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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叠字联,还带嵌字的,程兄果然是才子啊,这题真是……”
“少废话,答的出来就答,答不出,就滚!”程颐很狂妄很嚣张,不知道是替弟弟出气,还是想在南宫琴伊的地方表现表现,在佳人面前争一会风头。
“答,当然要答,你等等啊,等我考虑一下。”庞昱面露难色,摸着鼻子,想了……大约五秒钟。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啊,对得好!庞四兄弟,有你的!!!”这一次连欧阳修也忍不住赞了,木下加一横为本,木上加一横为末。木木木合森字,松、柏、樟皆是木字旁。对得恰到好处,一字不差!
“好联。好联,陈大才子这题出得真高。”
“什么才子,不过就一家丁的水准。”
“汴梁程家,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起哄声又起来了,果然是美女面前谁都失态。为了尽量少几个人分享南宫琴伊无上妙曲,即使王爷党的狗腿子这帮家伙也一样的联手踩。
程颐当众吃瘪。怎都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又道:“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这里有个名堂,他家祖孙三代,曾祖父程希振、祖父程、父亲程,都是饱学之士,都是第一次参加科考便高中进士,故从他祖父程起就有一门尽饱学,父子皆进士之语。程颐以此作对。不仅刁难庞昱。更有警告众书生的意思…………程家数代饱学,闻名天下。尔等胆敢肆意取笑,莫非不想再从文了?
果然,刚才还在起哄的众才子一个个噤若寒蝉,乖乖地全部闭上了嘴,更有甚至,口风一转,开始炮轰庞昱。
“小小家丁自不量力,程公子那是让着你!”
“无耻之厮,好不要脸。”
“程公子,莫要留手,叫他输的心服口服。”
谩骂声一时四起,欧阳修坐不住了。
他是个讲义气的人,庞四把他引为知己,他自然也把庞四当成了兄弟,这一看全场发难,矛头直指自己哥们,哪还能袖手旁观。^^^^
“程公子此对,永叔来接。”他站了起来,不假思索的道,“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我对:妻夫人,媳夫人,妻媳皆夫人!”
第一才子出手果然非同凡响,程颐自认为的难题,片刻便被破解。
“哎,不对啊。”有人忽然提意见了。
庞昱!
“永叔兄,你这下联虽然对的甚好,不过从头到位要重写未免麻烦了些。”
“哦,庞四兄弟用更简单的对法?”欧阳修亦是一惊。
庞昱笑着用拇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先把程颐地上联写了出来。
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
“庞四兄弟下联怎改?”
庞昱笑而不语,再次蘸了蘸茶水,把每个士字下边的一横都加长了些,于是整幅对子变成了…………父进土,子进土,父子同进土。
得咧,前边刚中进士,这里就一起“进土”了,死绝啦。
“哈哈哈,对得好,对得好啊!”任黄拍案叫绝,包括欧阳修在内,甚至和程颐一道吴浩声和书生丁都忍不住被过头偷笑。
叫你装B啊,叫你以为自己家族了不起,活该被损!
程颐差点气疯,愤而抓起桌上地杯子就要往庞昱头上砸。
砸吧,这一砸砸中了,四哥马上又能为大宋朝“制造”一个太监。
杯子没砸出去,就被拦住了,赵宗惠拦得,轻轻一挡劈手就把杯子夺了下来,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程颢使个眼色。
程颢昂然道:“洞庭八百里,波涛涛、浪滚滚,宗师由何而来?庞兄,你对!”这是隐喻他家祖上三代教书授学,门生遍天下,汇集起来便如那八百里波涛的洞庭湖一般,这才有了“文坛宗师”地名号,讽刺庞昱妄自尊大,不自量力。
欧阳修一听不禁摇头。
庞四兄弟哪是尊大啊,分明是太过谦虚啦,他要真的想一展才华,直接对上江夏郡王便是了,何必同你们这些小鱼小虾米多费唇舌。
怎料庞昱这次不谦虚了,更加不给程颢面子,张口便道:“宗师由何而来是吧?巫山十二峰,雾霭霭、云重重,本院从天而降!”这是借对手的上联,自诩为宗师,绝对的嚣张、狂妄、目中无人,直接就把汴梁程家践踏到地底下去了。
众才子一片哗然,侮辱声名赫赫的程家不说,还敢自我标榜为宗师,这家丁地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他以他的才华确实技压全场,在这绿绮轩里骂谁都没错。
见他如此言语粗鄙,狂妄自大,程颢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喝道:“姓庞地,你不要太嚣张,以为会对上两句楹联就是天下无敌了么?哼,你敢当众辱及兄弟,便是辱及我爹我爷爷,辱及我爹我爷爷,辱及便是天下才学!”
天下才学?
听到这四个字,庞昱又笑了,本来见着程家兄弟脸上时红时白,一副要给气得吐血的样子,他心里是很畅快的。可现在程颢狂到这样放话了,不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区区一个汴梁程家就有多牛B了呢。
大宋天下,除了坐江山的老赵家,谁敢在庞家面前装大!
四哥站了起来,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绿绮轩里,踩人进行中(三)
“辱及你爹你爷爷便是辱及天下才学?你爹你爷爷代表得了天下才学?”庞昱一站起来比程颢足足高一个头,气势上先就压倒了。
程颢理所当然的被他骇退两步,颤声道:“你……你要作甚么?”
庞昱可没有动粗的意思………削这种人渣,没得脏了手!眼见全场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这里,心念电转朗声道:“代表天下才学,那就要有会尽天下才学的本事,当今之世公认才学第一者非永叔的恩师、首辅执宰吕相是也。永叔兄,你跟着吕相习文多年,有听过他老人家自称代表天下才学么?”
欧阳修站起肃容道:“恩师曾言:天下才学,诸子百家,仅是著名者便有阴阳、儒、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小说、兵、医十二家,他老人家穷一生之力精研苦读也不过只领悟了七八分的儒家精义,粗通道家、法家而以。莫说他老人家,便是孔夫子在世也不敢自称代表天下才学。”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吕夷简何等人物?那是当朝宰相,万人之上,仨人之下,天下饱学之士的楷模,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偶像,他说过的话就是真理,不容置谑,程颢、程颐一家虽然也是名门,在读书人中影响颇巨,可是和满打满算就比庞太师、八贤王稍低一等的吕夷简相比……真的连提携都不配。何况,欧阳修这个人精,转述恩师所言的时候,玩了个偷换概念的小花招。顺带着连孔老夫子也一并扯上了,你看吕夷简的话到“粗通道家、法家而以。”这里就没了。后边是他欧阳修自己地感叹…………莫说他老人家,便是孔夫子在世也不敢自称代表天下才学。可是说得快一点,含混一点。谁知道在“法家而以”这后边就该断句,粗略听来。还以为全是吕夷简的原话呢。
这下好了,一个吕相、一个孔夫子,程颢、程颐能有什么话说?
“啪…………啪…………啪…………”
鼓掌地声音,一下一下,在大厅嘈杂的喧嚷中显得分外刺耳。
赵宗惠。
狗腿子全体败退。这位王爷党中的第一才子再也沉着不下去了。
“庞兄真是好才学啊,佩服佩服。”赵宗惠看着他。眼神有点叫人捉摸不定。
“不敢不敢,郡王这一个兄字叫出来,不是把我和赵允弼摆一块了,抱歉抱歉,鄙人没有和畜生同列地癖好。”
这句话出来,全场没有不吸凉气的!
我X,大庭广众之下敢这样羞辱北海郡王,放眼天下也就他庞四有此胆量。
赵宗惠早知此人胆大包天,不然也不会一刀就把赵世清阉了,脸上并无任何震惊之色。反倒微微一笑。显出几分文人才子地雅逸,缓缓说道:“去年春时。本王在云南游历,途经昆明滇池,观其方圆五百余里湖光山色,金马、碧鸡二山东西夹峙,池上烟波浩淼,一碧万顷,风帆点点,景致秀绝。大观楼濒池而立,与一众学友临湖宴饮,登楼歌赋,池中盛景一览无余,实为人生乐事。一时心有所感,信笔挥就一百字长联,当日在座西北才子一十九位,无人能对。”
“什么联,赶紧说,快些,四哥最讨厌人家装B。”庞昱懒得听他废话,极其不耐烦的挥挥手。
众才子听不懂“装B”啥意思,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一时又要鼓噪,却被赵宗惠的长吟压了下来:“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