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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自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便眯眼追问:“你三更半夜的,来这里作甚!”
兰芽小心吸一口气,“……因为,我上次来南京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啊。昨晚在悦来客栈怎么也睡不着,觉着自己怕是认床了,便想着这里好歹更熟悉,便过来睡个好觉喽。”
虎子盯着兰芽,心下很有一种想伸手一把捏死她的冲动……只是捏死之后,总得都搁进自己嘴里嚼了,咽下去,将她埋进他肚腹里,与他合成一个才能放心。
她在骗他,他自看得出来!可是他就是这么笨,这么蠢,便如从前的许多回,明明知道她在哄他,可就是不知该怎么戳穿!
虎子闷闷道:“那你怎不叫我!”
兰芽看见他的怒火了,便更小心,轻轻摇着他手臂道:“……看你睡得那么沉,我便没舍得叫醒你喽。”
虎子怒道:“那有什么要紧!再说,睡觉哪里比得上你重要!”
兰芽咬着舌尖儿,低低道:“你也知道你自己喽,耳朵那么灵,比狗还厉害呢。从前在破庙里,或者牙行里,外面但凡有半点动静,你都能醒过来……可是昨晚我出门,又下楼,你不是都没醒?你瞧你,还说你睡得不沉么?你难得睡得那么沉,我想定是累狠了,于是哪里舍得再惊动你呢?”
虎子瞪着眼前这个灵黠又乖巧的小东西,心下明明在怒吼着否认,可是却当真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了!
他真是无可救药——他就是,就是一旦对着她,便笨得像块榆木疙瘩,半点脑筋都转不起来了。
他便不由得放柔了下来,叹了口气回握住她的小手:“……昨夜我自己也觉着奇怪。你说得对,我原本是警醒的人,可是昨晚竟然睡得那么沉。”
兰芽悄然舒一口气,仰头冲他讨好地笑:“虎子,现在我就在你面前呢,你也毫发无损。所以你别再生我的气了,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她又这么娇俏地盯着他看,冲着他笑!
虎子听见自己浑身的血液轰地一声又都冲到头顶上去,攥着她的小手,已是忍不住又使足了力道:“我,我哪里会生你的气?兰伢子,我气的只是自己。我气自己怎么就保护不好你,我气自己怎么就在你面前总显得那么笨?”
“昨晚我一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便觉得天都塌了。兰伢子你知不知道,就连当日我满门遭难,我也没有昨晚那刻那么害怕过……”
虎子伸臂将兰芽抱进怀中:“兰伢子我好害怕,你听。我怕因为我笨,而让你出了半点闪失;我怕,就这么失去了你,这辈子再也找不见你……”
兰芽如何能不动容?攥着他的衣襟,也不由得哭出声儿来。
“虎子,傻瓜虎子。你怎么会找不见我呢?我就在你身边啊,我都答应你了,再不会一声不吭地就丢下你,独个儿走了。虎子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人呢,我怎么会忘记。”
虎子情动,忍不住埋下头来就要吻兰芽的唇。兰芽吓了一跳,死劲将虎子推开,向后跳了数步,红着脸向他摆手:“虎子,这样不行!”
她已是慕容的人,她的心和身子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慕容一个。纵然是虎子,纵然是亲如手足的虎子,亦不能碰。
虎子宛如困兽,嘶嘶喘气:“为什么?别再与我说什么你我同是男子!兰伢子
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或者你觉得我方才孟浪,若你需要一个承诺,我便现在对天发誓:兰伢子,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我这辈子,只想陪着你。好不好?”
兰芽重重一震,急忙道:“虎子你别闹!袁家只剩下你一条血脉,袁国忠大人的志向还等着子孙后代去承继,你该好好地迎娶一个女子,好好地延续香火!”
虎子黑瞳染雾,紧紧地锁住兰芽。半晌,忽地冷冷笑了:“兰伢子,你骗不过我的,我知道你在撒谎。实则一来到南京,我就看出你心思都乱了。你就算在我身边,就算面对面与我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睛看见的都不是我,你心里想着的就更不是我——你全心全意牵挂着的,只有那个鞑子!”
虎子轻轻闭上眼睛:“这弦月楼的典故,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打听到。我知道你上回来南京,来见那时还在教坊司的慕容,你就住在这间房里。所以你偷偷地来了这间房,你不让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到这里来思念他!”
虎子忍不住冷笑:“我是男子,他也同样是男子!还是说,他因为在教坊司里干多了那假凤虚凰的事儿,他的手段便比我更娴熟,更懂得该如何取悦你,所以你才更钟情于他,啊?!”
虎子向兰芽走过来,宛如猛兽狩猎:“……你喜欢他怎么对你?我纵然没他的经验老道,我却也肯跟他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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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月船道长
兰芽退到榻边,已无可退。她索性立住,迅即出手拽出帐子里的枕头,转身便砸到虎子脸上。
“虎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枕头很软,对于虎子来说不过柔风拂面。可是他却不能接受兰伢子为了维护慕容而抬手打他……他怒视兰芽,幽幽问:“你竟打我?”
兰芽咬牙:“我知道你恨鞑子;我告诉你我也恨那些杀了你家人的鞑子,若有朝一日让我遇见他们,不用你动手,我都要先上去替你报仇!可是慕容却不是你的仇人,他没杀过你家人,你便凭什么那么说他!礼”
“每个人心头都有不能被人触碰的伤疤,不去擅动那疮疤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教坊司的经历是慕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你没资格用这般轻蔑的语气随便说出口!虎子,慕容并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就算他是北元皇孙,可是你总不能将所有草原人都当成是你的灭门仇人!”
虎子亦然不让:“他是没灭我满门,可是他终究是鞑子皇孙!北元所有政令都出于他父祖之手,我要他父债子偿又有什么错!”
“更何况,他趁我身在腾骧不备,竟从我身边抢走了你!你瞧你现在,竟然为了他而打我!”
兰芽闭上眼睛,无奈垂手淌。
也许从虎子的立场来说,他本无大错。所谓父债子偿,所谓非我族类,这原本就是中原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理念。
可是在她心里,却不该这样的。就如爹爹生前在朝中力排众议,主张与草原和睦,爹爹就曾对她说过:“纵然他们是草原人,可是他们终究曾经入主过中原,他们直到如今依旧称自己为‘元’。兰芽,元是什么,元就是中国。只要他们一天依旧不忘记大元,他们的心便仍旧是中国人,他们便与我们一样,没有分别。所以自家兄弟为何总要无休止地兵戈,为何不能比邻和睦?”
兰芽疲惫抬眸,望定虎子:“虎子,我便与你说了实话:我不但要今日护着他,我更要长久护着他。我不但不允许你今日这样侮蔑于他,我甚至还想救他脱离司夜染的掌控,想送他回到草原去……那么将来有一日,你是不是会拦阻于我?甚至会为了拦阻而不惜与我刀戈相见,甚至会杀了我,啊?你说啊!”
虎子一颤:“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兰伢子,你那是放虎归山!你忘了他们正与朝廷对战,你若胆敢这样做,你那便是叛国!”
眼前的人不光是她的虎子,也更是袁国忠的公子。袁家满门忠烈,数代为国守边,虎子这样说,她一点都不恼,反觉欣慰。
她便吸了吸鼻子,含笑走回虎子身边儿去,伸手握住虎子的手腕:“……那你今日便忍了我吧,将仇怨都攒到将来去。若你始终无法原谅他生为草原人,那便等到来日刀兵相见之时,你再一并将今日对我的仇怨,都报复回来吧。”
虎子一怔。
兰芽却笑得更加平静:“只是趁着眼下咱们还没闹到刀兵相见的地步之前,咱们好好珍惜这段儿相处的日子吧。虎子,我先道歉,抱歉不该用枕头砸你——咱们和好了吧,好不好?”
她便又笑靥如花,娇俏望来。
虎子的心头宛如被狠捣了一拳,疼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