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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肃容道:“我们根本不必去管兖州军队是否在远处埋伏,即便是兖州军再利害又如何?区区几千人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否则乐进早就用这几千人去攻城了。”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
贾诩沉声道:“所以我们只要抓住乐进,找回圣上就够了。现在我们马上回长安复命便是。”
吕布却闷闷不乐道:“可是王允大人那里实在不好交代。”
贾诩森然冷笑道:“温侯怕什么?这事情完全可以推到张任的身上,反正张任是不敢回长安的,那就更没有办法来长安反驳了,就像是温侯手中的这颗人头,死无对证!”
吕布心悦诚服道:“文和先生果然高明。”
贾诩和张绣对视一眼,和吕布一切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却是因为不同的目的。
贾诩说得对,有许多事情的确是死无对证。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夜色降临,那黑色与贾诩完全地融为一体,再难分彼此……
此时,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焦点的徐济正伏在马背上亡命而逃,而他身后就是身受重伤的陈到。
吕布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陈到在和吕布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正如这世界上最天才的雕刻家的完美作品般深深地镌刻在了徐济的心头。
徐济清楚地记着。
在那一片方天画戟的那一片血红中,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陈到一怔。据陈到说他在那瞬间忽地感到肩头剧痛,那明显是被方天画戟击中的结果。
如今回头看去,陈到肩头表面的伤口并不算什么,但是吕布那惊天的灼人杀气却一下子冲进了他的体内,那惊涛骇浪的气流显然令陈到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当时陈到两腿一夹马腰。胯下的骏马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一道电光般向冲过了吕布。
就在这生死关头,若非陈到胯下这匹与他朝夕相伴的骏马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吕布并没有追来,不过这并不出乎徐济的意料,的确,吕布技高一筹。陈到在武艺上到现在仍旧不是他的敌手,但是陈到却已经是第一个可令他受伤的人,徐济知道,吕布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陈到了。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与徐济无关了。因为陈到的状况越来越糟糕,甚至有些骑不稳马了。显然是伤重要昏过去的结果。
徐济死命反手抓住陈到的胸甲,只是他终究是一介文士,陈到这武艺精湛的武人岂是他能抓住的?
那战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徐济便有些脱力了。他索性撕下自己的衣衫将陈到缚在自己身后,而后两人一骑便在茫茫大地上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徐济终于也开始意识模糊,一番紧张的大战使得他前所未有的疲惫,此时他已经完全到了极限,在战马颠簸了一下之后。徐济带着身后的陈到毫无知觉的滚入草丛里,此时两人皆是昏迷不醒。
陈到的战马去是通灵之极,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的主人掉落在马下,再奔七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长嘶了几声,见到徐济和陈到皆没有反应,于是兜回了马头,便来到了陈到的身边,伸出热热的舌头去舔陈到的脸。
陈到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对外界极为敏感,刚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已经有一点醒了,只是昏倒乃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还未醒过来,但是被自己的战马这么一舔,登时有了感觉,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正是过度失血的现象。
此时的陈到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有力的双臂,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但此时逐渐恢复意识的陈到也知道绝对不可以再昏死过去,对于陈到他们这般武功高强之士,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故此不由得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而徐济此时也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被陈到胸甲摩擦过的地方火辣辣般刺痛,显然是磨破了皮肤,他也睁开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陈到,这平日里衣衫齐整的将军此时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只见咬着牙爬了起来,忍着痛撕下衣衫草草包好自己的伤口。而后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笑容:“主公恕罪,陈到无能,未能击败吕布。”
听到这句话徐济不由得流下了热泪。显然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他败了。
但却不是败给了吕布。而是败给了自己。
而徐济此时当然知道文聘等人凶多吉少,但是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己的贪心不足,本来迎回汉献帝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为何自己还想要捉拿张绣,得到贾诩?
若非自己的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后果?
但是徐济终是非常人,心知此时并非是悲伤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兵,很明显是因为文聘他们为自己断后的结果,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流眼泪,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们了。
看看陈到的战马还在身边,心下稍安,知道有了战马,自己就多了一份逃命的本钱。
只是如今的陈到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根本不能动手,否则就会吐血而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理,但是眼前这地方肯定不行。这让徐济不由开始犯难,他自己倒是并无大碍,但陈到才是自己求生的依靠,必须先让他养伤方可。
看看天色已晚,徐济知道天一黑下来自己就有多了几分把握。于是转头对陈到说道:“叔至,能行否?”而陈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他虚弱的开口道:“属下没有问题,主公不必挂碍。”说完这话便当先翻身上马,再由徐济爬上战马的背之后才打马前行。
到了此刻,徐济和陈到都已经迷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实在是大忌。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
而此时蓦地下起了大雨。不时还有电光雷鸣。徐济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陈到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他的内伤恐怕远比看上去的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喜的却是这一场大雨可以掩盖掉自己和陈到逃跑的许多痕迹,给敌人寻找自己好陈到增加了难度。
所以现在徐济急于找到一个住处,他自己倒是无妨,只是陈到却急需休养。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徐济发现连半盏灯火看不到,也不闻犬吠,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这是个被人荒弃了的野村?
路上杂草丛生,徐济走得很小心,十分机警的望着周围。此时陈到是指望不上了,能够勉强驭马已经是多有不易了。
当两人进入村后,更无疑问,十多间剥落残破的小屋,一点生气也没有。
徐济大喜下连忙令陈到下马自己去将战马藏好,而后便打开一间小屋,走了进去。
此时徐济回头看只见陈到身子一阵摇晃,徐济不敢大意,急忙上前搀扶,并从战马包裹里拿出粮食喂给陈到吃了几口,此时境况糟糕他也不敢点燃烛火,就坐了下来。
此时陈到挣扎着站稳身子低声开口道:“主公不必关我,属下休养一番即可。”旋即便盘膝坐下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边的徐济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茅屋门口透过缝隙盯着外面,此时陈到可容不得人打搅。
第二百五十九章败露?
清晨,一声辽远的鸡鸣,清脆、豁亮。
陈到悠悠转醒,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破旧小屋的门缝和窗缝中露了出来。懒洋洋的令陈到不想睁开眼睛。
陈到暗暗运气,发现经过一个晚上的回气,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自己的肩头还是有隐隐的麻痹感,不过看样子没有关系,相信不用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完全的复原。
陈到转眼看去只见徐济靠在茅屋门口已然睡了过去,他起身拍醒了徐济轻声问道:“主公,可无碍?”
徐济当然也没有深睡,心中的担忧让他不敢有半点疏忽,只是一番奔逃终究是有些累了这才不小心睡了过去,此时听到陈到的声音他心中也是一定,再看陈到似乎也有所恢复心知自己又多了一份逃命的把握。
窗外传来了鸟鸣和流水的声音,天籁祥和,好似云端。光是这种声音就已经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开。
徐济和陈到却都知道自己二人绝不可以在这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