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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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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微微一震,停了半晌,才又道:“我本也没想到北戬会精于那时发兵疾下,令朱雄北上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却不料顺州竟会真地出事。”

她闷窒无言,搁在他肩头的手忽而变得冰冰冷。

身骨一块块硬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

他察出她的异样,皱眉,手指顺过她的长发,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她僵了半晌,甚是艰难地开口:“……宁墨。”

他眸中骤起黑雾,薄唇紧抿,心中思忖起她这二字其下之意。

一早便知宁墨抵赴顺州,归程途中心里焦灼难耐,不知她能如何平处;可入城后便闻宁墨生疾,卧病在三堂之后的偏院已有多日,而她命人守院,里外不得进出,倒是让他心觉蹊跷。

此时说起北戬大军,她却忽而道,宁墨。

他眼眸一眯,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念,不由握紧了她的身子,紧声道:“此人为邰朝中细作?”

她身子愈僵,埋脸于他胸前,闷了半天,才吐出几字:“……你可还记得当年北戬宁

他瞳眸乍然淬火,猛地翻身将她压于下,冷声道:“你说什么?”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眼里弱光淡闪,终是垂了睫,漠然一偏头,不再开口。

他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手紧攥锦褥,满面不置信地神色,咬牙半晌,才一松眉,凝眸盯着她,道:“可有想过打算?”

她素面光灭,眸间也冷,半天才侧眸看向他,而后轻启唇瓣,声音如气,凉凉道:“军中得谍,立斩。”

他面色未变,定望了她半晌,忽而道:“可是因狄风?”

她心底一下痛得抽搐,阖眸不语。

心曾立誓,它日若知何人为间,定要为狄风血仇血报,纵是将其处以极刑亦无法解去她心头之恨。

可谁能想到,间者是他。

十几年间纵然没有真情,又怎能忘了那病中函料,夜里相伴。

可眼前转瞬便见那一日地黑甲森骨。

寥落无靠。苍然骇人。

心似被人撕成两半,裂了一腔碎血,去去留留不能定。

他看着她,眸中不复有惊,已然回复了往常寒稳之色。抬手抚过她的脸,低声道:“今夜不谈此事。”

她突然搂住他地脖子,将他勾下来,拼命吻上他,素齿磕上他薄唇,边咬边吮,浑身都抖。

他悬宕在她身上,任她肆意宣泄。眼里黑雾点点褪去,转而燃起簇簇大火,点滴迸溅,燎烫了她的心。

她轻喘着,手顺滑而下,抽落他裤带,两腿柔柔盘上他的身子,手臂抬起,紧紧扣在他肩后,长睫掀颤。仰起头,满眼企盼地望向他。

他读得懂她眼中神情,不须她道,便展了眉。抬手拨开她襟前薄衫,缓缓揉捏她嫩雪一方。

她愈发颤抖,眼里痛意被火雾掩去,却还不够。

于是他便彻底成全她。

蓦然垂首吻上她微肿红唇,腰下用力一抵,觉出她全身上下骤然绷紧,听见她口中散出小兽般地呜咽声,才抬起头。停了动作,看向她。

她急急喘着,盘在他腰间地腿往下滑了些,将他压了压,又压了压,而后轻缩身子。绞了他一下。

他斜眉落汗。大掌扣住她地腰,身下开始抵进。动作狂野不已,一下下有如万军阵中孤枪过,直擒那一点。

她呻吟声碎碎洒了一床,面如花中红蕊,肌肤下荡着一汪水,随着他地动作而悠悠在晃,积蓄着摇颤着,终是破地而淌。

痉挛着,颤抖着,紧缩着,绞扎着。

他喉间滚过几声哑音,最后用力一动,滞在她体内,肩头肌肉紧紧绷起,瞳中散了一瞬,复又升起黑雾,低头牢牢吻住她。

她不停地咬他,觉出他在她身子里陡颤,这感觉陌生却又令人满足,眼角不禁又湿。

满身都是汗。

神回一刹,人疲乏难当,阖眼昏沉便欲睡。

他起身,拉起薄被盖在她身上,定定看了她半天,眼底渐亮渐黯,抬手拨了拨她额上湿发,低声问她道:“诸事都信我?”

她神乏不思,瘪着嘴,含糊地应了一声。

完全不复先前势烈,只如餍足小猫。

他嘴角弯了弯,用手背蹭了蹭她红汪汪的脸颊,下地披了袍子,抬头朝窗外望去。

天边泛白,就将日出。

奇他略理了一番衣物,回头再看她一眼,转身,缓步出去,仔细将门合好,才往三堂后面地偏院走去。

书天色欲明仍暗,院外两个守兵看贺喜走来,不由一凛,站直了身子,低头道:“陛下。”

网他足下未停,欲过门而入时,身前却横过来两杆长枪,拦住他的去路。

那守兵握枪之手微抖,看他道:“我上有言,皇夫身子未愈,不准旁人来探。”

他停下,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挑眉斜眸,冷瞥那士兵一眼。

刀唇之锋利比枪刃,锦袍下摆被晨风翻起明黄一片。

身前长枪哗地一收。

士兵额上落汗,朝后退一步,“小的胆大,陛下请。”

他撩了袍子,大步而过,直朝院中那间隐隐现光的厢房走去。

门板推开之刹,屋内白衫轻晃而转,湛眸之光横扫而来。

他迎着那目光站定,反手合上门,朝内走了两步,抬臂挥袖,朗朗一扬,眸中透寒,“该要如何称呼。”

是北戬宁王还是邰皇夫,是向氏皇子还是宁姓太医。

宁墨慢慢搁下手中卷册,脸色清寥,好整以暇道:“随陛下之愿。”

一眼便知他是何人。

此时此刻,能进这屋子里地,除他再无第二人。

贺喜袍袖骤落,坐下来,拊掌于膝,冲他道:“但坐无妨。”

声音不疾不缓,听不出其下之意。

宁墨依言落座,一袭白袍清垂散曳,面无波澜,只一双眼中黯了几分,“陛下此来何意?”

贺喜目光利扫其面,上下逡巡而过,眉展声寒,不答却道:“果然不负当年北戬宁王之名。”

宁墨微一垂首,眸底愈发黯下去,低声道:“……陛下英容伟岸,亦甚所传之言。”

贺喜褐眸微闪,语如剑刃,直劈而过:“顺州城外战势如何,你当知晓。”

宁墨一握拳,面冷半晌,喟然道:“北戬兵败,但等邰邺齐二军发兵袭讨……既已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自闻朱雄率军北上而来,便知北戬此役必败。

本是万策俱全,却独没算到……贺喜同她之间竟能情深至此,竟然真地再无嫌隙错怨。

一子落错全盘输。

当日狄风噩耗抵京,她痛至失心,其哀也深,其仇也重……而今非以血命来偿不可。

这么多日子以来她未动手,定是心有矛盾。

可他却知,以她十几年来临朝处政之机,对自己尚且强狠不已,又怎会因这几年相伴之情而放过他。

为国为私,都要杀了他。

他眼底紧涩,复又抬头看向贺喜,低笑道:“怎么,是她下不了手开不了口,才叫陛下来同我说么。”

贺喜眸寒,冷光凌凌而迫,一字一句道:“不杀你。”

宁墨闻言陡然一僵,盯着他,不肯信。

贺喜背倚长椅,下巴微抬,又道一遍:“若你肯应一事,便不杀你。”

他眸色涣然,不再僵怔,未问何事,却淡声道:“不杀我……是她之意,还是陛下之意?”

贺喜眼底渐灼,冰融火起,看他道:“朕与她二人同心,是朕是她,可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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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三十九

二人同心。

四字如飞薄利刃,过骨不留痕。

宁墨黯然,微微摇头,对上他的目光,“陛下所谓何事?”话音至末,已然低到听不真切了。

既是这般单刀直入,那他便也不须再徒困于彼。

命之将悬,安顾私情。

贺喜见他转寰迅利,嘴角一勾,笑中几分机赏几分谑,“宁王殿下到底识时务,”玄锦冷袖一扬,笑敛容肃,“若你能劝向晚伏降,朕便不杀你;非但不杀你,还放北戬败军一条生路。”

“怎么个降法?”宁墨面色微凛,虽闻之有惊,却也抑而不发,只是进问了一句。

贺喜撇眸,道:“领北戬一国向邺齐邰俯首称臣,从此北戬为二国之属,边境撤戎,年纳岁贡。”他见宁墨脸色骤黑,冷唇不由一扬,接着道:“朕留向晚帝号不变,偏隅一地,仍自称王。”

宁墨不动声色地听完,面色沉似乌云蔽天,就将倾雨而下,许久都未说话,只是坐着,浑身僵硬,动也不动。

贺喜不急,脊挺肩平地半靠着椅背,冷眸看他,面不露色。

“陛下实是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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