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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摸着被她“打”过的脸庞,笑道:“凶婆娘,老是打人。”
听他的低语,宣华仰头去看,只见深蓝色的天空下,或亮或暗,或大或小的颗颗星星闪烁着,出奇的寂静,又出奇的热闹,果真明亮,美丽。
不知什么時候能好,不知是不是会一点痕迹也不留。可惜这里不是京城,许多名贵药品连她也弄不到,若是可以保证他不留疤就好了。
才跑了一大段路,此時坐着只浑身全身无力,动也不想动,仰头望星空,脖子微微有些累,不由得, 头一点点往下,最后枕在了他腿上。
宣华枕在他腿上,心中又一阵落寞与酸涩,“她是我的母亲,她是皇上,她主宰着我的一切……可是她讨厌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父亲?她与父亲,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赤阳的星星,也挺明亮。”
他身上,仍有经常有着的香粉味,却也能闻见干净衣服上清新的味道。
她侧了头,不再看头顶星空,失神地朝着他怀侧,轻轻道:“那天,你说皇上不喜欢我……你也知道皇上不喜欢我么?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母皇不喜欢我?”
“不是胡说……你知道,不是胡说的……”她幽幽说道:“母皇她不喜欢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只抱含柔不抱我,含柔的生日,她还亲自动手给她做了个小枕头,我的生日,她却记都不记得。长大了,含柔要怎样她都依着,我却什么也不敢提什么也不要,哪怕这样,她还是对我冷着脸。我一点事做得不合她的意,她就将我逐出京城,送来这里来了,好像我只是个普通的臣子,只有有用无用,忠心与否,与她再无别的关系……我以为只有我知道,以为只有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没想到别人也看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
宣华松了口气,开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喘了几口后,靠在大树坐在了草地上。
钟楚头也不回道:“他们有马啊,走这里那骑马的不能追来。”萦萧旗暮。
“你好大的胆……”宣华震怒,话还说出口就被人猛地一拽,不辨方向地往个黑巷子里冲去。
宣华双唇抖了抖,却不曾说出“放肆”这样的话来。小蔻儿……除了他,还有谁这样叫……或是不敢,或是敢,却不肯。这時听他叫起,竟无法说出斥责的话。
果然,那巡夜的人扫一眼这边,马上就转身朝巷子里追去。
钟楚拉着宣华往黑巷子里拼了命的跑,没跑几步便见着个更黑更窄的胡同,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谁凶婆娘?”宣华怒视他,他却丝毫不惧道:“你呀,凶婆娘,母老虎,我这脸都要被你毁容了。”说完,朝她唇上一吮,马上离开,“我却偏偏要喜欢你这凶婆娘。”
被人追着,所以钟楚便在巷子里拼命的绕,想将后面的人甩掉,宣华却不由想到上次遇到刺客。他也带着她绕,结果不仅不甩掉追兵,还绕到了那不能藏人的偏僻地方,掉到井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宣华抬手,却轻轻落下,贴了贴他的脸:“放肆。”
夜,一片寂静。
钟楚仍是轻轻抚着她的发。
“钟楚……”宣华低低叫道,“你说,人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路呢?”
星夜草地相依偎
“钟楚……”宣华低低叫道,“你说,人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路呢?”
“那要看,公主想要什么。鳪滹”钟楚回答。
宣华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宣华终于露出抹笑容来,忍不住伸了手,轻轻摩挲他腰间的衣料。今晚,她也很开心。
宣华一笑,从他腿上侧过头来,仰面看向他:“你猜。”
皇上北巡,至赤阳不远的白江。
宣华叫人备水,侍候她沐浴。
他的手自她耳鬓处插入,以五指抚着她的发,喃喃道:“我猜不到,我只知道公主很美……很美……”说完,捧着她的头移开些距离,俯下身去将她红唇吻住。
“想要……拼了全力想要的一切,想要的生活。”
“公主又想要什么?”
“哼,你看本公主解不解。”宣华不服地怒嗔,俯身吻向他。
母皇……父亲……同含柔一样的娇宠日子?zvJW。
轻轻推门,门后也不见护卫。宣华回头道:“你回去吧,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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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镜前去看自己的样子,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颈上还不小心带了红痕,脸上甚至见到风情,真是……也难怪要被人认成窑姐了。以前从不会把这样的身份安到自己身上来,现在想起来,却只是想笑。这不知耻的性子,是被钟楚给带的么?
不一会儿,天又亮了些,太阳些许露出些光芒,到她平時起床的時间了,便有人候在了门外。
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今夜,当她在想一个人時,那个人翻了院子来找她,那个人又拉着她跑到外面看皮影戏,他们一路,没有轿子,没有马车,没人提灯,手牵着手,一步一步走到戏台,却发现人去楼空,什么也没有。然后又牵了手往回走,不巧碰到巡夜的人,拉了他们盘问,然后就跑啊跑,跑得筋疲力尽,躺到了草地上……
“不错吗,哪里不错了?又高又壮就有力道么?你看我哪里不满意了,有本事下次别求饶。”步阶淑东。
什么也没做,什么目地也没达到,可是心里却很开心,很安宁,只想就这样躺在他腿上,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想,一辈子都可以。
钟楚低下头,见她月光下的脸庞白皙光亮,似散发着莹白光芒,一双眉,一双眼,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一鼻一唇,似描似画,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一头乌发抖落了碧钗,如瀑般垂下,如河流般铺散,落在他腿间、草地,又是风情万种。
宣华静默的時间比他长,“不知道。以前很清楚,很执着想要的,现在却觉得不那么重要了,所以……不知道想要什么了。”
钟楚说得一本正经,让她又怒又好笑,不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道:“没人敢看我。侍寝嘛,本公主自然挑喜欢的,我觉得卢刺史送来的那个又高又壮的就不错。”
钟楚抬起头,仰望星空。
姿阶游。来赤阳之后,真是越来越荒唐了,哪有像她这样的公主?
“钟楚,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她问。
“钟楚,你想要什么呢?”
她推开他,翻身反将他按至地上,跨坐到他身上,“钟楚,你这色胆包天的yin贼,本公主今日要报仇。”
“因为公主,遇到了比之前以为的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觉得以前的不那么重要了么?”
半晌,又说道:“可今晚,却很开心。”
宣华将她推出去,“你管不着。”说完,关上门。
“好,不要被其他男人看到了。”说完,替她整了整胸口的衣服。“也不要偷偷找别人侍寝,想要了就来找我或者让我来。”
夜半虫鸣阵阵,不远处池塘中偶尔还有蛙声响起,他抱着她自草地上辗过,打乱地上散落的衣物。
她想要什么?
天微亮,宣华与钟楚行至行馆后门,发觉门却是虚掩的,好似半夜他们离去后就没人来过。
钟楚不禁“哈哈”大笑,瞧着她道:“好,小贼今晚任公主宰割,不解之处,尽管请教。”
一路未撞到护卫,只看见远处有人巡逻,宣华径直往卧房走,进房之后关上门,不由靠上门背后。当志英望。
早膳前,玉竹说道:“公主,刺史府那边来了牒文。”说着,便将手中册子呈上,宣华打开一看,微微惊诧。
“不是。是想逃离的。”钟楚看着天空,缓缓回答。
本是疲惫的,却想先沐浴,用过早膳了再睡一觉,所以就在房中坐了坐。其实玉竹肯定是早已知她不在房中的,也知她早上会回来,所以未关后院门,也通知了护卫那边,让他们离远些。
平淡……无欲……与触动自己心弦的人同坐在夜色下看星空?
静默中,钟楚回道:“阳光。”
帝位……光芒……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华脸一红,立刻扭过头去,“胡言乱语。”说完,逃也似的转身进入后门中。钟楚追上来,伸了脑袋进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不许乱来,下次我检查。”
“下次我送订情信物你。”钟楚的声音在门外扬起,又让她忍不住笑。
宣华反手,勾住他的颈。
“现在的一切,不是你想要的么?”
母皇一向认为出巡扰民,并不是个喜欢時時出巡的人,也不是个随兴所至的人,可现在却突然要北巡,还来得如此急,先前她在京城時一点动静都没听见,现在到赤阳便收到这信息,而且上面发牒文時已是母皇动身之時,现在牒文已到,北巡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