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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雪沫急道,天空中紫色蝙蝠突然方向一致,对准人群,“他们要发动攻击了!不行……”扯了扯玉无瑕衣袖,“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好。”还是没有犹豫,只是手却不受控制地放不开,玉无瑕扯了扯嘴角,一抹苦笑。终究,还是没能那么坦然。
“我不会死的,我保证!”雪沫挣扎了下。
“好。”玉无瑕终于松手,并且运掌一推,将雪沫送入谷心。
作者有话要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唉~~
乾坤逆转君自笑
满地的毒物,在雪沫轻轻落地得瞬间,仿佛触碰了圣物一般四散开去,以雪沫为圆心形成一个圆。它们仍在动,却不近半分,它们仰起头,仿佛仰望神灵。
她是世间最厉害的毒药,也是世间最厉害的解药,只是,毒不死自己,也解不了自己。
“莫怕,一会儿就让你们回去。”雪沫微微笑道,眸中是与人交流都不易有的温柔。将心比心,只要他人真心相待,雪沫自会诚挚相迎,诚然,这些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毒物比人更为真挚可爱。
随着她话语轻落,它们便一致停止了骚动,乖巧得如同臣服在主人怀中的猫儿。
“真乖。”
白衣胜雪,盈盈浮光,她像一个菩萨,正在点化苍生。
崖山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水轻烟拉拉楚落风的袖子。
“舒姐姐是仙女,能跟动物讲话?”
楚落风抿唇望向玉无瑕,只见他神情专注地看着谷中的人儿,面上的表情不变,掌心却运足了真气。
站在最瞩目的地方,她一定能看到吧。
雪沫为自己施了一针,以防中途倒下。然后生生压下心底一波又一波的悸动,扬声道:“师伯,多年不见,过得可好?”
“师伯?”人群一阵骚动。
“她……她是毒姬的师侄……她……她……妖女?……”
“你是何人?”毒姬的声音明显带着惊诧。
“我是沫儿啊,您忘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空谷回风,伴着地上毒物足壳相触的簌簌声,每一下都似挠在人心窝上,叫人浑身战栗。雪沫安静地立着,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
忽的一声厉斥,宛若惊雷乍现:“你还没死?!”
“承蒙师伯当年手下留情,沫儿才侥幸活到今日。”雪沫温和地笑,谦恭有礼,俨然真与长辈叙旧,却听得崖山的一惊一乍。
看样子,她们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侥幸?呵……”毒姬冷哼一声,“你倒是谦虚,尝过百毒,进过千蛇窟,受过万蚁蚀心,虽然老娘刻意留你一口气让那该死的女人亲手替你收尸,不想你竟真活了下来……那年,你八岁吧?”
“回师伯的话,沫儿当年,七岁生辰刚过。”雪沫从容作答,纯然无丝毫恨意。是的,她不恨,不是没恨过,只是不恨了。能活下来便是一份天大的幸运,她不会用仇恨去玷污了这份幸运。
崖山的脸色煞白。不止是不好!
柳轻烟听得眼泪直掉。
“舒姐姐……舒姐姐……竟受过那样的苦。”
楚落风听得咬牙切齿。
曾经感叹过那一身素雪羞颜的冰肌玉骨,却没想到……那竟是一件上等的瓷器分崩离析后重新拼凑、精心呵护出来的白玉无瑕。吹弹可破,呵,多么贴切。
玉无瑕始终垂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尝过百毒,进过千蛇窟,受过万蚁蚀心,每一个字都是一味剧毒,吞噬着着他的心脏,撕咬着他的身体,从五官到四肢百骸都在像针扎,刺骨地疼,疼得他感觉不到疼痛。
十九年来,沫儿只离开过他一次,短短的三天,却让他觉得好似经历了几个轮回。
她回来那天,雪下的好大。像那最粗粝的盐,大把大把砸在人身上,痛彻百骸,又像一头沉睡了千年的雪兽,张牙舞爪,只欲把天地吞没。
她周身浴血,身上已无一寸完整肌肤,却高贵得如同涅槃的凤凰。飞雪漫天中,她的一双眼明亮耀日,她笑得璀璨生辉,万千菱花活生生做了她的陪衬。她说,我回来了,我还活着。
天地全白,一抹鲜红泣血,如斯触目惊心,却又美得夺人魂魄。
世人皆道玉无瑕爱雪成痴,可是,他爱的,从来只是那风华胜雪的女子。
“所以,今日你也随同这群废物来寻我报仇?!”
“不,沫儿从未想过要报仇,只是请师伯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呵……呵……哈哈哈……”毒姬似听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放声大笑,刹那间如电闪雷鸣,令人耳膜欲裂,雪沫咬紧牙关生生受下,她不懂武功,但内力足够。
大笑过后,毒姬沉声。
“凭什么?!”
“就凭我能站在这里。”雪沫望了望满地“俯首称臣”的毒物,以及天上盘旋而飞的蝙蝠,语气愈发谦恭,“沫儿冒昧猜测,师伯的‘群魔乱舞’尚未完全练成,不然今日也不会只是如此景象……所以,沫儿斗胆,向师伯讨个人情。”
“好,好一个斗胆!”
最后一个音震动山谷,雪沫身子一晃,嘴角有血溢出。玉无瑕立刻跃下,将她带起,迅捷如风,同时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
“辨出她在哪里了么?”雪沫喘息道。
“西南方五里。”玉无瑕薄唇抿紧,鲜红若血。
“为何不去追?”
“你比她重要。”
雪沫轻笑,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软软地靠在玉无瑕胸口。
“你知道吗,我在下面其实很怕?”
“怕什么?”
“怕你丢下我啊。”雪沫委屈地扁扁嘴,顺手在玉无瑕腰上掐了一把。
“我知道。”玉无瑕微微一笑,清眸盛柔。我知道你怕我独自面对危险。
“好!”许久,毒姬的声音再起,“老娘就卖你这个人情,不过……”
“不过”的瞬间,玉无瑕和雪沫同时一颤,脑中掠过不祥的预感。
“啊!”身后人群中一声尖叫,然后,一人握剑长立,剑尖滴血,黑的!对面一人缓缓倒下,胸口淌血,黑的!
雪沫立刻冲上去,抽刀划破手腕,殷红的血液如瀑,她一脸欣喜地将伤口凑近水游龙嘴边,却还是晚了,他死了,死不瞑目。
“爹……”水轻烟哭得声嘶力竭,而那个杀人者早被楚落风斩于倒下。
雪沫踉跄着跌入玉无瑕怀中。
“我终究……还是比她慢一步。”她又有些恨她了,恨她对生命的漠视与残忍,到底需要多少条命,才能填补她的怨念……或者说是……野心。
“那个人,双目无神,是被她控制的。”玉无瑕沉声道,所有人都已方寸大乱,所以,他,只能冷静。
“水游龙为保住狗命,答应老娘引你们来,如今事未办成,自然留他不得!怎么,玉雪沫,你还认为你能阻止我么?!”
“不能。”雪沫已颤不能声,玉无瑕作答。的确不能,恐怕这里有一半以上的人已被下蛊,届时必是自相残杀。可是,他们还没有输!
玉无瑕轻拍雪沫的肩膀,忽而一笑,笑得天地浩大,君只手逆转乾坤。他抬首,朗声道:“可是,在临死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必须要让师伯知道。”
“你是何人?”
凝眸一笑,天地回春。
“晚辈……玉、无、瑕。”
“你……”雪沫瞪他一眼,随即无奈垂眸,想想又有些愤愤不平,用力地掐了下他的腰。
“师伯,沫儿也有话对你说。沫儿名唤……舒、雪沫。”舒字刻意加重音量。
“舒?”毒姬的声音明显急促,“你不是……”
“是,沫儿姓舒,不姓……玉!”雪沫和玉无瑕相视一笑,从毒姬的反应看,他们成功了一半。
“晚辈才是玉家的人。”玉无瑕接口,认真诚恳的样子。
“你才是……不可能!呵,老娘这么好糊弄!”
“无暇不敢,”随着语音的停顿,玉无瑕已立在谷底,就在雪沫曾经站过的地方,这次,他在前,她在后,“师伯请看看这张脸,他说,我尽承其美貌。”扬眉一笑,慵懒中带着几分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神秘莫测。
半晌,那声音才重新响起,先前的凌厉不见,涣散开来,仿佛扎进记忆的某个漩涡,遥远而恍惚。
“果然,真像啊……尤其是这双眼……”
一点也不像!雪沫腹诽,一样是狭长的丹凤眼,可是倚溪爹爹笑起来时,总是眯起的,看似可亲,却是算计在内,世界隔绝在外,而白玉呆瓜,笑时是瞪的大大,像一汪清泉,清澈而润泽,又像一个幽静的风穴,徐徐地往外吹风,叫人灵台清明遍体舒爽。
可是不得不说,这回,他道将倚溪爹爹的模样学了个九成九,看来白玉呆瓜别的天分不高,骗人却是奇才,果然最不会骗人的人骗起人来骗死人。
“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