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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黄听他这样说,总算是明白了——安乐侯传染地病症地或许没这么恐怖。甚至只是纯粹地在家休养而以,不见客地命令也许是下了,不过他赵玄黄来面子还是要给滴。但是。这个叫庞四地小家丁怕承担责任。怕死!堂堂亲王要是真的染上病了,太师府一定得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那毫无疑问就是他庞四啊!所以夸张其辞也好。假传命令也罢。庞四就是咬死了不让他见安乐侯。
他深深吸一口气,施施然地保持俊雅地笑意:“你家主子既不能见客。那么本王来请安乐侯高抬贵手,放允弼一马,府里谁能做主?”
“我!”庞指着自己,笑意中掩不住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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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大宋皇城,唯我独尊
“我。”
“实在想不通。”会客厅里,庞昱笑眯眯地望着对首俊美脱俗的少年王爷,“我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什么会来?赵允弼费尽心思,专研经营,只是为了领衔宗室,入朝秉政,而王爷你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权位名利,也要过自由自在、闲云野鹤的生活,如此清高不沾世俗的宸王爷,却来求我家放赵允弼一马,这……”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是不是?”赵玄黄用他堪比女子的修长手指执起茶盏,抿了一口杯里上好的雨前龙井。
“岂只是匪夷所思,若非王爷你早早就是赵允弼企及而不可求的一字王,我差点以为王爷是他的同伙哩。”
“若我是允弼的同伙,倒真的不用来求安乐侯了。”赵玄黄悠悠一叹。
“王爷是受人所托,不得以才来求我家主子的?”“差不多吧。”
“镇王赵元?”
“还有汝南王、平阳王,三位皇叔联袂到访,这个面子本王不能不给。”
“噢,是么?原来王爷是有苦衷的。”庞昱勾起一个心领神会的笑。
“也不全是。”赵玄黄耸耸肩膀,温醇的眸子隐蕴精芒,“就算几位皇叔没有找上门来,本王想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的。”散的神态一下子冷峻起来:“王爷也和包拯一样,自诩是什么正义的卫道士么?还是和我家主子以往有隙,看不惯太子党做大?”
他一个小小家丁,敢以这样的态度同宗室诸少第一人说话,就是时常“领教”到四哥胆大包天的太师府众家丁们见了,估计都要吓傻。赵玄黄却依然不愠不恼。淡笑着反问他:“汝以为,这一次倘允弼坐实了勾结反贼的罪名,皇上会下令怎样处置他,这之后的太子党、王爷党,分别会是什么局面?”
“王爷党?啊哈哈哈——”庞昱仰天大笑。笑得自负而狂妄。“赵允弼勾结反贼。证据确凿。王爷党上上下下谁能脱得了干系。王爷党……呵呵呵。从今往后。这三个字会是扫进历史尘埃中一片沙砾。风吹一吹。或许就连影也没有为。”赵玄黄眯起丹凤眼。笑意中罕见地有几分深沉。“自古至今。秦、汉、隋、唐等朝。纵是明君主政。朝中党争亦屡禁不绝。汉武帝一朝。田、韩安国、庄青翟等元老宿臣。对李广、卫青等年轻将领多番攻讦。武帝明知大汉江山唯仗此二人守护。却也不处罚攻讦他们地老臣。以免二将大权独揽。功高震主;唐太宗时。关陇旧阀、功勋武将明争暗斗。太宗千古圣但不加以打压。反刻意维系两派之间地平衡。至有贞观之治。大唐帝国空前繁荣。而到了唐朝后期。党争肆虐。政治混乱。从牛李党争到宦官专权。隔十几年就一帮人从党争中胜出。得以操控朝政。一家独大。肆意妄为。终使江山颠覆……”
庞昱何等聪明。岂能听不懂他地意思。冷笑道:“王爷也太看得起我们了。高官之后和宗室子弟们争风吃醋。抢枪女人动动手。算什么党争。”
“可汝也说过。你们这群少年公子之间地智斗力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尔虞我诈不输给朝堂上地党派角逐。”赵玄黄盯着他地眼睛。深邃地眸神仿佛要把他看穿看透。“皇上千古仁君。心系天下万民。太子党、王爷党以前虽在京中为非作歹。但双方相互对抗。彼此牵制。谁也奈何不了谁。危害终究有限。皇上照顾宗室皇亲和某些大臣们地面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但是这一次。赵允弼身陷谋逆大案。如果他垮了。汴梁城就是你们王爷党地天下。到时候怕是你们地目无法纪、任意妄为。连包大人都禁锢不住了。汝觉得。皇上可能纵容这等一家独大。危害百姓地事情发生么?”
“那么王爷觉得。皇上最终会如何处置这桩案子呢?”
“如果。”赵玄黄淡淡一笑。
“如果人证物证样样俱在。就是皇上也救不了允弼。但现在包大人手里只有证明允弼勾结反贼地物证。人证嘛……呵呵呵。庞德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他活着也只能证明允弼收买了太师府地家
“你想说因为证据不全,模棱两可,就算包拯想重判,皇上也有足够的理由赦允弼无罪,所以我家侯爷想凭此一举击垮王爷党是办不到的。”
“对。”
“你错了!”庞昱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枭笑,笑着冲他摇摇手。
“人证,有,而且是铁
赵玄黄睁着一对凤眼明眸,讶然看他,忽然醒觉:“你是说……杨家?”
“对,正是杨家。”庞昱好整以暇地举起茶盏,自己喝了一口,“杨家军的人亲眼见到刺客进了逃进赵允弼的府邸,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赶来支援的弟兄,当时所有亲耳听到他遗言的杨家军弟兄,都是人证。”
“进了府邸也可能是路过。”
“王爷可以这样想,但是,杨家不会。”庞昱嗤笑,“皇上纵然有心维系京城两大纨绔势力地平衡,可也必须给杨家、给天波府一个交待。眼下驻扎在城外的数万杨家军可都是直性地铁血汉子,他们不会去管律法怎么道……”
庞昱故意顿了顿,霍地站离座席,以一种操控天下、世间万物皆在指掌的狂傲霸气,俯瞰着对面仰望他的俊美王爷。
“杀人是要偿命滴。”
赵玄黄栗然一震,掩不住脸上的惊愕。
“吹雪,送客——”他挥挥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后院去了。
“慢着!你回来!!!”赵玄黄在后边叫,可是四哥已经不理他了。后,会客厅里,吹雪抖抖嗦嗦地道。
“刚才送客的……时候,宸王爷好像……好像很生气……后果会不会……会不会……很严重,啊!”
惨叫声中,屁股着了一脚,飞出去满地乱滚。
“你懂什么?”庞昱冷笑着斜乜他,“赵玄黄既然肯找上门,而且还自降身格和我一个小小家丁谈了这许久,说明他是真地出于某些原因,不能让赵允弼死,所以别看这一次四哥我下了逐客令气得他忿然离开,可用不了多久他还会来的。”
赵玄黄啊赵玄黄,老子和赵允弼之间地恩怨,为什么你也跟着掺合呢?
望着对面席上未来准大舅子喝了一半、尚未撤去的茶水,四哥地眼神里闪着一丝冰老子铲王爷党,是为了给秀香报仇,赵允弼地命,老子要定了,谁***敢挡,老子就要谁死
四哥的神机妙算,几时出错过?
上午才送走的赵玄黄,傍晚果然又来了。
“安乐侯一心欲致赵允弼于死地,整垮王爷党,目的是什么?”双方坐定,赵玄黄开门见山。
“我家侯爷没什么大志,权位啊、名利啊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侯爷只想安安心心做他的纨绔,不想有人在他面前挡道,也不想谁动不动就和他唱对台。”庞昱说的很慢,想在和朋友聊天,话中没有一丝锐气,“侯爷要的,是全京城的公子纨绔拜倒在他脚下,对他俯首贴耳,唯命是从。侯爷要办的事情,有人抢着去办,侯爷看谁不顺眼,有人会抢着去踩,侯爷看上谁的女人,谁便要乖乖地拱手奉上,没有人可以违抗侯爷的意思,谁敢,谁就会从世上消失……”
“简单说来,就八个字。”庞昱单手支着桌子,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他。
“大宋皇城,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么……”赵玄黄掠过一丝意料中的笑意,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着,微带透明的脸庞浮现淡淡青络。
“那假使不用落井下石让了勾结反贼的罪名,一样可让京城纨绔唯安乐侯独尊,高、钱两位公子安然无恙,太子党独霸汴梁,连杨家和包拯的生死都由安乐侯一手掌控,不知贵主有没有兴趣呢?”
庞昱微微一挑剑眉,笑了:“王爷的条件,听起来似乎很诱人。”
赵玄黄也笑了:“不是本王的条件,是镇王、汝南王、平阳王,还有狱中的允弼可以允诺给安乐侯的条件,而且……”他也学着庞昱,故意把声音拖长,“而且本王听说,天波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