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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济观察吕布,发现吕布的神情更加不悦,心中暗呼厉害。
不过吕布终是非常人,在这种场合当然不可能发火,只是勉强的举起杯来,和王允对饮了一杯。
在一旁的鲍信此时却笑道:“温侯,王允大人说得对,人生在世,难免会遭到别人的误会,就拿我那老朋友曹孟德来说吧,当年的确是要把七星宝刀献给丞相,结果却因为温侯你的突然进屋,把孟德吓了一跳,神色难免慌张,又见温侯你的面色不善,就知道温侯你误会了,这才连夜逃跑。又哪里是什么行刺丞相呢?时候孟德也十分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逃跑,因为这件事情明明能解释清楚的。丞相是明白人,自然能明了事情的是非曲直。”
徐济和戏志才对望了一眼。同时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这个鲍信好厉害的言词!鲍信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这哪里是在安慰吕布,这分明是在提醒吕布,董卓很难真的原谅他,早晚会收拾他,更绝的事情是把曹操当年行刺董卓的事情说出来,给吕布这当事人听,那无疑是在唤起吕布的杀机。当年董卓对曹操十分的信任。所以曹操才有机会靠近董卓,并且行刺董卓,可惜却因为吕布的原因而功败垂成;现在吕布乃是董卓身边的最亲近的人,若是想要刺杀董卓实在是比曹操要方便得多。而且机会大把有的是。
而这番话最狠毒处莫过于说出来的时机,现在正是吕布对董卓不满的时候,这番话说出来只会令吕布心中更加懊恼,为何当初自己那么多事,破坏了曹操的行动。否则哪里会有现在董卓怀疑不信任,乃至要除掉他的事情发生?
果然,吕布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悔,这次十分主动地倒满酒,向鲍信朗声道:“鲍信大人。吕布当年孟浪,错怪了孟德兄,可惜孟德兄不在这里,唯有敬鲍信大人一杯,希望鲍信大人带话给孟德兄,说吕布向他赔不是了。”鲍信呵呵一笑,和吕布欣然对饮。
徐济看向王允,却见王允对着鲍信微微点头,显然是对鲍信的表现十分满意,鲍信却把眼光放在了身边的程昱身上,眼中露出赞叹之意。徐济恍然大悟,刚才那番言语乃是出自程昱的手笔,想一想,这才正常,鲍信虽然是智谋之士,但是如此老辣奸猾的计策绝非是他所能想得出来的。若是出自程昱的脑袋,则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可以肯定,这计策乃是程昱随机应变制定的,刚才他和鲍信耳语,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这几人在这里各动心机,其余人哪里知道?不过徐济却知道这些人的这些心机很难瞒过一个人,那就是贾诩。转过头看看贾诩,却见贾诩的眼睛落在了程昱的身上,不露丝毫异样,但是徐济却知道贾诩看穿了眼前的一切。
想到这里,徐济不由得有点头痛,这个贾诩会否把这事情告诉给董卓知道呢?以贾诩的智商肯定可以看出王允的整个布局了。
戏志才却猜出了徐济的心思,对徐济低声道:“主公放心,贾诩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董卓的。”
徐济看向戏志才,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肯定,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贾诩赢得董卓绝对信任、打击李儒的绝好机会。戏志才笑道:“首先是时间上来不及,我刚才早就问了,王允今晚的宴会的名义之一就是送李傕郭汜出长安,他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否则则能请到受伤的吕布和张济叔侄?更何况今天晚上这场宴会一定会进行到很晚,要知李傕和郭汜乃是十分爱热闹之人,他们肯定会喝到很晚。然后才回去准备出发。”
徐济闻言点头,戏志才说的对,看来贾诩的确没有机会向董卓汇报这事情了。
戏志才低低笑道:“再说董卓新得了曹玲,爱不释手,恨不得死在曹玲的身上,现在只怕正和曹玲颠鸾倒凤呢,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贾诩?更何况,现在董卓身边都是李儒的人,贾诩如何见到董卓?即便时见到了,董卓会否信他都是一回事。否则王允岂会放心大胆的当这贾诩的面施展计策?王允这老狐狸分明就是看穿了贾诩是什么样的人。”
徐济惊异地看着戏志才,再一次惊讶于戏志才的过人之处,就这番见识,决不再程昱之下。
戏志才又道:“最后就是贾诩的为人决定了他不会去做这种事情,一方面这事情难度太大全无把握,另外一方面贾诩知道自己没有把整个事情弄明白,所以他绝不会轻易发言。而且贾诩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这件事情摆在面前,贾诩只在思考会跟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
顿了一顿又道:“主公难道不觉得贾诩突然离开长安的事情有些奇怪吗?这事情一定是李儒搞出来的,李儒肯定会对董卓说,要不是贾诩的原因,吕布和曹玲就没有接近的机会,就是曹玲向吕布敬酒的事情才弄出了这许多的麻烦。”徐济听得心中一震:这话很有道理。
徐济低声笑道:“志才言之有理。”戏志才着才发现徐济眼中对自己的赞赏之意。当下一笑,但并不放在心上,看得徐济心中一赞。
这时。宴会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因为王允向李傕郭汜敬酒。这两个人生性粗鲁,稍微一沾点酒就会放肆起来,看得不少人皱眉不已。
张济和张绣两人和贾诩情感极深,也许贾诩对这两人没有真感情,但是张济和张绣是绝对舍不得贾诩走的,故此两人对贾诩频频敬酒。
这一轮酒后,王允借着贾诩的远离长安的话题。向张济和张绣敬了杯酒,然后笑道:“张济大人,差点忘了,贱内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过尊夫人了。十分想念,希望请尊夫人到寒舍作客,未知可否?”
张济不疑有他,呵呵笑道:“王允大人太过客气了,她们两人本就情同姐妹。更是时常来往,哪天叫他过府都是一样。”
王允心中大喜,表面上却一拍脑袋笑道:“老夫糊涂了,还以为她们娘们儿间见面要和我们一样先下请帖呢!”
王允这番话登时引得在场人无不大笑,李傕和郭汜更是连连说了几句淫秽不堪之言。用以证明男女之间的不同,听得人人掩耳。
在这场合里,一直和众人格格不入的就是冷眼旁观的刘备和张任了,他们两人独自组成一个小团体,亲密交谈不时微笑,全不理别人。
李傕和郭汜两人素来豪饮,很少醉酒,因此连连劝酒下,弄得不少人喝得满面通红,爬伏在桌子上,死活再也不肯喝了。到了最后,众人纷纷告辞,只剩下几人在陪着李傕和郭汜。
徐济当然实在装醉,便要和真正喝醉了的戏志才回蔡府,王允见两人东倒西歪,生怕他们有事,正要叫人把他们送回去,却见鲍信站起身来,说是要送两人回去。王允看了一眼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徐济,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徐济则心知肚明鲍信有话对自己说。不过要不是看在自己已经醉成这个样子的份上,那个王允说不准会怀疑鲍信现在的企图呢!早就知道这双方并非推心置腹。
鲍信和程昱把徐济两人扶到车上,然后这两人也上了车。才上车,鲍信就一拍徐济的肩膀,笑骂道:“驸马大人好演技,只是如今还是莫要再装了。”
徐济哈哈一笑,这才坐正了身子,看向鲍信笑道:“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鲍信笑道:“这个当然,”在一旁的程昱却接过口来道:“我虽不知道驸马大人的酒量,但是却知道鲍信大人和驸马大人有话说,所以才会知道驸马大人是在装醉,不过李傕郭汜这两人的确是令人心生厌烦,换了任何人都会学驸马大人逃跑的。”
徐济看了程昱一眼,发现了程昱的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擅长于用词语打动别人,刚才吕布的事情就是一个明证,现在和自己说的这番话又是如此,自己和程昱原本只说过几句话,而且当时由于是在长安城门处,因为有李肃在一旁,所以两人仅仅是限于一般交谈罢了。
现在这个程昱却可如此自然的和自己搭上腔,就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好久一般,自然会消除两者之间的陌生感,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容易套出话来的。要知道程昱本就是陌生人,有他在场,徐济将会有许多话说不出口来,程昱现在这么做正是在消除两人间的隔阂。
想到这里,徐济心中一动,自己何不散播一些假消息呢?故此亲热地对程昱说道:“程昱先生真是智者,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我是在装醉,若是换了鲍信兄这等深知我习惯的人也就罢了,偏偏程昱先生也猜了出来,不愧是孟德帐下的第一谋臣。”
程昱闻言微笑,显然是因为自己和徐济套近乎成功而高兴,但随后仍旧是自谦了几句。而鲍信也笑着看了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