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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我说多少次,那个女人,就是骗我的那个……假苏沫雪啊啊啊啊!”
四哥第n次在船舱里狂叫。
没有人理他,反而所有的姑娘丫头们全都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看过来。
“哼,见到漂亮姑娘就想诬赖。人家是反贼,想抓回去了带到自己房里‘审问’,然后对人家动手动脚往床上推么!”小公主带头指着他叱道。
“就是就是,紫妍姑娘多温柔的人。儿,怎会是反贼一伙的!”
“紫妍姐姐是小姐多年的至交,。小姐的至交一定是好人!”丫头们紧紧地围绕在以小公主为中心的鄙视色狼的队伍中,一致地讨伐他,尤其是小香君,嚷得最响最激愤,挥摆着小拳头恨不得上去砸人。
“那是琴伊姐被她的伪装骗了,我也被骗了!”四哥很。激动。
“是,你是被骗了,见别人姑娘生得貌美,就把她带到。书房去欲行不轨结果自己被‘不轨’了,可那个骗你的不是紫妍姐姐!”小香君冲他扮鬼脸、吐舌头,还抓起一边桌子上的小香炉想砸过来,还好被湘兰拦住了。
“天丁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连火帅姐姐都站在。她们那边。
“爆菊,你给我死。过来!”四哥恁地火大,闪身过去一把揪着躲在船尾不敢冒头的庞爆菊,提着他领子把他往中间一拽,“你给我说清楚,好好说清楚,那天来、来叫门的姑娘,说要给我道歉的假的苏沫雪,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不是啊——四哥,我已经说过很多遍的,不是她呀!真的不是呀!”庞爆菊要哭了,就这一个问题,四哥问了他十遍,他每次都照实说,每次四哥都要揍他,瞧这不,第十一遍了,还是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不是,你告诉我有个叫苏沫雪的漂亮女人上门赔罪,我这才叫你放她进来的,你现在跟我说不是,你当我耳朵聋了还是瞎了眼!!!”
“是、是漂亮女人,可……可没有紫妍姑娘……没有那么美……”
卧了个操!!!
四哥真的一肚子冤屈,屈的捶胸顿足了要,然后猛地虎躯一震,难道……感情……莫非,那一晚,她先叫别的姑娘喊开门,等混进台城苑了再换成她……我靠!这年头会武而且武非常好的娘们就这样多么,三千禁军把守的台城苑,难道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说换人就换人的么
想起刚才在瀛洲花海的小楼里,那个扮成苏沫雪差点坑死他的紫妍——紫妍或者也是假名字,连他都被坑了,琴伊姐难道不会被坑么!那个叫紫妍的坏女人,竟然装作完全不认识他一样,不光矢口否认了他的指控,还温柔脉脉为他说话,反过来告诉众女天丁大人定是太过操劳以致于精神不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卧了个操,老子今年还不到十八,哪来的“老眼”,又怎么昏花!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么!!!
要不是在场只有庞爆菊一个肯听他的话,要不是火帅姐姐也悄悄对他说,紫妍姑娘看起来,真的,不像坏人,要不是小公主“紫妍姐姐”“紫妍姐姐”叫得那么亲热……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紫妍一边,都质疑是他见色其心,欲行不轨,非要诬赖人家美貌姑娘,达成他的邪恶企图!!!
“好,好啊,你们都不信我是吧,不信就不信吧,看今晚我找到找到线索、拿出铁证,叫你们一个个哑口无言!!!”画舫一靠岸,四哥甩下这句话就走人了,目标只有一处——包顺心的家!不,是包顺心家外边的巷子,今晚一定要截住他,就是用打的、动大刑,也要把空幻的所有实情和内幕拷问出来!
老子要证明老子的清白,老子要把这个叫紫妍的女人,抓回去好好惩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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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坚定的目标和信心,四哥再次一个人上路了。
四条眉毛的他,首先快马杀到衙门,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布长袍,然后告诉韩琦,通知所有盯梢中的禁军弟兄进入抓捕前的全面预备,再然后,他贴耳对韩琦又交待了几句,韩琦领命而去,他呢,一个人,返身进了大牢。
咦,不是去找包顺心么?
——找个球的蛋呐,包顺心的食店要等亥时才关门,现在连戌时都还没到呢,四哥饿着肚子、饭也没吃,难道跑去蹲墙角找罪受啊啊啊啊!
饭嘛,在衙门里吃就可以了,四哥一向是个朴素的人,虽然身居高位,还靠卖香水、搞文化产业捞……赚了很多很多的银子,可是日常用膳从来不需要什么山珍海味,甚至连大米饭都可以不吃,抓张大饼子就可以边吃边做事了。
大饼子香啊,大饼子好,别看只要几文钱一张,可是吃起来味道一点不输给什么燕窝鲍翅熊掌,尤其当你吃着,大口大口的吃,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而你对面的男人,已经整整两顿没有丁点东西下过肚子,那这大饼子吃起来真的是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一千倍啊啊啊啊啊!
是滴,四哥现在拿着的大饼子,吃起来就是山珍海味比还要好吃一千倍!
“庞四,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拿饿饭这招来对付本世子!你以为我李元昊,为了吃一个大饼子就会什么都告诉你么!!!”隔着粗粗的铁栅栏,李元昊切斯底里的咆哮着。四天了,这已经是他被关进大牢的第四天了,不算那个叫了一宿都没人应的灰暗夜晚,他已经在江宁府的地牢呆了四天了,四天来他过的连狗都不如,狗饿了,叫唤两声,养狗的人就会拿狗食来;他呢?他饿了,想吃,喊死都没人应!非要等到肚子咕咕叫了,才会有狱卒把食篮丢他面前。
但其实对于国际友人,四哥一向是非常客气而且礼待的,而且也吩咐看管李元昊的禁军将士们对他也要非常客气而且礼待,礼待嘛,那送的食物绝对要按招待外宾最高标准,每一顿要有专人验毒,就是找个人吃一口,等几个时辰没中毒没死,食物没问题,才给李元昊送去,那所以送的晚,是为了李大世子安全着想。
至于今天没人送饭要李元昊饿肚子,那其实也不是四哥故意要整他,怎么说呢,今晚不是要收网、要严打么,大部分的禁军、包括送饭的那个都被临时征调去准备抓人了,没空给咱李大世子送饭了呀。四哥回到衙门,自个儿要开吃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连忙带着饼子进来慰问了。
“哎,李世子,不要这样说嘛,今儿忘了送饭,是我的错,这不,兄弟带着大饼子看你来啦,来来来,大家一起吃,不要客气嘛。”四哥多道理义的人呐,左手拿着一块自己啃,右手递过去给李元昊,李元昊怔了一下,不接。
“怎么,世子怕我下毒?”四哥眉眼一挑,伸过去的手收回来,在饼子上大大的咬了一口,咬得李元昊心都在跳啊,妈的,他多吃一口,自己不是更要饿!身子一晃,扑过去抵着牢门,凭着他多年狩猎练成的敏锐眼力和手风,一把从四哥手里夺了大饼子回来,张口开啃。
两个人一边吃饼,一边有了如下的对话。
“天丁大人,这饼子……味道不错啊,是哪家名厨做的?”
“名厨?街口张大师傅饼摊子五文钱一个不加蛋的饼,我也会做啊。”
“……那为何这般味美。”
“世子饿了,当然什么都好吃,这就好比把叫皇上出去做一天苦工,做完了给他一碗白粥加咸菜,皇上也一定会说好吃的。”
“是么?”
“世子不信?那么敢问世子,以前大饼子这种东西,世子爱吃么?”
“我堂堂西夏世子,怎么能吃大饼子……”
“皇上天子,坐拥四海,又怎看得起一碗白粥咸菜呢,可是世子知不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少人为了每顿能吃一张大饼子,或者是一碗白粥咸菜,而在拼命劳作,又有多少人吃着山珍海味还不知足,甚至有人还想给自己弄御膳……”
“你倒底想说什么?”李元昊吃饼的嘴一停,浓眉下箕张的怒目冷瞪着他。
“我只想告诉世子,比起那些拼命劳作只为了全家能够吃上大饼子和白粥咸菜的人,生下来就有山珍海味、享之不尽的世子您,该知足了!”咽下去最后一口饼,四哥猛地抬头起来,迎上他警觉的眼神,“御膳不是人人都能吃上的,尤其想要天天吃、顿顿吃的人,可能到最后连大饼子和白粥咸菜都奢求不上了!”
奢求不上了——求不上了——不上了——上了——了!
回音在幽深的大牢中响震不休,伴随着的是李元昊阴沉阴沉的脸色。
“我再问世子一遍,最后一遍。”四哥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那串‘栖凤鸣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