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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一边往自己的大帐走一边想,父亲说是冒一次险,其实对于父亲来说也不算是冒险。就算是自己失败了,父亲只是损失了五千人,大部分人马还在这里,而且也可以一探大兴的虚实。真正冒险的是自己,五千人打大兴?无异于以卵击石。也亏杨子轩想得出来?不过“富贵险中求”,要是这一仗打嬴了,那自己的能力也就得到了证实。
正想着,已经到了自己的大帐,早有士兵替他掀开帐帘,世民踱步走了进去,见子轩正在煮茶。
“二公子回来了。”子轩冲他甜甜地一笑,世民却觉得那笑里藏着的是四个字“幸灾乐祸”。
世民慵懒地说:“我看你是不想让我回来,才出那主意。父亲完全按照你说的办了,这回你可高兴了?”
子轩给他倒一杯茶,“瞧二公子说的,难道说我会让自己的姐姐守寡?还是只带五千人去打大兴,二公子怕了?”
世民接过茶冷哼一声,“我李世民这辈子还没怕过谁,现在倒是怕你这个小姨子怕得紧,你若是算计我,恐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子轩知道他已下定决心打这一仗了,“我是不会算计你的,我只会帮你算计。三秦之地多少士族英才,二公子先入关中,那些人就必然先投靠二公子了。”
子轩心想,我在为你未来的秦王府班底网罗人才呀,你还不领情不道谢的!
世民此时当然不会料到九年之后的玄武门之变,但结交豪杰、英才却是他平生所好,他越发觉得杨子轩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听起来不错,只是我得有命见到那些英才,你说会有人来帮我,是谁呀?”
子轩狡黠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世民佯怒,一把拉过她来,贴近她的脸,一双鹰眼看着她,发狠地说:“我若是死了,就要你陪葬!”
他虽然是在发狠,但这样的姿势还是太过**,子轩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成熟男子的气息,不觉得霞生双晕,“给你陪葬?我哪有那个资格?”
子轩说完推开他,向帐外跑去。陪葬昭陵,那是唐太宗给后妃、子女、重臣至高的荣誉。我杨子轩是他什么人?怎么可能陪葬昭陵?
明知道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自己却如此难过。也许这就是暗恋一个人,却又知道和他绝无可能的悲哀。子轩眼内酸涩,许是风迷了眼……
第二日,世民率五千人马向大兴进发,开始了离开父亲、大哥独立作战的征程。世民剑锋直指渭北,一路上收编了不少小股的反隋武装,手中人马很快过万。没用多少时日便连下泾阳、云阳、武功、盩厔诸县,很快形成从北面对大兴包抄的形势。
与此同时,果然如子轩所说,来投李世民的人络绎不绝,有隋朝的小官吏,有普通百姓,也有一些小规模的反隋武装。
每天来见李世民的人从大帐一直排到军营门口,场面甚是壮观。
这一日傍晚,接见来者一天的世民疲累地对子轩说:“还有吗?”
“有,还要见吗?”
“见,叫下一个进来。”
帐帘掀开,只见进来的人身材高大,形容潇洒,尖尖的鹰勾鼻子,鼻尖快要触到上嘴唇,一双寒星般的双目,散发着某种神秘而高调的特殊气质。
子轩觉得不知哪里有些面熟。
世民却已喜出望外地站起身来,“无忌兄!”
“世民!”那人高兴地叫他。
世民兴冲冲地走下来握住来人的肩膀,“你来了,怎么还跟他们一起排队?”接着回头吩咐李进,“李进,去告诉外面的人都散了吧,想见我的,明日再来。”
子轩这才知道怎么会面熟,长孙无忌自然是和妹妹长孙无垢有些相像。李世民自幼与长孙无忌相识,又娶了他的妹妹,二人的关系是亲得不能再亲。想他二人必然有好多话要说,子轩也告退了出来。
帐外,一阵阵微风吹过。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血红色,而那太阳正缓慢地坠下去,一直往下坠,它必须坠下去,只有它离开天空,才能给月亮腾出位置。就像子轩,人家正妻的哥哥来了,她就必须走出大帐腾地方。
☆、第二十七章结拜
子轩漫无目的地在军营里走着,突然营门口大声的呵斥声将她从悲春伤秋中惊醒。
“你这人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都说了二公子今天不见客了,明天再来!”守门的士兵毫不客气。
那人说:“房玄龄有要事面见二公子,麻烦小哥再给通报一声。”
那士兵怒道:“谁敢去通报?人家二公子的大舅子来了,正在叙话,我们敢去给你通报?快走!快走!”
那人被士兵连推带搡地轰出营外,不甘地说:“唉,难道二公子只任人为亲?”
房玄龄!未来的一代名相!那士兵竟敢如此无礼,岂不是要坏了李世民的大事?子轩冲上去对那士兵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士兵自然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杨子轩是二公子的书僮,二公子很器重他。见子轩如此生气,他不敢吱声,忙低下了头。
子轩出了营门对房玄龄拱手一礼,“先生莫要生气,都是士兵们不懂事,请先生随我进去。”
房玄龄问:“这位小哥是……”
子轩道:“我是二公子的书僮杨子轩,先生请进。”
子轩领着房玄龄来到李进的帐中,叫他将其他人都带下去,又叫他准备了些酒菜,自己陪房玄龄用餐。
子轩倒了杯酒给房玄龄,“先生请。”
房玄龄端起杯敬道,“小哥请。”
“我不喝酒的。”子轩道,“实不相瞒,子轩并非男子,乃是女扮男装,军营里除了一些高级将领,普通士兵并不知道这件事。”
房玄龄放下酒杯,“哦?这么说你是二公子的女眷?”
子轩摇摇头,“非也。我勉强算是他的小姨子。”
房玄龄问:“那姑娘何以如此信任房某,将只有高级将领才知道的事倾心相告?”
“那是因为先生您很快也要成为高级将领了。”子轩笑得真诚,“二公子求贤若渴,先生您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多谢姑娘吉言。只是房某才疏学浅,不知能否入得了二公子的法眼。”
房玄龄看起来没有什么自信,也是,如此人才被隋朝冷遇了这么多年。
子轩给房玄龄布了菜,“那是先生过谦了,先生等在军营外不肯离去,定是有好计策献给二公子。”
房玄龄道:“承蒙姑娘抬爱,只是二公子未必有时间听啊。”
子轩说:“先生多虑了。今日二公子所会之人是二少奶奶的兄长长孙无忌,他们自小认识,又多年不见了,故人相逢自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才冷落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这个自然。冷落谈不上,要不是姑娘,房某连这军营还进不来呢。”房玄龄见子轩礼数周全、谈吐不凡,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子轩见一代名相如此和蔼,对这个中年男人多了几分如师长般的尊敬。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李进走进帐中,告诉子轩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的谈话已经结束,并已安排长孙无忌歇下了。
子轩忙站起身来对房玄龄道:“先生请稍等,子轩去回禀二公子,也许二公子这就会见先生的。”
房玄龄亦起身施礼,“有劳姑娘了。”
子轩进到李世民的大帐,跟他说了房玄龄的事,希望他能见见。
世民正懒懒地倚在榻上,“什么人这么重要,一定要睡觉之前见?难道是比你姐姐更标致的美人?”
子轩翻着白眼,“对,是位大美人。二公子若不见,就便宜别人了。”
世民笑道:“那就请来见见吧!”
那人一进来,世民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来人虽已人到中年却仪表堂堂,身形挺拔,清癯的脸上带着淡定的睿智,蕴华自成的清朗眉目,闪着比千年琥珀更加耀眼的光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子轩送房玄龄进入大帐,自己就退了出来。还是让世民和他这位未来的“大管家”好好谈谈吧。
他们在里边谈,子轩就在帐外溜达,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
看来李世民很欣赏房玄龄,二人是要秉烛夜谈了。只是可怜子轩今晚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正愁着,只见李进拿了一件披风过来,“子轩小姐,把这个披上吧,现在是夏末秋至,早晚有些凉。”
“谢谢你,李进。”子轩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
“二公子还在和那位房先生谈话?”
“是啊。”
“那姑娘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