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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怀心事,忙碌异常,尤其是张琰。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在来见张琰的亲兵中已经少了一人……
大河上,声浪震耳欲聋。
韩浩忧心忡忡地看着诃的对岸,深锁的眉头好像冬天的浓雾,根本无法散开。
对于兖州军,韩浩已经是彻底的怕了,明明是固若金汤的河东郡,现在才几天工夫,居然就变得千疮百孔,不堪一击。而这一切也只是一支看起来主帅无法指使如臂的军队而已,但这支军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智慧都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而现在。自己的主公王匡居然还要他去袭击兖州大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惜韩浩却毫无办法。
更令韩浩不明白的事情是,就在昨天,韩浩认为既要左右都要袭击兖州大营,为何不采取绕道安邑和夏县。采取迂回的战术从南面攻击兖州大营,总比强行渡河打草惊蛇的好。
可是王匡却说兵贵神速,本来兖州大营就没有多少人,即便是从正面进攻也无不可,己方也没有什么损失,若是惊动了那少得可怜的兖州军,那对方也只会选择望风而逃。若是说此,则更能鼓舞军队的士气。相反若是绕道而行的话,也有可能迟则生变,反而不好。
韩浩听了这个理由不由得欲哭无泪:还迟则生变呢!难道现在王匡还看不出来吗,己方对兖州军现在是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还谈什么出其不意。鼓舞士气?
基于军人的本能直觉,在潜意识中,韩浩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事情不对头,兖州军绝对不会穷极无聊把一座空营摆在那里,那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可是韩浩对王匡忠心耿耿。对王匡的话从来不怀疑,更想不到自己效忠的主公会有一天针对他,既然王匡十分肯定对岸的兖州大营没有多少人马,那韩浩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即便是情报有误,韩浩也准备血战到底,既是为王匡尽忠,也是为杜畿报仇。
张琰却在一旁东张西望,他正在等待着自己的人手给自己传来的消息,一旦准备就绪的话,就会有一只小船来接自己。
这一次,闻喜城一共出动了六千人马,这包括韩浩的五千人马和王匡从安邑城调来的五千人马中的一千人马。
韩浩的军队和王匡的军队当然是分开坐在不同的船上,按照命令,韩浩的军队在渡过河之后四千人跟随韩浩去攻击兖州大营,剩下的一千人则和王邑的一千人马在河边护住船只,等待韩浩回来,再坐船撤回闻喜城。
这个计划韩浩当然说不出什么来,韩浩哪里又想得到自己和自己的军队连河都渡不过去?现在韩浩担心的完全就是王匡大军的命运。
河东郡是保不住的,即便是今天自己去偷袭兖州大营取得胜利又有什么用?
根据张晟那几个亲兵告诉自己的说法,皮氏已经被包围了,兖州军在加紧攻打,那皮氏城根本就是守不住,一旦皮氏失守,兖州军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挥军南下,攻打闻喜、安邑、夏县三地,王匡大军的溃败是早晚的事情。
眼前的这些士兵是王匡的棋子,王匡又何尝不是袁绍的棋子?
形势很明显,袁绍在利用王匡大军拖延兖州高顺大军的脚步,更是在转移自己的弟弟袁术的视线,让袁术认为袁绍自己的实力已经损失殆尽,而不再对袁绍有防备。
可是这么做有意义吗?兖州军现在的确是疯了,只要是敌人就在打击报复,但是兖州军却没有举止无常,兖州军的攻击和计谋还是完美无缺。
高顺,这个在兖州之前传闻中只是个攻坚的猛将,麾下有一只号称“陷阵无敌”的重型步兵陷阵营而已,原本韩浩以为这人也不过尔尔,想必于更加富于盛名的徐济,郭嘉,甚至是陈到都远远不如,但是从并州之战到河东之战,高顺的指挥才能已经表露无遗,对战阵之间的敏锐绝非猛将可比,显然这位也是徐济之前隐藏起来的一招后手,而现在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轻视高顺,高顺已经一跃而成为陈到级别的人物。甚至犹有过之,至少在计谋的制定上乃是郭嘉级的。
兖州,果然可怕,随便一个人站出来便不可小觑。
韩浩当然不知道在背后出主意的人乃是徐济,否则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只怕天下能称得上徐济对手的人也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出去郭嘉和戏志才之外,也唯有贾诩等数人可堪一比,但这些人都不是王匡能够用的。
正当韩浩思索间,一只小船从背后摇摇摆摆过来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张琰一阵大喜,知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连忙起身来。
韩浩也看见了这只小船,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便又看向对岸。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大难将至!
第二百九十七章:破敌之路(九)
张琰看了看韩浩,发现后者对这小船毫不关心,心中暗喜,连忙向那小船喝道:“什么事?”
那小船上传来声音道:“张琰大人,我们那边的船上有士卒吃过早饭后口吐白沫,很有可能中毒了,请韩浩大人过去看看。”
张琰一听,知道是与自己约定的暗号,连忙向韩浩道:“韩浩将军,您看……”
韩浩现在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情理会这些事情?对张琰道:“这种小事情你去替我处理一下也就是了。”
张琰心中涌起狂喜,点了点头,便快步来到船边,跳下小船,便向王匡军队坐的船行驶而去。
韩浩不虞有他,继续望向对岸。军中士卒在吃饭之后口吐白沫中毒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行军在外,有许多吃的东西不干不净的难免会吃坏肚子。
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慰士卒稳定军心,这工作一向都是张琰来负责,所以张琰现在去别的船只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不多时,韩浩船上的士卒突然有人惊叫道:“不对!我们的船漏了!”
此语一出,船上的人全都慌神了。
韩浩闻言也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喝道:“不要慌张!”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惊叫道:“韩浩将军,不好了,这里也漏了!”
韩浩转过头来看向另一方,还未作出任何反应,又有几名士卒叫喊出来,说是他们站的地方也出现了漏水的现象。
这时候,韩浩船上的士卒已经开始慌神了,明明知道无处可逃,可是仍然是大叫着来回乱跑。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士卒开始了抢救的工作,开始拼命地把船中的水向外泼。
可是这艘大船漏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是用泼水所能够挽救的。
不多时,这只大船中的水已经漫过了士卒们的小腿。
幸好此时是夏天。所以士卒们倒是不会被冻伤。但是情况仍然十分危急。
韩浩惊怒交加。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河东儿郎很多人都会游泳。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旱鸭子,若是船漏了的话,那自己的军队将会是损失惨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这些船都是张琰准备的。只有张琰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哼!没有想到平常办事十分精明干练的张琰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如此麻痹大意,自己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不可。
想到这里,韩浩不由地高声叫道:“张琰,张琰……”
此时,这艘大船中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士卒的大腿,因为压力的原因。这只大船的船底的裂痕越来越大,形势越来越危险,有很多的士卒因为站立不住直接摔到了积水中,被一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又站立起来,大声的咳嗽着。
这时候,韩浩的一名亲兵抹着脸上的水,来到韩浩身边,喘着气道:“将军,张琰将军到别的船上去看中毒的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韩浩这才想了起来,于是在积水中艰难地船边跋涉,来到船边后,向着别的船望去,马上脸色一变,因为在他锐利的眼光的注视下,他已经发现其他的船只也遭遇到了和自己的船只一样的问题,这些战船上的士卒正和自己战船上的士卒一样正在惊慌失措的逃跑。
看到这一幕,才智过人的韩浩哪里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他却知道这事必然是出在张琰的身上,想到这里,便举目望向王匡派来的那一千士卒所乘坐的战船,发现这些战船果然完好无损,不由得咬牙切齿道:“张琰,你很好!”
站在韩浩边上的那名士卒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吃惊道:“将军,你是说张琰将军出问题了……”
“还叫他做将军?”韩浩此时已经肯定这事情乃是张琰干的,但是对王匡忠心耿耿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事情和王匡有着直接的关系,只是恨恨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王匡大人岂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