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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大急,厚颜无耻的又挨过去:“这一次是救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怎么办,难道又要劳烦姐姐从天上下来!”
这一句隐含的赞美神仙姐姐如何听不出,换成别的女子这时早忍不住笑了,她却像是一尊白玉雕成的塑像,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美眸静如止水。
“那你想怎样?”
“我想……姊姊不如留在我身边,每日保护我吧。”庞昱嘻嘻一笑,腆着脸皮挨过去道,“似我这等偏偏少年不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有几分豪迈洒脱之气,兼之身姿挺拔,伟岸魁梧……除了人中之龙,还有更好的称呼么!不是我吹牛,汴梁城里多少怀春少女每天央着求着把门的放她们进太师府就为见我一面,姊姊十二个时辰留在我身边,真的不枉您丽质天生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仙姿佚貌,还有这身绝世好武功……”
神仙姐姐扫了他一眼,黛眉微微颦起。
庞昱立刻改口:“其实……唉,我是个实诚人,受了别人恩惠一定想着报答,姊姊你从淫贼——不,从杀手刀下把我救出,此恩此情庞昱无以为报,只有……哎,只有以身相许了!”羞耻是什么,四哥的字典里,没有!
“唰啦”地一声响,什么东西擦着庞昱头顶飞过去,身后一棵横腰粗的大树抖慌了两下,然后……一分为二!齐整的切口竟比锯子锯下来的断面还要光滑。
神仙姐姐清丽的瞳眸一下子变得冰冷,仿佛圣洁的雪莲被坚冰冻住,光是被她扫一眼心里便生出丝丝寒气。
不是吧,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贱……剑气!?
庞昱有一点点的惊讶,目光自然下移……
别骂、千万别骂!四哥是纯洁滴淫,这种龌龊事那是绝对不屑做滴。
哎呀妈呀,多好的一双手啊!
某人口水嘀嗒。
十指纤纤,修长嫩白,晶莹如玉的指甲瓣儿透着一层淡淡的、粉酥酥的橘红,不用来弄琴操筝简直暴殄天物!当然捧箫吹抚那更好!!!可是现在用来挥剑,出手还这么狠毒,秒杀三十号人不说还隔着空光用剑气把大树切了!
“姊姊,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一棵参天古木好不容易才从小芽儿长起来,被你阉……被你斩了,这是污染环境破坏生态啊懂不懂?唉,唉,要是砸到小朋友呢,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神仙姐姐望着他,面色如水,眉宇间却已有一分薄薄的愠色:“姊姊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那是那是。”庞昱竟然主动认错。
“姊姊告诉我名字吧,这样称呼起来就方便了。”
神仙姐姐出人意料的没给他一剑,淡淡道:“不必,我们没有机会再见了。”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庞昱很激动,猛地冲到她面前,一副懵懂少年被欺骗了的哀怨表情。
神仙姐姐玉容静如止水,不见任何波动的注视他半晌,冷冰冰地扔出一句:“以后会有人保护你。”秀发迎着夜风飘飞,自由写意,轻盈洒脱,美得不可方物,其美态仙姿真的只有“超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
庞昱真恨不得过去抱一把,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99。99999%会变得比大树更惨(比如……太监),咳嗽两声,恢复一派正人君子的形象,张口便问,“什么人?也是姊姊这样的绝世大美女么?”
神仙姐姐没有应她,仙踪乍然飘起。
庞昱反应过来时眼前佳人已经不见,只看见月明星稀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银线,“嗡——”随着衣袂飘拂的声响横过长天,后头拖着一条淡而狭长的白光,彷佛流星一般,倏忽横过几十丈的空间在远方缩成一点莹白。
额滴亲娘哎,这这这……这是人么?还是天外飞仙!?
庞昱看得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神仙姐姐不可能真是神仙,但是凡胎又怎能有这般凌空飞渡、千里一瞬的纵掠本领!
唉,果然亲自不摸上一把就没法弄清楚么。
庞昱挠挠头,地想。
啊呸,管你是人是神,老子看上了就要推!!!
“保护你的人,在囚——车——里——”神仙姐姐的声音远远传来,在静寂的夜空里不断回荡,抬头再看连那一点莹白都已消失不见。
啥玩意,囚车!?
庞昱愣在原地。
第五十八章 嘴上功夫
“咚——咚——咚——”
象征着法纪、律条,庄严肃穆的开封府外,庞昱抄起那击鼓鸣冤的硕大鼓槌,不由分说照着大门就锤。
“咚!”
“咚!”
“咚!”
“开门,他娘的给老子开门!快开门!”
庞昱一边砸一边嚷,喊声喧天,可怜那木头做的、只在外面包了一层铁皮的开封府正大门被他这么大力猛抡,都得跟发了地震一样,眼看要被砸坏了。
他,从来都不是猴急的人,比如刚才看到那么漂亮那么美仙女下凡一样的神仙姐姐他就理性的克制住了,没有立刻扑上去。
但是这次不急不行啊,赵允弼实在太毒太狠太阴险太狡诈了,要是晚来一步欧阳修挂了点,那他真的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谁啊,大半夜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开封府闹事!”敲了不下二十回,立变传来衙役骂咧咧的声音,
“你大爷!”
“什么!”啪啪啪,飞快冲过来的声音,门开得那叫一个快,十秒钟不到吧,“吱呀”门开了,俩胡子拉扎的大脑袋一上一下伸出来,看也不看张口就骂:“我X谁他娘的活腻了,敢……”
“哐!”庞昱一鼓槌瞧在两个人中间,下边那位直接腿一软,趴地;上头的看见有人,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又是扭又是跳折腾了半天终于把刀子拔了出来,怒喝道:“大胆狗贼,夜晚私闯……哎哟,四大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欧阳锋……”庞昱被他一带,顺口差点说错,“欧阳修,欧阳修呢,有人要杀他,快些叫上人去他住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哪个在,赶紧!”
庞昱心急火燎,拉开门就往里闯,俩衙役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他冲进第二道门了,才想起来喊:“四爷——四爷慢行,欧阳少吏他不在府衙。”
“什么?”庞昱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他人呢,去哪了?”
“被……被郡王接走……”
“哪个鸟郡王?”
“不是鸟,是北、北海郡王……”
“赵允弼?”
“嗯。”
庞昱一呆,忽然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些什么,一股不详的预感悄然滋生。
“希律律!希律律!”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马匹的嘶鸣。
“这就到了,欧阳少吏,慢走。”一把谦和的、磁性的、文质彬彬、刻意放缓了的声音,怎听都觉着熟悉。
庞昱脸色一凝,一个箭步冲出门外。
赵允弼!
门前、月下,一身便服的赵允弼微笑着正和某个人说话。
这位王爷党的头号人物、汴梁三公子中排名仅次于他的贵胄大少一如既往的骑着高头大马,一如既往的潇洒闲适、意态自若,一如既往的……
不,不再一如既往了。
之前他是一个人骑着马风风光光的在几千双眼睛下“走秀”。
而这一次
赵允弼是在驾车!
欧阳修正从马车上下来。
“有劳郡王相送了。”欧阳修脚才一着地,连忙回身朝临时“车夫”赵允弼作揖答谢,虽然尽力克制脸上还是现出几分受宠若惊。
“哎,少吏哪里话。”赵允弼笑笑,不无遗憾的叹息道,“若非天色已晚,明晨少吏还要早起协助吴府尹办案,为京城百姓申冤,本王真恨不得与你秉烛夜谈,好好聊上一整晚——少吏真不愧是吕相爷的得意门生,种种见解独到犀利,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真叫本王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郡王过奖了。”欧阳修谦虚一笑,再次拱手致意,并没有因为赵允弼的“夸奖”而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骄傲和满足。
“哎,庞四。”他转身准备回府,一眼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庞昱。
“永叔兄哪里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呀。”庞昱热情的迎上来,明知故问。
“哦,郡王邀我过府一叙,谈谈……谈谈最近开封府接手的几桩案子。倒是庞四兄弟你,这么晚了……”
庞昱斜瞥一眼赵允弼,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惊讶,哈哈一笑:“我和几个朋友在御炉香小聚,本来想填饱了肚子就回去哪知道……唉,街上一只野狗,四处狂吠怀了心情,再好的珍馐美味也吃不下咯。”
赵允弼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竟敢当面讽刺自己,一愣之下很快恢复过来,反唇相讥:“吃不下就上开封府来了,想尝尝牢饭?”
“不不不,本来我想回府的,可是路上被一群蒙面人劫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