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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抱吧。”
桑棣弯下身,单腿跪坐在榻边,伸出有力的双臂,将窝在被子里瘦瘦小小的白染宁大力拥进了怀里。
好宽的肩,好阔的胸膛,白染宁被他抱在怀里,忽然觉得是那样温暖,那样安全。
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天下所有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吧,他有一副好身材,有一张俊脸孔,更重要的是,他是北秦太子,是北秦未来的王,高富帅中的高富帅,白富美们的理想老公。
自己为什么就不喜欢他呢?或许,就像她刚才对他说的一样,爱一个人,不分好坏,爱了就是爱了,哪怕这个人有千种万种的缺点,他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桑棣……”这家伙,抱了有多久了?算算时间,十五分钟都有了,还不松手【76】。
“让我再抱一会儿。”他低声呢喃,如同请求。
白染宁柔软的小心脏又被击中,疼得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心软,尤其是对男人,对长得好看的男人。
又是十五分钟过去了,白染宁脚麻腿麻手麻,不用化妆,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桑棣,你该放手了。”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精力,抱着她整整半小时,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再抱一会儿……”得寸进尺,就是桑棣这种人。
白染宁怒了,“放手!”
“不放!”
“不放我打你!”
“就是不放!”
“你有劲没劲,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有意思吗?”白染宁伸手去推他,可他得就跟一堵墙似的,无论白染宁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最后一次,你让我多抱一会。”
“我们刚才是怎么说的,你说……”
桑棣立刻接口:“我说只抱一次。”
“那你还……”说到这里,白染宁顿住,桑棣确实只抱了一次,虽然时间有点久。
“宁儿,我会记住你的,你也要记住我,明白吗?”他终于松开了她,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讨人喜欢【76】。
白染宁为了尽快让他离开,昧着良心道:“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记一辈子,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嗯,这样就好。”桑棣突然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妈的!临走前还要占一回她的便宜,这家伙绝对是黄鼠狼转世,又无赖又讨厌,又狡猾又烦人!
郁闷躺下,腰部却被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咯到了,拿出来一看,是桑棣留给她的辟邪骨坠。
这家伙貌似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啊?手中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物,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给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可惜啊可惜,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如果是女尊男卑,说不定她可以考虑将他收入房中,做自己的小妾。
哈哈哈哈,这个想法还真是邪恶,要是被萧祁夜知道,自己把他当成大房,他会不会又被气得炸毛呢?哦,不,是炸龙鳞!
北秦使者团终于走了,送行宴的当天,白染宁没有出席,一方面是不想见桑棣,免得又勾起他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再者,白染宁还在装病中,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席也不正常。
望着手中的辟邪骨坠,白染宁坐在窗前,呆呆看着窗外飘摇的雪花。
明明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却忽然有些舍不得,或许,只有在面对他时,她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春天。
百花盛开,万物复苏。
北秦对大燕的威胁解除,泱泱天朝,终于了片刻的宁静【76】。
但谁都谁知,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北秦定会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自桑棣离去,白染宁的生活又恢复了安逸宁静,除了偶尔的勾心斗角外,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这让她感觉无聊,无趣,无希望。
就像一只以捕猎为生的豹子,突然被人圈养起来,从今以后,都不需要为生计自处奔波。刚开始的时候,对这种生活还抱有狂烈的热情,但时间长了,就慢慢生出空虚感。
都说人是犯贱的生物了,果然不错。
以前,在枪林弹雨中寻生存,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颤,那时候,就希望能有个安定的港湾,可以让自己停泊,从此不必生里来死里去。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家园,她可以每天坐在椅子上下棋,坐在草坪上看风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娘娘,这是郑淑仪送来的荷叶甜糕,说是她亲手做的,请娘娘尝尝。”芷汀将一碟精致的碧绿色糕点放在她面前。
拈起一块,置于唇边:“芷汀,你觉得我现在得宠吗?”
芷汀毫不迟疑地回答:“那还用说,现在整个后宫,唯娘娘您独大!”
“别的宫妃会不会嫉妒,会不会心生恨意?”
“她们恨她们的,反正皇上宠娘娘。”
白染宁笑笑,将手中的碧绿色甜糕丢回到盘子里:“这么多宫妃,这么多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快乐?”
“娘娘,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吗?”芷汀皱着小眉头,眼馋地看了眼盘子里的糕点【76】。
白染宁佯装不知:“我是不在乎,可有的时候,却觉得可悲,我白染宁,竟沦落到要与众多女人争抢丈夫的境地,每天陪她们玩过家家似的勾心斗角,实在太没意思了。”
“娘娘是不是想皇上了?”皇帝已经好几天都没来瑶光殿了,听说这几日都在贤妃的长春宫待着。
贤妃……那毕竟是皇上的青梅竹马,皇上对她有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娘娘却不这样想,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会不会也太离谱了?但凡有钱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上呢。
“芷汀,你想什么呢?”这丫头,最近出神的次数比自己还多。
“没想什么。”她其实很想尝一口那个看起来就很美味的荷叶甜糕。
白染宁将目光移向碟子里的甜糕,推到芷汀面前,“想吃?”
“娘娘会割爱吗?”芷汀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白染宁端起碟子,手一扬,可口晶莹的糕点就全被她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太浪费了!”芷汀心疼地大叫。
“郑淑仪,你觉得她怎样?”
芷汀嘟着嘴:“很好啊,漂亮,温柔,大方,得体。”
“打住!”干嘛一口气说这么多优点,弄得好像她一无是处似的:“既然她这么好,她能甘心我一人独霸后宫吗?”
“娘娘您什么意思啊?”芷汀觉得她最近说话越来越玄了【76】。
“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荷叶甜糕是不能吃的。”
“怎么不能吃?外面的一层剥掉就行了。”芷汀弯下腰去捡。
白染宁伸手拦住:“这个荷叶甜糕,有毒。”非要她明说,这丫头的脑袋怎么就那么不开窍。
“啊!有毒!”芷汀吓得站起身,双手不住地在裙摆上擦拭。
“放心,这点剂量还毒不死人。”白染宁无语,芷汀这性子,也就只能待在自己身边,不管去哪个宫,都有被人整死的可能。
芷汀不解:“娘娘怎么知道这糕点里有毒,又怎么知道郑淑仪放了多少剂量?”
“我与她平日里素无来往,原本也不该有什么交集,可自从昨天皇上放话,要晋我为贵妃,加上宫中谣言四起,说我的二哥要整顿吏部,将一部分官员调往荒凉的西北边陲,正巧,这批官员中有郑淑仪的胞弟。你说,这个时候,她恨不恨我?”
“有道理。”
白染宁轻笑一声,拨了拨发鬓边垂下的明珠:“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杀我,只能用下慢性毒的方式一点一点置我于死地,若我猜得不错,上回在行宫指使厨子陷害我的人,也是她。”
芷汀瞪大眼睛,气愤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
“找什么找,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冒然行事,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真是够了,这帮女人,没事干就会使阴谋诡计,想揪出她们来,还真是不容易。
“芷汀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挥挥手,她脸上有疲惫的惘然。为自己现在的生活,为将来的迷茫【76】。
呆呆望着房顶,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就跟这精巧华丽的屋顶一样,美丽却呆板。
春寒料峭,虽然外面阳光明媚,房内却依旧有些寒冷,起身找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无意中碰到了书柜上的一个小盒子,盒子落地,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是桑棣给自己的那枚辟邪骨坠。
她之前以为这枚骨坠仅是个一般的饰物而已,桑棣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