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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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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男人的声音,顿时一个颤抖,手里的碗掉落在地上,险些没有摔碎。天哪,这个险些冻死在雪地里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皇帝!难怪先前感觉这是个熟人,只不过她努力回忆了很久也没能猜想到他究竟是谁。这一下她被吓个不轻,连忙颤声道:“皇上……”

多尔衮显然已经高烧到神志不清了,他厌恶地推开了她的手,声音虽然微弱而模糊,以至于她不得不尽量凑近才能分辨清楚,却透着极大的冰冷,似乎能一直冷到人的心底里去,好似冰刀雪剑一般:“你怎么出来的,谁放你出来的?……不要再虚情假意了,我看透了。你不是恨我吗,巴不得我死吗,为何要救我,为何还要呆在我身边?你出去,你出去……嗯?你怎么还不走?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来人哪,来人哪,快把她撵走,把她抓回去,不要再让她出来……”

她本来还诧异皇帝为什么没有睁眼就认出了她,原来是在发烧说着毫无逻辑的胡话,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只不过她不知道究竟哪个女人能让皇帝在说胡话的时候反复念叨,而且还带着如此难以释怀的怨恨和厌恶。她很想知道点什么,所以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他,继续聆听着他的梦呓。

重复了几句之后,见她仍然不走,多尔衮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怀抱,却没有半点气力,喘息之间,恨意愈发浓烈,“滚,你滚……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立即消失……我什么都不欠你,荷包也还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呃……”含含糊糊地说到这里,他像受伤的野兽似的呜咽呻吟了一阵,再次昏睡过去。

女子撕下一块衣襟,包了大把的冰雪,敷在他的额头上,等雪融化了,就再重新包过,再替他敷。额头上的冰冷似乎使多尔衮舒服了一些,眉头渐渐舒缓开来,只是睡得十分不安稳,他时时会惊悸着醒过来,每次,总是迷惘片刻,就又昏昏沉沉的再睡下去。

这一夜相当漫长,她守在多尔衮身边,心情颇为复杂,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那些侍从大臣们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人在围场外面呢?这些人现在是不是正在焦急地到处搜寻着他,只不过大雪封山而难以找到?

自从去年秋天被突然调走之后,她就以为她很难再见到皇帝了。她知道自己身份卑贱配不上皇上的宠爱,所以也没有什么怨愤不平之心,只不过在平静之余仍然免不了些许失落,些许怅然罢了。这一年多,她在接触不到任何主子的情况下干着粗活杂役,每天搓洗着大量的衣裳,几乎腰都累得只不起来,本来细腻纤长的玉手也粗糙了许多。将汗水浸透的发丝捋到耳后时,她苦笑着,也许她这辈子都完了。

然而,在她几乎灰心绝望的时候,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幸运,天神居然再一次地垂青于她,让她在这里意外地遇到了皇帝,还救了他。他应该还记得自己吧?她不敢奢望他的感激,她只希望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侍候他的饮食起居,也不为什么荣华富贵,单单只为了每天能够看到他,看着那夕阳的余晖是怎样的滑过飞檐金瓦,滑过景泰蓝瓷瓶,落到他竹着腾龙云纹的袍子上,落到他那隽秀的面孔上,勾勒出那好看的弧度,把原本的苍白染成温柔的暖色……

她静静地拥着他,这个高贵的男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而听话,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怀抱里。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加珍贵的了,拥着他,就似乎拥着天底下的一切。他那长满老茧的大手曾经握过刀柄剑鞘、角弓马缰,也曾经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丝;曾经沾过敌人热气腾腾的鲜血,也曾经沾过她温热潮湿的汗水。现在,他又回来了。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二十四节 春梦不多时

昏昏沉沉中,似梦非梦地,多尔衮的脑海里交替地出景和画面,一会儿在赫图阿拉的汗王宫,黯然神伤的母亲收拾行囊上了马车,他独自躲在院门后面悄悄地流泪;一会儿在科尔沁宽敞华丽的大帐中,玉儿唱着动听的歌谣,带着一脸纯真烂漫的微笑,给他敬上一碗浓烈的马奶酒;一会儿在朝鲜冰天雪地的汉江之滨,穿着粉红色衣裙的熙贞正睁大着美丽的眼睛,好奇而无畏地盯着他打量个不停……

这三个女人轮流地出现在他的迷梦之中,她们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温柔而美丽,像和煦的春风,像绵绵的细雨,像天边的彩虹,然而当他靠近她们之时,她们却偏偏转身消散,再无影踪,就如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无覓处。他的梦里不再有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不再有战场之上的血腥厮杀,只有缱绻绕指的儿女柔情,只有醉卧美人膝的安宁祥和。

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多尔衮终于悠悠地醒转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不痛的地方。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处境,而是出于习惯性地吩咐着:“水,水……拿点水来,快去……”

很快,他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起,在耳边柔声道:“皇上,水来了。您小心慢饮,别烫着了。”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他微微一愣之时,水已经接近唇边了,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大口大口地将水喝了个干净,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子铺洒进来。映照在服侍他的那个女子脸上。尽管看不清她地五官相貌。然而在黑暗之中,她那双眼睛却如星辰一般闪烁着熠熠的光芒,这独特的光芒似曾相识,这时候,多尔衮忽然回忆起来了,“你,你不是……”

他大吃一惊。立即坐直身子,愕然地打量着周围,尽管看得不甚清楚,却也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个简陋的屋子,自己正睡在一堆破败的毡褥中,“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朕又怎么会在这里?”他努力回想着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然后从马背上掉落下来,接着看到了日食,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看来。那不是什么虚幻的影子,更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地女人,这女人,就是他一年多没有看到地吴尔库霓。他只知道出于某种缘故她被调走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吴尓库霓见他醒来,连忙放下碗,跪地叩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皇上地话,奴婢这次随军来围场,干些浣洗之类的杂活,下午的时候从河边回来碰到了日食,不小心和众人走散,恰好碰到了皇上经过那里。奴婢发现皇上坠马昏迷了,怎么唤也不醒。当时来了暴风雪,奴婢也分辨不清方向,只好让御马驮着皇上在雪地里走,结果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风雪未停,也只好暂时在这里避避了,不曾料您傍晚的时候发了高烧……”

多尔衮顿时恍然了,他问道:“先前朕在昏沉之中听到有人唱歌,莫非不是做梦,而是你唱的?”

“是奴婢唱的,不料打扰了皇上安歇,实在罪过。”她未免有些惶恐。

原来那首歌是她唱的,他还以为是另外一个女人唱地,这支蒙古情歌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回忆,让他一度彷徨恍惚,接踵而来的却是极度的烦闷和无休无止的恨意。尽管他知道他早已不爱那个女人了,然而那个女人毕竟是他少年之时炙热激情的爱恋,曾经在他的心里长年铭刻,即使她现在已经在那里没有任何位置了,却总也无法将痕迹消磨干净。尤其是刚才混乱的梦境之中,他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恨着那个女人,这就更令他烦躁不已了。

从诧异中清醒之后,多尔衮很快就恢复了习惯性地沉静,他面色凝重地思忖了片刻,侧脸问道:“那么朕有没有说什么话,你听到过什么?”

吴尔库霓顿时一惊,本想照实回答,但她很快注意到了黑暗之中,从皇帝身上所散发出地那种怪异的气息,神秘而危险,似乎期待着什么,又不希望知道什么。于是,她赶忙摇头,“回皇上的话,您一直昏睡着,动也不动一下,更别说说话了,奴婢始终没有听到您说过什么。”

“哦。”多尔没有追问,似乎略略地放了心。看了看外面地月色,他知道就算他现在认得路途方向,也很难找回大营,估计那些臣子们正在分头带人焦急地四处寻找,不等到天明就会把整个围场搜寻个底朝天,所以用不着担心,就老老实实地等在这里就是。于是他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虽然这会儿烧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却也是全身发烫,难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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