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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赏两包茶叶当属不假。
司籍便盯了两个典籍一眼,三人默默将茶喝了。
吉祥眼睁睁瞧着她们三个喝完了茶,这才缓缓微笑起来。
她们喝下了茶,便是已经连她的虫儿一并喝下了呢。
吉祥在心里悄然说:好虫儿,乖虫儿,今晚上好好替我惩治惩治这几个J人!
。
喝完了茶,典籍忽地上下盯着吉祥的肚子。又绕了两个圈儿,忽地说:“司籍大人,您瞧瞧这个女史怎么腰腹圆成了这个模样?”
司籍闻言微微一怔。
脑海中不是没曾转过皇上的影子——可却随即否定。
绝对不可能是皇上,若是皇上的话,贵妃娘娘岂能容这样的事发生,这个吉祥如何还能活下来?
司籍便拍手一声冷笑:“啊哈!本官倒是听说,你平素与几个小太监过从甚密——难不成是净身没净干净,让你有了孽种不成?!”
司籍说着吩咐:“来呀,将她给我按住了,本官要亲自查验她是否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两个典籍奔上来,吉祥急忙想要策动虫儿。
可是无论怎么凭意念催动,身子里竟然全无半分动静——甚至,那三个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怎么了?
虫儿呢,她的虫儿呢?
她不由得恐惧起来。难道说她怀了身子,于是血液有一大半供给那个胎儿去,身子里的蛊王便没有了足够的吃食,所以才能力不足了么?
见她满脸惊惧,典籍等人并不知道她是担心虫儿失效,便都冷笑着扑上来,一左一右压住她。
吉祥上回已经被她们整治过一回了,她实则并不怕她们。可是此时,她却下意识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
司籍便看得更得意,便吩咐,“撩开她的衣裙,叫本官来好好验验!”
司籍那双冰凉的手,便抚上了吉祥的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危险,便又激烈地踢蹬了起来!
如此一来,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司籍一声冷笑:“啊哈,原来果然是怀了个活物!来呀,奏报宫正司,问她的死罪!”
。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轻轻咳嗽。一声尖细又阴凉的笑声穿了进来。
“这内书库一向安静,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啊?倒不知是来了什么贵客哪?”
这样标志性的声音,叫司籍和典籍都是微微一惊,一同向门外望去。
只见年轻的内官,身穿碧绿蟒袍,手持纯白廛尾走了进来。年轻的脸上满是微笑,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森冷怖人。
宫里的内官自然也分三六九等。听上去司礼监、御马监的最不好惹,可是事实上真正头一等的,是御前的人。
于是御前那几个人,宫里上下谁不认得呢?
司籍和典籍连忙松手,上前施礼:“哎哟,这不是乾清宫的包公公嘛。”
来人正是大包子。
七个月,他也一步一步地擢升,此时已然是乾清宫的少监之位。张敏年岁大了,许多张敏从前亲自伺候的活儿,现在都交给他干了。这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一旦张敏告老还乡,或者是突然就那么死了,那皇上身边最要紧的那个职位,必定是这个包良的。
司籍正六品,典籍正八品,于是大包子也朝她们三人拱了拱手:“哎哟,原来是司籍司的几位大人。”他目光随即掠向吉祥:“倒不知道吉祥女太史,今儿是犯了什么错,要让几位大人动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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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祸起内书库(上)
大明建国以来,宫内既有太监主管的二十四衙门,却也同时还有女官所执掌的六局一司。两套设置,彼此之间职司颇有些交叉,却也并非是太监们能凌驾女官之上,反倒是后宫主位们对女官颇为敬重——在太后面前,内廷主位未必有座,可是六局一司的女官长们却一定有座,太监们就更从来想都不要想了。
实则大明宫廷这般设置,便是也担心宦官在宫廷内过于专权,于是要用女官与太监们分权。
所以就算大包子此时是乾清宫的少监,女官们忌惮着他这身份,可是说到实处,太监却也拿女官没什么办法。
所以一听大包子语气不善,司籍便也站直身子,微微捋了捋袍袖:“包公公这说的是哪里话来?本官为司籍司正六品司籍之职,这二位乃是正八品典籍。吉祥女史就是我司籍司的人,既犯下大错,我这个顶头官长自然管得,又何来私刑之说?”
大包子便眯了眯眼:“她犯了什么大错?”
司籍一声冷笑,一把掀开吉祥的衣衫,露出肚子来:“她秽。乱宫闱,私怀了孽种!”
大包子也是一惊,望向吉祥。吉祥则狠狠瞪着司籍,却怎么都唤不醒那虫儿,暂时无计可施。
大包子便迂回地问:“司籍大人不是弄错了?她这模样倒像是胀了肚子。她终究是大藤峡出来的人,饮食总有些特异。”
司籍冷笑:“公公真会说笑话,本官好歹进宫的时候已经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了,岂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倒是公公你年纪还小,没见过女人怀胎的模样,被人给唬弄了说是胀肚吧!”
这也是明代女官选拔的特殊。它不同于宫女的选拔,女官多数都是从妇人中拣选,概取其老成持重,在宫中不会惑主,且能以丰富的引导内廷嫔妃之意。
一听此眼,大包子便知道,今天即便他搬出自己的身份来,也是压服不住这几个女官了。
并非没有别的办法,比方说赶紧回去禀报皇上,让皇上出面来弹压。
可是皇上的心意……究竟谁能看得明白呢矾?
皇上看似真的是很喜欢吉祥,每隔三五日一定亲自驾幸内书库。但是皇上却一向都是偷偷摸摸地来,从来就未曾正大光明召吉祥去过乾清宫;吉祥有了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若是以历朝历代的做法,皇上此时就算不直接册封为内廷主位,至少也应当将吉祥从内书库里接出去,另置宫苑,派太医好好伺候着了。
可是皇上却什么都没做……
皇上的意思不清楚,却其实也是很清楚。他既然现在还不想认下他临幸了吉祥,既然还不急着认下这个孩子,那他一个小小少监跑到皇上面前去求这个恩典的话,那岂不是成了逼宫?
到时候皇上降罪于他,不要紧;他怕的皇上因之而迁怒吉祥。
于是事到此时,此时便也谁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他和吉祥自己。
可是吉祥怀着身子,总得为孩子积福,做不得血光之事。那么此时,唯有他独自动手。
他便一笑,朝司籍拱手:“司籍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关于此事么,皇上早有示下……”大包子说着转眸望了望在场几个人:“咱家不方便这样告知大人,大人请随咱家借步说话。”
一听是皇上有示下,司籍心下自然又是画了个魂儿。
司籍便随大包子走出书库。大包子将她直接引到用作柴房的耳房去。
司籍不疑有他,径自进门,任凭大包子将柴房门关严。司籍正想询问,冷不防大包子手执匕首便向她狠狠刺来!
女子体力怎么也比不上男子,大包子处理完司籍,回身又去找那两个典籍。典籍等着司籍回来定夺,又被大包子以同样的理由单独诓骗出去。
当第一个典籍也是毫不怀疑地跟着大包子走向门外的时候,伏在地上的吉祥忽地扬声叫:“包公公!”
大包子停步回身。
吉祥眼含热泪,轻轻摇头:“包公公,请你——多多保重。”
大包子微微勾了勾唇,便伸手引着那位典籍又去了后院的柴房。
待得再回来,再来找最后那位典籍。大包子蟒袍之上已经溅上了几滴鲜血。那典籍瞧着便惊声问:“不知我家司籍大人何在?敢问公公,司籍大人随大人朝后院去,怎么没见回来?下官记得这内书库的后院并无后门,若想离开只能转回前院来,下官怎么连个影都没见到?”
大包子目光与吉祥一对,吉祥便悄然爬起来,咬了咬牙。
大宝子一怔,急忙去拉那典籍的手臂:“典籍大人勿惊,司籍大人正在后院与另一位典籍大人说话。你也明白的,皇上的示下,只叫你们几个知道就够了,不能外传,于是司籍大人总要点拨几句。”
这位典籍却也不含糊,抽回手臂来退后一步:“包公公这话怎么说得前后抵触?公公方才分明说,皇上的示下不便叫多人知道,所以才将我等几个分别叫了出去,怎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