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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公公站稳身子,忙不迭的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请太医。
皇上怒道:“你现在跟朕非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吗?”
沈廷钧不急不慢道:“那么皇上希望臣是什么样子?臣也很想知道,怎样子做,才能不招惹圣怒?从前的臣在皇上面前太过任性,结果赔上了臣最心爱的女人。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臣学乖了,皇上却还是不满意。那么皇上也别等三天了,现在就把臣的王府收了就是。”
“你------”皇上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指着他,却是一时间无语了。
他能说,对他这个皇上恭敬有错吗?
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了,还是对他这个皇上有怨气吧?
“臣告退!”沈廷钧一抱拳。
“钧儿!”皇上喊住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朕有件事还没说呢!”
沈廷钧迈出去的步子就又收了回来,毕恭毕敬的等着。
皇上道:“桃妃已经被朕赐死了!”
“哦!是吗?”沈廷钧答得平静,“皇上下这个决心不容易啊!”
皇上叹口气,“你误会朕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是朕舍不得杀她,实在是朕在怀疑一件事。那就是,那杯被柳烟喝下的毒酒,或许并非出自桃妃之手。”
“哦?”沈廷钧皱眉,“不是桃妃,还能是谁?皇上总不会怀疑是柳烟自己毒死了自己吧?”
皇上苦笑,“朕虽然处处为难那柳烟,却也并没有要她死的意思。柳烟那么聪明,自然也不会自己杀死自己。那么,就要看看,谁从这件事中渔翁得利了。嫁祸桃妃,乃至于除去桃妃,的确是好计啊!”
沈廷钧知道皇上在怀疑谁了,心里忍不住的叹气,这皇上对皇后的芥蒂也未免太深了吧!
说白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啊!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皇子元璘。
若说这皇上对那香妃的执念,还真是不比他对玉烟的差呢!
沈廷钧明知故问道:“既然桃妃还有用处,那么皇上今儿个为何又要赐死她呢?”
皇上更不是省油的灯,“听说,你又有了新欢?”
沈廷钧深吸口气,“皇上的消息就是灵通啊!臣的这个新欢是柳烟临死前托付的,她的妹妹柳玉雪。”
“是吗?”皇上盯着他,“朕还以为以你对柳烟的用情之深,一时半会儿不会娶妻呢!”
沈廷钧不客气的道:“臣只是不想再走皇上的路,为了一个女人,苦了自己的大半生。”
皇上眯了眼睛,不怒反而笑了,“这样子实话实说,才是朕从前的平祝王爷啊!
tang只是,这个柳玉雪真的可靠吗?”
“怎么?”沈廷钧挑眉,“皇上又怀疑她吗?就因为她是臣选中的女人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臣倒是要问问皇上了,究竟怀疑的是臣的女人还是臣呢?”
皇上见他急了,知道又戳到了他的痛处。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的刚好是那只受伤的手,所以就吃疼的倒吸了口气。
“钧儿,你太敏感了!朕不是怀疑她,只是这桃妃疯的蹊跷。昨儿个,你的那个柳玉雪跑去见了她一面,她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如同被下了咒语般。”
“有这种事?”沈廷钧故作惊讶道。
皇上试探道:“那桃妃可是反复念叨着柳烟没死呢!”
沈廷钧冷了脸子,“那这个桃妃就的确该死了!那么多双眼睛亲眼看到了柳烟的灰飞烟灭,就在宫门前,会是假吗?太医亲断的她中毒身亡,也有假吗?”
说话间,赵太医急匆匆的跑来,额头上都是汗珠。
沈廷钧趁机道:“正好赵太医来了,皇上何不问问他,当日臣的烟儿还有的救吗?”
赵太医就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一脸惶恐的站在那儿。
皇上道:“看把你激动的!桃妃的话若是可信,朕还会赐死她吗?”
沈廷钧黯然了神色,“臣激动,是因为臣比谁都希望柳烟是活着的------”
皇上叹口气,“你的心情,朕完全能够理解。朕告诉你这件事,也是为了让你安心。无论外界传言如何,朕对你都是绝对的信任的。”
“谢皇上!”沈廷钧拱手。
“好了!你且退下吧!”皇上摆摆手,然后便示意赵太医上前查看他的手。
沈廷钧就大步离开,唇边流露出一丝微笑。
信任吗?真正的信任需要时时挂在嘴边表白吗?有的时候过分的强调,反而就会失了真实。
径直出了皇宫。
宫门外,韩松牵马过来,沈廷钧刚想着翻身上马,却见一辆马车到了近前。
沈廷钧就站着没动,马车里的人却跳了下来。
韩松道:“爷,是谢曜!”
谢曜未开口,却已是满脸的讥嘲。“王爷,这是进宫见皇上了吗?”
沈廷钧道:“谢状元不也是为了见皇上而来吗?”
谢曜道:“我还以为自烟儿死后,王爷再也不会为皇上效力了呢!没想到,我才走没几天,王爷的肩上不但挑起了最重的担子,并且怀中也有了佳人在抱。烟儿若是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半夜来扰王爷的清梦呢!”
这番话,明显的是在替柳烟不值了。
面对着谢曜的冷嘲热讽,沈廷钧倒也不生气,“你放心,无论我现在在干着什么,又跟谁在一起,我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谢曜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王爷说笑吧?”
沈廷钧道:“我对玉儿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有些时候,人是需要委曲求全的。”
“你什么意思?”谢曜狐疑的瞪着他。
沈廷钧叹口气道:“意思就是,本王对待玉雪的感情,其实跟你对待朔月的感情差不多。只是本王的,还多了一层,那就是玉儿在选妃宴上的托付。”
谢曜拧眉道:“你真的没有忘记烟儿的仇?”
沈廷钧道:“你可知你离京后发生了很多的事?”
谢曜道:“昨夜里天牢被劫,今儿桃妃被赐死。还能有别的事吗?”
自上任大理寺卿以来,他在这京中早已密布了眼线,包括宫里,所以,对于发生的事自然是清楚的很。
只是,现在唯一令他不解的,不是眼前王爷的向背,而是那柳玉雪的神通了。
若说这沈廷钧要移情别恋,为何早没有?偏偏是到了现在?
为何皇上要赐死那桃妃,为何也还是等到了现在?而且是在那个柳玉雪去了趟冷宫之后。
此事也太诡异了吧!
沈廷钧笑,“姚艳霞被人从牢中带走,然后喂了狼了。姚泽樟中毒,命不久矣了。”
“啊!”谢曜惊叫一声。这种事,目前不在他的掌管范围,但是听闻之后还是有种很畅快的爽感,同时有种隐隐的不对劲。
沈廷钧道:“谢曜,现在你是大理寺卿了,这所有的事情有无关联,你心中可要好好计量一下啊!”
谢曜愣愣的看着他,“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
沈廷钧摇摇头,“本王不会贪天之功。现在,姚家,眼看着没了。贾家,桃妃死了,也就去了大半。就算贾鹏程被救出了,应该也不足畏惧,相信你手中应该有法子对付这剩下的一小半。”
谢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握有贾家的把柄?”
沈廷钧道:“玉儿告诉我的!还有,折腾贾家的同时,柳家那边是不是可以一并审判了?”
谢曜道:“你
究竟知道了多少?”
沈廷钧道:“晚些时候,本王会命韩松将之前查官场腐败案的证据交到你手中。”
谢曜叹气,他们两个,现在除了联手,怕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当初为了一个女人,他们表面上虽没有大的冲突,但在心里却都是视对方为敌人的。
现在,还是为了这个女人,他们表面上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联盟,但是在心里却早已视对方为伙伴了。
只因为那个女人死的实在太冤屈!
所以,刚才初见时,他才会对沈廷钧冷嘲热讽,他还以为,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已经向皇上倒戈了呢。
是了!平祝王爷一向狠辣,对于他心爱的女人的冤死,又怎会不管不顾呢?
真正的复仇已经开始了吗?那就好好继续吧!
只是,他利用元朔月来当保护伞,那么他又利用柳玉雪来做什么呢?挡箭牌吗?
谢曜回神的时候,沈廷钧已经跨坐上了马背。
谢曜仰头道:“你就不问问我昭县之行,可有收获吗?”
沈廷钧微微笑,居高临下,道:“玉儿信任你,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办事,她放心。而她的安排,本王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谢曜注视着沈廷钧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