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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买你的命，而我只是恰好接了这笔生意，所以你要恨就恨买你命的那个人吧。”苍白的脸色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点点银色的寒光，侧脸上的曼珠沙华在深夜中妖娆绽放，犹如黄泉路上摄人心魂的彼岸花。
“是……谁……要买我的命……”女人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显然，手腕的痛楚让她极难忍受。
夜幽溟唇角的笑意显得越发诡异，“将死之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寒光一闪，血溅三尺！
血溅了满身满脸，女人立时瞪大了眼，“卓儿……”
奄奄一息的男子伏在女人身上，努力的仰起脸，轻轻地动了动唇，他被点了哑穴，只能用唇语说，“我……爱你……”那一刻脸上忽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是幸福的……
“卓儿……卓儿……”女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呆愣的将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抱入怀中。
一边的夜幽溟也愣住了，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当初在陆家山庄时自己与陆母对战假装受伤倒地，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她的雪儿没有丝毫犹豫的扑在了自己身上为自己挡刀。当时若不是陆老庄主及时收住了力道，那她的雪儿便是不死也会重伤。
夜幽溟就那么呆呆的愣着，看着眼前生死相隔的两人，眼中波涛汹涌。
“呵呵……哈哈哈……杀了我……杀了我吧……”那女人忽然笑了起来，抱着男子的尸体，用那只仅存的手抓住了穿透男子的剑柄，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女人在血泊中笑得一脸幸福，“卓儿……我也爱你……等我……”
说完，闭上了眼睛。
这生死相随的一幕震撼了夜幽溟的心，曾经她与雪儿也是如此的吧，她随着他跳下悬崖，她抱着他一遍遍的说着情话，她缠着他在床上抵死缠绵，为了他甘愿放下身份去求妙心谷的人，她曾哄着他，陪着他，守护着他，便是他们之间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她也从没有过一丝一毫放开他的念头。
而这次，她是怎么了……
夜漫漫，谁的泪打湿了谁的眼眶，流下了淡淡的悲伤。
真爱无悔，往事如昨，如今的你我又成了何种模样……
第一百三十章 梦魇
她，是怎么了……
“雪儿……雪儿……”邪魅的女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华，本就惨白的脸色突然一阵潮红，口中不受控制的涌出大口鲜血。
死死地捂着仿佛被人生生撕裂的胸口，踉跄的跌倒在软榻边，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一时间紧绷的肌肉将身上的伤口全部震裂开来，墨色的衣袍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暗红，刺鼻的血腥气息仿佛要将这无尽的夜色笼罩。
而承受着如此痛楚的人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只是眼神迷离的望着窗外被暗红色的光晕包裹住的月亮，口中喃喃着那个人的名字，“雪儿……”
混沌中，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渐渐清晰……
“雪儿！”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她就能辨认出来，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不由得疾呼出声，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住了，狼狈的跌倒在地，却是像被什么吸附住了一样无论如何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眼前轻飘飘的走过。
凌雪走到一棵梅树边，伸出手抚摸着已经长出几个花骨朵的树枝，唇角噙着纯净的笑，“再过几个月就能开花了吧，到时候就能喝到爹爹的梅花茶了。”
“雪儿想喝梅花茶了？”
凌雪笑着回头看向走过来的中年男子，“是啊，爹爹泡的梅花茶是最好喝的，香香的甜甜的，娘亲也很喜欢呢。”
“呵呵，你这小嘴啊，就会哄爹爹开心。”男子的相貌与雪儿有着四五分的相似，只是相对来说更多了几分沉稳，是个很有韵味的男子。
“现在梅花还未开放，新茶是没有的，爹爹那里还有些去年剩下的陈梅花，虽然味道差了些，却也能解馋，你若真想喝，一会爹就去给你泡一壶。”
凌雪拉着男子的手撒娇道，“爹爹你教我吧，以后雪儿也可以泡给您和娘亲喝啊，教我好不好~~~”
夜幽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宝贝啊，可真是个磨人精！
“好好，我宝贝儿子说什么是什么，走吧。”男子宠溺的摸了摸雪儿的头，带着他往屋里走去。
忽然天色暗了下来，院外火光冲天，一个长得与凌雪有几分像的女人拉着凌雪的父亲匆匆跑进了院子。
“雪儿，雪儿快出来，开门啊！”女人焦急的拍打着凌雪的房门。
夜幽溟眉头一皱，这女人怎么如此无礼，这深更半夜的吓着她的雪儿怎么办！
很快的房门被打开，凌雪披着外衣睡眼迷离的站在门口，“娘，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大步上前，拉起雪儿的手放进男子的手中，“雪儿，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快跟你爹爹离开，藏到后山的密室里去，快！”
回头望向还紧紧攥着她衣袖的男子，“初瑶，我爱你，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等雪儿大了，记得要给他找个一心一意待他的好女人，别让孩子受了苦。”
“不要，没有你我们父子怎么活得下去，跟我们一起走好吗？”男子已是满脸泪痕，紧紧地握上她的手。
“初瑶，我……”女人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把将两个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揽进怀里，“我对不起你们，但我必须去断后，对方的攻势太快，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有充分的时间逃出去，初瑶，雪儿，我爱你们……永远爱你们……”
说完，女人紧推着两人出了后门。
“娘！！”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凌雪忽然扑了上来，却是被男子一把抱住，“雪儿，你这时候冲进去只是送死！难道你要让你娘死也闭不上眼睛吗！！”
“爹……”凌雪呆愣着任由男子拖着往后山艰难走去。
此时的夜幽溟已经双眼通红，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单薄的身子搂进怀里，她的雪儿怎承受得住如此的痛苦！
突然，周围亮起了火光，一个猖狂的笑声传来，“哈哈哈——想跑？给我围起来！”
月初瑶紧拉着雪儿，咬牙看向暗处走过来的女人，悄悄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握在手中。
暗中人渐渐走了出来，夜幽溟猛地惊在原地，那是……楚逸岚！
“初瑶，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你儿子，如何？”楚逸岚上前几步，一双眼睛如毒蛇般紧盯着他。
“楚！逸！岚！”月初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无论如何他也不愿相信这样惨无人道的杀戮是曾经自己留恋过的女人做的，他以为自己嫁人了就能了断他与她之间的孽缘，但是他错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的占有欲竟是到了变态的程度，十多年过去了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手之意，反而变本加厉！
“还认得我？不错！”楚逸岚勾起唇角笑了笑，“这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而你却躲在这么个地方与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还生下了孽种，你对得起我吗！”
随着楚逸岚的前行，包围圈又缩小了许多，夜幽溟站在一旁，注意力全部放在楚逸岚的身上，一直以来她只当是楚逸岚参与了那次围剿，却没想到她竟是其中罪大恶极的刽子手之一，作为她的女儿，要她如何去偿还这笔债。
“楚庄主，初瑶早在十多年前就与你了结了一切，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难道真的要我与你兵戎相见吗？”他的眼中满是痛彻心扉的苦楚，都是因为自己当初招惹了她才酿成了今日的大祸，都是他连累了这里无辜的族人，毁了他们相亲相爱十几年的家啊！
“初瑶，我说过了，只要你跟我走，我立刻撤走所有云天山庄的人，也会保你和那贱人的孽种安然无恙，不然我会把这里夷为平地，送所有的人上西天，包括你身边的孽障，然后在把你带走！二选一，你看着办吧！”
月初瑶紧攥着凌雪的手，忽然笑了起来，低头抚上他的脸颊，“雪儿，怕吗？”
凌雪摇摇头，紧咬着唇瓣，眼神坚定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不怕！”
“好样的，好孩子！”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一双凤眸中是深沉的决绝，“孩子，爹爹无能，保护不了你，既如此，便随爹爹一起去找你娘好吗？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也不分开。”
“爹爹，雪儿跟您一起去找娘！”
雪儿……
夜幽溟听见这话立刻就想冲上去拉住他，怎么可以！
“好……好孩子……”月初瑶轻吻了雪儿的额头，他不是想要拉着孩子一起死，而是他知道，若是雪儿落到这些人手里将会是怎样的下场，到那时怕是连死都不能如愿的吧。
“楚逸岚，我月初瑶今生今世只爱雪儿母亲一个人，你逼我至此，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