姿态。那么,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忍冬和申海正在院门口翘首以盼,远远的看见玉烟走来,连忙迎了上去。“高飞呢?”申海最先觉得不对劲。
玉烟将身体靠在忍冬身上,道:“受伤了!丹若呢?”
“奴婢在这儿!”丹若和百结从院子里跑出来。
玉烟道:“丹若,放下你手中的活儿。收拾一下,一会儿让二总管派人送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丹若问。
“去照顾高飞,记住覆面!”玉烟交代。
“为何?”丹若问,“为何要覆面?”
玉烟道:“因为他中毒了。你是个沉稳的,凡事要多看,少说话。”
“奴婢记下了!”丹若道。
玉烟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倒头就睡。直到梦中出现了一箭穿心的镜头,才惊醒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便要求忍冬为她张罗洗澡水。睡觉和洗澡是现代的那个她每遇烦心事的必备课,神清气爽了才有精力继续战斗。
玉烟走在夕阳里,后面跟着忍冬。头发初干,只绾了前面的发,后面的铺满肩背,随着风儿起舞。玉烟想着白天的事,不知不觉上了矮坡。忍冬道:“姑娘,你看!”
玉烟这才惊醒,抬眼看去,竟然到了上次的树下。平行于地面的枝干上垂下两根粗绳,吊着的是一个藤椅秋千。玉烟就觉眼前一亮,喜道:“忍冬,是你找人做的吧?”
“啊?”忍冬愣愣的,她家姑娘已经冲了出去。
地面有心踩踏的足迹,证明这个秋千是刚刚才挂上去的。玉烟摸摸藤椅,坐上去试了试,冲着忍冬露出了甜甜的笑。“就知道你最好了!费尽心思弄这么个稀罕玩意逗我开心!”
“姑娘,那个------”忍冬支吾着。
“好了!赶紧推我一把啊!”玉烟催促道。
“姑娘高兴就好!”忍冬用力,将秋千推了出去。
玉烟道:“忍冬,如果现在让你为我死了,你会后悔吗?”
忍冬道:“虽然奴婢跟了姑娘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比过去十六年加起来还要多。奴婢跟着姑娘,已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忍冬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奴婢不是士,但奴婢也愿意为姑娘死。何况,当初若没有姑娘收留,奴婢怕是早已走投无路了。”
玉烟叹气,道:“值了!有你们的这份心,我又可以昂首挺胸战斗力了。”
忍冬扑哧笑了,道:“瞧姑娘说的,跟要去打仗似的。”
玉烟道:“不是非要到了战场上,才叫打仗。有些仗,是心理仗,是智慧仗。”更有一个隐形的战场没有硝烟。
“姑娘不是去千娇阁吗?怎么就去了城北了呢?”忍冬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因为城北有一个秘密。只是没想到好奇害死猫,是我低估了敌人猖狂的程度,青天白日,而且是在一个副将的门前,都敢行凶,是谁给了他们胆子呢?忍冬,高一点儿!再高一点儿!对!就是这样!”玉烟随着秋千的升降朗声笑了起来,“这应该就是飞的感觉了吧!忍冬,再高一点儿!”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啊!”突起的男声。
玉烟回头,背后哪还有忍冬的影子,早已换成了沈廷钧那张臭臭的脸。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坐等着秋千自己停住。跳下来,回头,就看见沈廷钧抱臂站在那儿,一副很酷的样子。“谢啦!”
沈廷钧扭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玉烟笑道:“跟上次一样的出场方式,让我突然间明白了,这个秋千究竟是何人所为。忍冬就算是再怎么胆大,也终归是个丫鬟,怎么敢妄动这府中的一草一木呢!没想到,一个有求于我的人,连献殷勤的心思都动了。看在你如此有心的份上,你母亲的病我接了。”
“怕是有条件的吧!”沈廷钧终于开口。
玉烟笑完了眼,道:“你果然越来越了解我了。我鬼医名声在外,怎么可能自拆招牌。”
“让我立即娶你是断无可能的,柳家不会善罢甘休,闹到皇上太后那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必须把厉害跟她讲明白,免得她不知轻重的胡闹,最后玩掉了脑袋也说不定。
玉烟咯咯笑,道:“沈廷钧,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放心!在我为自己做好嫁衣前,是不会逼着你娶我的。看把你吓的,娶我有那么可怕吗?”
“可怕!”沈廷钧吐出了很打击人的两
个字。
玉烟叹气,眺望着远方,道:“若没有今天的事,我有可能会考虑把这个条件加在你身上。但是现在,我必须为那些愿意为我死的人谋求退路。沈廷钧,为你母亲治病,我对你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若哪天我有个三长两短,请你庇护我的这几个手下人。”
沈廷钧看着她的右脸,在淡淡的黄色余晖下,那么的美,就突然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眸子变得幽深,道:“换一个,这个我不接受。”
“咦?”玉烟从头到脚开始审视他,“从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跟大夫讨价还价的。沈廷钧,你没吃错药吧?这个条件已经是最廉价的了!”
“我母亲的命就那么廉价吗?”沈廷钧皱眉。
玉烟真是败给他了,这不是脑子有病吗?莫非有钱人都这么臭拽?玉烟一咬牙,狠狠道:“不接受这个,那就纹银三千两。”
“好!成交!”这样的条件,沈廷钧很是爽快的答应。
玉烟直接傻眼,他这是视金钱如粪土吗?这人还真是奇怪,想给他省钱吧,他不乐意。烧他的钱吧,他反而不假思索的赞成。玉烟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沈廷钧,你家的钱是不是多的生蛆呀?”
“何时开始治疗?”但凡了解鬼医的人,找她看病,都得自我掂量掂量。他就掂量了好久,迟迟开不了这个口,就是怕她会提出稀奇古怪的条件要挟他。若不是看见母亲太痛苦,而众太医又都实在没法子,他也是不会求到她头上的。却万没想到她会开出一个这样的条件,的确是最廉价的条件,但落在他的心上,竟是莫名的抗拒。只有在临终前,才会将自己身边的人托付,而他很讨厌她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
“好吧!”也许人家的娘就是非千金不换,她若再看轻人家,岂不是自讨没趣?“明天一早!晚些时候,着人送一支干净的毛笔给我!”
“就这样?”沈廷钧质疑的看着她。
玉烟道:“你应该明白,你母亲的病并不难治,关键的是要她克服心理障碍。”
沈廷钧道:“当今圣上登基后,我一直都是掌管的户部。从今年年初开始,皇上让我插手刑部和大理寺。国盛则蠹虫生,不揪出这些蠹虫,迟早会损害国之根本。”
“你做的果然是危险的事!你说说你,管户部多好啊,那可是掌管着财政大权,一等一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