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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回道:“儿臣不想欠他的情。”
“朕说过,那是他的职责。”
“对别人是,可对于他,哪怕是职责所在,儿臣也不想欠他。”
“为何?”
“他是禁卫府的人,儿臣知道自己该与他毫无瓜葛,可儿臣忘不了,他也曾在儿臣府上做过两年的驸马,日日以无知小倌的身份戏耍儿臣;他也在赤阳青楼里面卧底,对儿臣行刺来完成他的任务,这一切若说只因他是禁卫府的人而奉命行事就要儿臣悉数忘记,儿臣做不到。然虽对他有怨,儿臣却不可能真的去对他做什么,不过就算不还怨,儿臣也不想欠情。”话音落后,头顶无声。她不知道这样的说辞到底能站住几分脚,不知道以母皇的精明,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相信她的胡扯。
女皇说道:“这样,好吧,此事就了了。昨夜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母皇。”宣华退出几步,才转身,便听身后人说道:“那个孩子,真的是卫长陵的吗?”
宣华一震,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心头一边在想:母皇竟这么快就将他们的关系往那方面想,一边又在想:镇静,也许母皇只是出于其他考虑。
“是。母皇,儿臣再也不想提孩子的事,这一辈子也不想。”
她说得声音发颤,身后,是一阵叹息:“好了,你下去吧。”
出清心宫,外面太阳依然耀眼。她不知道今天这一次冲动对以后会造成什么影响,是不是会致使她与钟离陌两人都丧命,可她想,若是时光再倒流一次,她也会如此做的……尽一切力量去救钟离陌。
一直在想,只要时间足够,她总能忘却他的,如今才不得不承认,那份情不会随时间增长而消逝,却会与日俱增。
“皇姐……”面前,传来含柔无力的声音。抬起头,只见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一时还无法站起来,却弯着腿往这边跑,在跑出两三步之后就跌在了地上。宣华心中大惊,立刻上前去扶她,着急道:“你这是做什么,摔着了孩子可怎么办?”
“皇姐求母皇了吗?母皇怎么说?皇姐,母皇会放了有银吗?”含柔抓着她的衣服看着她问,眼中满满的全是希冀。
宣华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是有能力求下四驸马的,可那里有她更想救的人。
“含柔,我……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这样身体承受不住的。”宣华回道。柔身柔来。
“不,皇姐,母皇怎么说,母皇是怎么说的?”含柔完全不听什么休息的话,似乎已经猜到结果,眼里的希冀一半已化作了痛苦绝望,眼泪拼命涌出:“皇姐你有没有求母皇?她怎么会不听你的话,怎么会不听你的话,你没求她是不是?”
“含柔!”宣华突然道:“昔日得宠的是你父亲,受母皇疼爱的是你,我又算什么,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换不来她一句关切,你凭什么认为母皇会听我的话?在你与你的丈夫如胶似漆共同等待你们孩子出世时我却……”她住了口,再也说不下去最痛苦之时那满腹的心酸,只是放开含柔站起身道:“母皇说,没了驸马,你依然是公主,不愁养不了孩子,也不愁找不到驸马。事已成定局,你还是保重你自己吧。”。
话完,她便离去,身后是含柔痛哭的声音。
听着那绝望痛苦的哭声,宣华心中又有些不忍,回过头来正想让人将她扶回去,却看见含柔正按着肚子趴在地上,泪水一道道从下巴滴到地上,而离地上泪水不远的地方,是一抹缓缓流淌的殷红,竟是她下身流出的血!
“来人,快来人,将含柔公主扶到朝晖轩!”宣华立刻跑回去,朝四周大喊。
含柔在朝晖轩昏睡了两天。在第二天时,宫中传来沈凝之与程有银,以及其他一些重犯被处死的消息。
宣华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含柔,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的孩子保住了,然而孩子的父亲却永远不会回来了。从小到大,这个母皇最小的女儿都是笑着的,她不像她的兄姐那样没有父亲,也不像他们事事谨慎,她有着普通女孩的天真烂漫,肆无忌惮,她轻而易举就得到母皇的疼爱,永远无法明白她的兄姐在母皇面前不知当自己是儿女还是臣子的茫然。她也永远无法明白,她事事比她优秀的姐姐心中有多恨她,又有多羡慕她。
如今,她终于也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不愿面对这世界,而不远处正传来她丈夫被处死的消息。自己这个恨她的姐姐,却高兴不起来。
宣华转身,从房中走到园中,看着天上的蓝,地上的琼楼玉宇,这座皇城,这个南梧是尊贵的地方,突然让她害怕起来。这皇城里面装着的全是悲哀,竟无半点幸福。太子死了,沈凝之死了,程有银死了;怀着孩子的含柔死了丈夫;她的姐姐宣华,也早就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至于二皇子,马上就将与妹妹互相残杀,角逐出一场胜负;而那个似乎造成这一切的人,听来却也是最悲惨的,她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又杀了自己的情人,杀了自己的女婿,死了大儿子,从此再没有孩子完全当她是母亲来爱,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血亲间的残杀,还会继续。
至宋府
突然觉得疲惫,想找个肩膀来倚靠……而那个人,正在禁闭中。爱偑芾觑
“公主……”玉竹的声音传来,宣华回过头去,只见她已走到自己身后,将一本折子递到自己手中:“公主,下面刚刚送上来的。”
宣华打开来,却是宋祺尧夫人呈上来的求见帖,当下立刻回道:“是宋夫人,快传她过来吧。”
“好的公主。”玉竹说完便下去吩咐。
宋夫人求见,多半是为刺绣大赛的事。宫中刚刚出了这样的事,受太子与郑铎牵连的数不胜数,现在几乎是人人自危,生怕因了先前与太子的一点点关系就被安上“谋逆”的罪名,永坠地狱。此时办刺绣大赛,恐怕是没人有心情参加了。依宋夫人并不愚钝,又能时时从宋祺尧那里得知朝中情况,料想也是知道这些,恐怕是要来与她商量吧。她早料到多半会这样,不过也是无所谓,总是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办刺秀大赛,而是以刺绣大赛为理由多与宋家接触。
没一会儿,另一名宫女过来,却不是带宋夫人过来,而是说宋夫人在来朝晖轩的路上晕倒了,身旁人赶忙又将她送了回去。陪同宋夫人的妈子说夫人刚有了身子,高龄有孕,怕是出意外,这才来不急打招呼就急着回去,望公主见谅。
宣华一听,微微吃惊。宋祺尧三十多才得了一子,本以为是上天怜悯唯一的独子了,没想到如今年近半百宋夫人竟又有了身孕。宋夫人看年纪虽然不到四十,但终归是不适合生育的,现在突然晕倒,的确让人担心。想着,宣华吩咐道:“准备一下,我出宫去宋府。”
宋夫人因见她而晕倒,别说她是有心拢络宋家,就是没这个心,也有必要关心一下。
至宋府时只是普通小轿,没什么排场,玉竹、身旁的轿夫也都是平常打扮,宋府家丁也并没有多热络,却也不怠慢,只是下来问是哪位来访。
玉竹回道:“听闻宋夫人身子不适,宣华公主前来探望。”
家丁一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问道:“什么?”。
玉竹也不急,端端正正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家丁将她看看,发觉虽是丫环,却是相貌出众,气质不凡,又看轿子,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想起夫人的确是与宣华公主有些交情,今日又的确是进了宫又突然折回来的,便忙点头一转身就去通报了。说是公主,不像真的,却又怕是真的,只有通传一声才是最没错的。
没想到他才踏过门槛,后面又传来一声“等等……”
家丁回过头去,只见刚才与他说话的丫环从轿前直起身,开口道:“公主说了,让你家夫人躺在床上便好,不用出来相迎。”
家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轿子一眼,转身朝屋里跑。
没一会儿,果然有人出来“扑通扑通”一声声跪下,有管家模样的人,有丫环下人,也有四五十的妇人,像是宋夫人身旁侍候的嬷嬷。
宣华被迎进主房中,宋夫人立刻要下床,被宣华上前拦住,“夫人身子重要,礼节就免了。听说夫人有了身孕,有没有请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宋夫人这才说道:“多谢公主关心,大夫刚走,我没什么事,只是这一把年纪却还碰上这事,难免的。”
她说话时脸上红了一片,看着又是难为情又是喜悦,宣华不禁也觉得好笑,在床边坐下道:“这是多大的喜事,先前夫人竟没同我说,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让夫人操那许多心。”
宋夫人带了好几分歉意:“先前我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