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颜初静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将自己从玉简中得到的几篇妖修功法传给它们。
脾气温顺的青鹿。
爱晒太阳的白熊。
健壮绚美的金钱豹。
按着它们各不相同的五行属性,她以醍醐灌顶之法,分别将三种功法完完整整地烙入它们的脑海中,方便它们日后自行修炼。
金纹豹、白熊与青鹿皆知自己得了天大的好处,十分激动,拜倒在地。
颜初静扶起它们,不管它们能否听懂,径自叮咛:“我有事在身,这一去,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看你们。以后如果有人来到谷里,你们还是藏起来吧,不要主动伤人,但也不要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反抗,尤其是你,小鹿。豹子岁数最大,也够机灵,保护大家的责任就由你来担当了。懒熊,修炼懒不得……”
洪水退去,遗下遍地狼籍,人们纷纷下山回镇,重整家园。
许多穷苦人家的草棚屋散了架,惟有重新搭建。而最让人痛哭流涕的是,农田里的庄稼将近成熟,本以为是个大丰年,谁料想大水突如其来,淹死无数谷物,连带着已经收割好的,藏在仓房里的粮食也被冲散了。
颜初静变回未修炼蜜意经之前的模样,回到自己原来住过的那间宅子。
宅内无人。
丫鬟小芝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她展开神识,分散神念,细细查找,始终寻不见小芝的踪影。询问左邻右舍,街坊里的人也道不见。
郊外的一座荒坡,尸体堆积如山,颜初静赶在焚化前,一一查看,幸好,小芝不在其中。她心里稍安,飞到下游,沿岸寻找,及至暮色降下,依然一无所获。
既无头绪,她只好返回离江镇与释寒石会合。释寒石一直在帮一些年老体弱的灾民们搭建草棚子,见到她,打了声招呼,又忙去了。她有心帮忙,但却干不惯粗活,看见许多痛失双亲,无家可归的孩子正挨着饿,在田地里刨些残根烂叶来充饥,实在心有不忍。之后了解到镇内粮仓储量不足,于是飞去附近未受水灾影响的县城,典当了几块小香猴送的宝石,买回大批粮食,重金租用马车,雇人连夜运往离江镇。
次日一大早,粮车抵达。
颜初静与释寒石在贫民区搭起了粥棚,大锅熬粥。
那些穷苦人家听说有免费粥水分发,纷涌而至,在棚前排起了长龙。
到后来,两人忙得不可开交。有不少孩子自告奋勇,跑到郊外去拾干枝,帮忙洗米,添柴,舀粥。
如此忙了数日,灾情总算得到缓解,至少无人饿死。百姓们听说镇长已上报灾情,请求朝廷发放赈粮,减免赋税,心中大定,觉得日子还有盼头,因此更少了些趁乱闹事的是非。
到了第五天,正当颜初静准备动身前往荒域的时候,小芝却出现了。
原来,当年颜初静离开离江镇之前,曾经将小芝的卖身契还给了她,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倘若遇上良人,便自行婚嫁,房内的首饰任她择选当嫁妆。
大半年前,小芝嫁给邻镇一个做绸缎生意的宋姓商人当续弦妻。那商人在离江镇开了家分店,小芝与婆婆合不来,于是自请回离江镇看守分店。那商人倒也是真心疼爱她的,竟允了她,还有意将总店迁移过来。
前些日子,婆婆染疾,小芝回去侍奉榻前,悉心照料,婆媳两人关系略有好转。没想到洪水泛滥,祸及两岸,好在总店损失不大,小芝便赶回来看看分店。
也是事有凑巧,否则,她们这一错过,不知何年才能重聚了。
颜初静得知小芝如今夫妻和美,衣食无忧,又见她面色丰润,身无暗疾,也为之高兴,浅笑着叫她别忘了未雨绸缪。
小芝点头受教,问起别后景况。
颜初静只说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了带小桃的尸骨回乡安葬。
当天午时,她取出宅子的屋契,转到小芝名下,并让小芝不要多言,留着当份保障。最后又送了瓶保命的丹药。
小芝含泪接过,目送她坐上马车,耳闻车辕辘辘之声渐远,禁不住潸然泪下。
西北,荒域。
目所能及,黄沙漫漫。
一阵阵干涩燥热的秋风呼啸苍穹,沙坡如流,随时变幻着轮廓,不同的弧度,相同的单调。夕阳西下时,沙海流金,望似壮丽无垠,然而,千里何萧条,草木自悲凉。
蒙硫山下,战鼓之声密集暴烈,犹如滚滚惊雷,震彻天地。
南陵军与燕丹军交战多时,前者占上风,步步进攻,一连斩杀了敌军三名中将,士气高涨,势不可挡。
鲜血飞溅,人头落地,沙地上处处是断肢残体。
血腥的味道,在胜利面前,如同烈酒,催化了男人最根本的血性,暴虐的快感,如此痛快,两万将士挥舞兵器,杀杀杀!
刀光枪影,所过之处,必定留下敌人的哀号与绝望。
正是按剑从沙漠,歌谣满帝京,寄言天下将,须立武功名。
战场后方,六万大军压阵,阵中央的将台上,一面天蓝色的巨旗迎风猎猎,一只白额金睛虎跃然于旗正面,虎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秦”字。
旗下。
群将云集,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高大威武的男子。
此人身披银灰铠甲,腰间悬着一柄殷朱色鲨皮鞘长刀。五官硬朗,犹如剑削刀刻一般,纯粹的岩钢质地,无半分柔软。那锐利的目光,刚毅的神态,气度沉凝稳重,令人一眼望去,拜服之心由然而生。
他不是旁人,正是南陵国的定国大将军,这十万大军的统帅,秦可久!
秦可久出身侯门将族,自小以英武果敢著称,十六岁从军,至今已有二十一年。他从一个不起眼的晋关校尉做起,凭着一身真本事,一刀一枪地打拼,历经生死,立下赫赫军功,一步一步升迁,威名远播,又重义公正,治军严明,故深受军中将士钦服爱戴。
这次出征争夺蒙硫山下的铜铁矿脉,他并无十成把握,却势在必得。燕丹军虽然抢先占据了蒙硫山,己军暂失地利,但也占有兵器精良的优势,且军中士卒大半是老兵,体质强,作战经验丰富,勇猛无畏,并不逊色于那些北方彪汉。
今日一战,声东击西,暗渡陈仓,他的目标是矿脉的走向范围。只是,燕丹军溃败得有些快,出乎他意料之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可久瞥了眼即将暗沉的天色,下令鸣金收兵。
沙漠中的夜风,一扫白天的干热,同时带来刺骨的寒冷。营地里,一堆堆篝火尽情地驱除黑暗与寒冽,为士兵们提供温暖光明。
秦可久在将帐中吃过晚饭,然后亲自审问一个被俘的敌将。
敌将假意投诚,松绑后,借机奋起一击。秦可久武艺超群,反应敏锐过人,即时反手一刀,断其臂膀。
敌将也够狠,眼看一击未成,当即咬毒自尽。
为此,秦可久责罚了手下一名副将。
因为军规严令,将级以上的俘虏一律要清身,从衣物到牙齿,都必须搜个干净彻底,防止俘虏有机可趁。
副将领罚,屁股上挨十五下板子,郁闷得要死,心想,明明已经清理过那家伙的牙了,怎么还藏着毒?真邪门!
秦可久也未料及,这么一个小插曲,险些就害得他全军覆没。
秦可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
兀然,秦可久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阵急促喘息,但觉浑身发烫,额角突突生疼,看看案几上的辰钟,丑时末刻。帐外北风呼啸,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井然有序,盔甲兵器的摩擦声尖锐冷冽。一切都是这般的熟悉。
他掀开厚厚的羊皮毛衾,坐起来喝水。温热清淡的茶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也舒缓了心底隐隐的浮躁。
噩梦中的情形烙印在脑海里,分外清晰。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有何惧?可悲的是被奸人诬陷为叛国罪臣,一生戎马为国,最后只落得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下场!
一声轻叹,剑眉锁。
秦家世代为将,忠心耿耿,先帝与他祖父定国公秦经淳君臣相宜,那时秦家已经掌握了南陵四分之一的兵权。八年前,先帝驾崩,遗诏传位于六皇子。新君登位,秦家有辅助之功,按理应得新帝宠信才是,只是这些年新帝似乎一直对他颇为忌惮,未予重用。四年前,秦江两家结亲后,皇帝甚至有意收回他掌中帅印。
他何尝不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皇帝勤政,一心想独揽大权,排除异己,稳固皇位。
他秦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