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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身后响起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笙歌回头,嘴角带着浅笑,淡淡风华透着天然贵气,云福看着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
紧接着又自嘲的摇头失笑,他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怎敢有这种想法?不过六姑娘,是真的长大了吧。即使没在府中,无人教导,但周身气质也是旁人比不下去的。
笙歌浅笑着对云福道:“福伯,不想还是惊扰到了你。”
她那敏锐的感官,实则早就感觉到了福伯还醒着。那番话,确实是她的心里话,不过福伯若是睡着,她便没有必要说出来罢了。
“姑娘真是折煞老奴了。”
笙歌道:“以前是笙歌不懂福伯的好意,如今才堪堪明白,还请福伯不要介意。”
“老奴不敢。”
☆、第一卷 清河笙歌 005 交换婚书
笙歌被请进了云福的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很朴素,一张木桌,四张凳子,再没有旁的摆设,内室怕也是如此清贫吧。
“老奴这里简陋,还请六姑娘莫要嫌弃。”
笙歌微笑,坐在了凳子上:“怎么会嫌弃?”
想容和弄影呆在一边,她们此刻都在想着不知道福伯要怎么帮助姑娘,若是能修理那一家子,掌握了庄子,姑娘往后的日子便会好过很多。想到那个张婆子竟然连姑娘的婚事也想插手,她们就一阵愤怒。
可除却愤怒,她们却不能为主子做些事情,甚至于主子往前那么忍着张婆子都是为着他们俩。
“六姑娘,老奴知道您心急,这就给您去取东西过来,还请姑娘稍坐片刻。”
笙歌点了点头。
不久,福伯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递到笙歌手上:“老奴年纪已大,怕是不能帮六姑娘什么忙了,但是,这是那张婆子一家子的卖身契,老奴来时就听说六姑娘在庄子上过得不甚好,便求了大老爷,将这张婆子和杨管事的卖身契拿了过来。”
笙歌倒是眼前一亮,这个东西可不是如今她最需要的?
接过了云福手里的盒子,笙歌笑着谢道:“多谢福伯,这东西对我很有用。”
从福伯那儿回了屋子,想容和弄影面上都是一阵高兴的神色,咧着嘴浑然不觉一直笑到了现在。
“就这么高兴?”笙歌问道。
弄影回道:“姑娘,有了这个,您就不用怕那个张婆子了。”
笙歌却没有那么乐观,她想了想,问道:“我以前出庄子张婆子会拦着吗?”
想容想了想,回道:“除了您一年两次特定的出庄时间,一般也就出去个一两次。次数多了张婆子却是会说的。”
“如此便好,你准备准备,我们寻个时间准备出去。”
想容和弄影原以为,既然得了张婆子的卖身契,姑娘怎么的也要开始收拾她了,却不想,一连将近十天了,姑娘也没个动静。反而对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感起了兴趣,一个劲儿的捣鼓那些玩意儿。
笙歌的医术,传自君家,自信一切的花草矿石,动物原水尽可入药。是毒是药却是要看炼药人的心情了。
这些天,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不少对她有用的植物,她坐在屋子捣鼓着的,便是在提炼毒素。
“姑娘,这些天歇息的可好?”张婆子满脸堆笑的进了笙歌的屋子,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拖张妈妈的福,身子大好,歇息的不错。”
张婆子笑得更是荡漾:“姑娘,您看我这往府里去了信都十来天了,也不见府里有什么消息。您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出面张罗自己的婚事,张妈妈少不得要帮你相看相看的。”
笙歌只是笑着问道:“哦?这么张妈妈已经有了不错的人选了?”
“张妈妈我倒是帮着你相看了许多人家,可比着竟然一个都不如我那儿子。姑娘,我儿杨海也是进了学的,学问那是连先生都有的夸的,这不,我都已经给你们合过了八字了,竟是相配的不得了,天定的因缘。”
想容和弄影一听这话,都是齐齐的瞪着张婆子,擅作主张,连八字都合过了!她儿子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云家的家生子,竟然也敢肖想着姑娘?原来,这张婆子算计着姑娘的婚事,竟然是想将姑娘配给她那儿子,真是贪心不足!
“张妈妈对我的事倒是上心积极。只不知道,张妈妈打算如何呢?”笙歌斜眼淡淡的看着张婆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
张婆子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震,没由来的竟有些惶惑不安。
但,拼着儿子的前途,她还是回道:“姑娘,既然是天定的良缘,自然是要去县老爷那儿交换婚书去了。”
“张妈妈这是都安排好了?”
“四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我们这个月的二十八便去衙门换了婚书,四月二十八举行婚礼可好?”
笙歌问道:“张妈妈可是在问我的意见?我若是不答应,张妈妈你可会尊重我的意见?”
“姑娘说笑了,我儿与姑娘可是天赐良缘,姑娘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妈妈请回吧。”
张婆子笑道:“那还请姑娘好好准备吧。”
弄影满是担忧的问道:“姑娘,您不会真的答应了那张婆子吧?”
笙歌转身躺在了榻上,满身风华慵懒入骨:“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咱们平昭国对待欺主刁奴,都是怎么做的?”
想容和弄影具是摇头表示不知。她们虽然被教着认识了几个字,可看书见识有限,平昭国律例她们却是不知的。
笙歌笑道:“不知道没关系,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三月二十八,晴空万里,微风习习,张婆子过来寻了笙歌,道:“姑娘你瞧着,连老天爷都在恭贺着这桩良缘呢,这几天的天气还数今儿最好。”
笙歌微笑,没有说话。
是啊,老天爷都在恭贺着呢,不过是在恭贺我即将修理了你这刁奴!
走至马车旁,笙歌冷眼看着,这驾车的小厮对张婆子的态度比笙歌好了太多,那马车豪华气派,如今却已然是张婆子一家的私有物品。
上了马车,笙歌计算着,差不多驶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张婆子一下车,便在衙门口给了两个衙差一点儿银钱,两个衙差便满面堆笑,道:“夫人等着,我这就帮您通报老爷去。”
笙歌听着冷冷一笑,一个婆子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不多久,县太爷便升起了堂,张婆子和笙歌也一起进去了。
☆、第一卷 清河笙歌 006 整治恶奴
这位县太爷看着年纪不大,身上还带着一丝书卷气,想来是刚刚做官不久,还没有被官场的黑暗腐朽所腐蚀。
不过,这样一位县太爷,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张婆子一听县令的问话,立马跪了下去:“回大老爷的话,小民姓张,此来是想让大老爷给拟定一个婚书。”
县令听了有些讶异,那女双方成亲,自是由双方父母拿了婚书来他这儿盖上大印便成了,一般要求拟定婚书的,都是鳏寡者或为孤儿。
“为谁拟定婚书?”
“大人,这位姑娘是小民几年前所救,是个孤女,如今与我儿两情相悦,老婆子我也就舍了脸过来求大人拟定婚书,也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笙歌嘴边挂着冷冷的笑,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她的婚书必然是在云府,张婆子没办法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到时候若是被府里发现了,再将一切的过错推到她的身上,算盘打得倒真是响!
这平昭国有规定,凡良民出生起,便会由官府派发婚书,写上信明,盖上大印,成亲时,将婚书拿出,在空白的地方写上对方的名字,按上手印,这倒是跟现代领结婚证差不多了。
县令将实现转向了笙歌,问道:“她说的可都是实情?”
笙歌原是低着头的,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显得有些凄美无助。
“大人,这个婆子实则是我家的粗使婆子,我是平城云家的六姑娘。自小便被送来了这里的一个庄子上,张婆子便是母亲派过来照顾与我的。可是,这婆子心大,把持了整个庄子的事物,如今竟然连我的婚事也想操持!”
笙歌说的声泪俱下,门口看热闹的人便开始指指点点,张婆子被这一番变故弄的有些懵,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朝着县太爷磕头道:“县官老爷,是小民之前没有跟您说,这姑娘救来的时候磕坏了头,经常这样发疯胡言乱语的。如今她头上还有一块疤痕呢,县官老爷,您可不能相信她啊!”
“张妈妈您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头上有没有疤痕,找个人来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大人,不知道我平昭国律例中,对待如此刁奴是怎样处置的?”
县令沉吟片刻,道:“平昭国律例,凡是奴大欺主者,断手足,弃山林。若云姑娘你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