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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围着庞昱一通讽刺。
庞昱自顾自的喝茶,等丫几个说得嘴巴干了,这才慢斯条理、悠哉悠哉的说道:“我和永叔兄聊天,干你们屁事啊。”
“就干我们屁……”这一次还好收的快,不过依然惹来一阵哄笑。
这些才子文人谁都巴不得别人赶紧滚蛋,留下来的越少越好,光剩自己了那敢情再好不过…………独享南宫琴伊一曲,那可是比金榜题名还要光荣的事情!
所以一看见有人出丑,大家纷纷起哄。就怕事情不闹大呢。
闹大了,双方都被轰出去啊!
生甲,就是带头自认跳梁小丑的那个,听庞昱和欧阳修称兄道弟,气的脸发白:“你、你大胆,一介家丁怎可和欧阳少吏论交!”
殊不知欧阳修是领教过庞昱厉害地。为了创办《大宋时代周刊》一事,他和庞昱讨论了多少,知道他见识超卓,才学过人,很多新奇的观点、理念更是叫自己眼界大开,自愧不如,甚至主动提出向恩师推荐,要为庞昱谋一官职。
…………四哥淡泊名利,果断地拒绝了。更加令欧阳修钦佩。
欧阳修笑而不语。
“在下不服,此人不过太师府一小小家丁,有何才学同欧阳少吏共桌!”生甲忿忿然地怒道。
欧阳修依然笑而不语。
这帮家伙其实他也烦。读人应该是有傲骨的,“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你要尽忠的大宋朝,不是哪个王爷、哪个高官,仗着有一点点的才学,甘心沦为别人的走狗,这一点太叫欧阳修看不起了。
只不过他的身份,不便公开和这些人闹翻,那么就让天不怕地不怕地庞四兄弟帮帮忙。狠狠踩一踩这些连他也讨厌到极点地人呗。
见欧阳修如此神色,生甲更是气愤万分,冷声道:“好啊,那我出一联,看你能否对上来,对不上那便滚出去,休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地是你啊!
欧阳修心想,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生甲做凝思状,想了一会道:“螳臂档车。暴虎凭河,匹夫何堪言勇!”言毕一脸自得之色的俯瞰他,自以为精心想出地对子颇具难度,而且语带讽刺,可以当着众人好好羞辱一下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家丁。
庞昱瞅都懒得瞅他,手一挥:“蚂蚁沿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称雄。”
生甲当场石化。
他身后,生乙不服了。跳出来道:“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会对锯句。”把玉树临风的四哥比作猴子,也忒缺德四哥比他更缺德。挥挥手:“匹马陷身泥内,此畜生怎得出蹄(题)?”
全场静寂了一两秒钟,然后哄笑大起,
生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见庞昱眨眼对上,才识与气势皆是胜己多多,哪里还敢再开口,乖乖缩回去反思了。
世上通常有两种人会前赴后继,一种是伟大的、值得尊敬革命烈士,另外一种则是没事找抽、送给主角踩的傻子。
这不,生乙刚滚,生丙又挑了出来,看见庞昱正在喝茶,恶念陡生:“欠食饮泉,白水何堪足饱!”这是一副拆字对联,欠食为饮,白水为泉,颇为巧妙。
庞昱斜他一眼,见此人形象猥琐,嘴巴边长着一颗大痣,痣上两撮黑毛,无端便心生厌恶,冷哼道:“无才抚墨,黑土岂能充饥。”无才为抚,黑土为墨,直斥此人肚中无货,气得生丙两眼一抹黑,差点晕倒。
“哈哈哈,对得好,对得好!”任黄抚掌大笑,两撇小胡子随之一抖一抖,霎时把生丙地猥琐压了下去,“小兄弟,看不出来啊,你的文采这般之好,果然不愧是天丁,皇上英明,英明啊,哈哈哈哈…………”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呸!什么天丁,狗丁,狗丁还差不多!安乐侯的一条狗!”
冷笑加嘲讽,一个充满鄙夷地极不和谐的声音在门外想起,然后门开了,四五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拥着一位头戴黄金冠、身着紫色云纹蟒龙袍的倨傲少年走进来,目光一致的飘向庞昱这桌,眼中无一例外的透着轻蔑、鄙夷和愤怒。
我X,敢骂四哥,嫌命长还是活腻了!
庞昱心里直蹿火。
任黄也有点恼的皱起眉头,脑门子青筋在跳。
“庞四兄弟,这就来了,最前边那个便是江夏郡王赵宗惠,据传和安定郡王有共妾之宜,私交好的很呐,提防着点。”欧阳修善意的提醒,笑得也有点阴损。
“共妻?”庞昱乐了,“那我阉了赵世清不是便宜他,哈哈哈…………放心,几只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他用“只”字计算,摆明了直接把对方当畜生看。
“不是哦。”欧阳修摇摇头,沉声道,“赵宗惠左右二人,就是那俩拿着折扇地公子哥,一个程颢程伯淳、一个程颐程正叔,兄弟俩都是京里有名的少年才子,其家历代香,为汴梁三大世族之一,曾祖父程希振任尚虞部员外郎,祖父程赠开府仪同三司吏部尚,父程官至太中大夫。此二人幼承家学熏陶,勤学苦读,且酷好诗文,有读经世之志,其师周敦颐更是我朝理学宗匠,声名赫赫,教出来的学生绝不会差。庞四兄弟,自信是好事,但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庞昱眉宇一挑:“听永叔兄的意思,这兄弟俩有点真才实学?”
“不是一点,是很多。”欧阳修抓着杯子的手忽然一紧,因为赵宗惠一行没有找地方坐下来,而是直接走到了他们这桌。
“见过江夏郡王。”欧阳修站起来,礼节性的施礼,以他现在的身份,这一点是必须的,无论如何不能免。
…………当然,若干年后的欧阳文忠公,是连亲王都可以不用吊地。
庞昱、任黄安坐不动。
赵宗惠淡淡一笑,像是已在预料中,又或者自恃甚高,不愿和两个家丁一般见识,不过他的跟班中有人忍不住了,一步跨出来,冷哼道:“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这谁啊?”庞昱指着问。
“吴浩胜,殿前副都指挥使吴谒之子。”
“他爹是将军?”
“嗯,不过他从小习文。”欧阳修完全是看戏的态度。
“吴浩胜吴浩胜,好胜是要有斤两滴。”庞昱还了他一个无限鄙夷的眼神,抓起桌上盘子里的瓜子儿,慢悠悠地磕了几粒,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棋盘中……车无轮马无鞭……呃,叫声将军提防提防…………你可以滚了,下一个。”
吴浩胜直接原地傻掉,再也“好”不起胜来了。
赵宗惠身后又窜出来一人,姑且叫生丁吧,语带讥讽的哼道:“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直接把四哥比成了狗,挑衅的意味十足十啊。
“他年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四哥随口就答,顶的他差点两眼翻白,
丫还不服,又道:“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此联你如何应对?”
庞昱撇撇嘴,故意发出一连串“啧啧啧”地感叹:“俗啊,真真是俗啊,进到绿绮轩这么高雅地地方,你居然只想着莺莺燕燕?哎呀呀,这不是玷污了京城百万民众心目中的圣地么?外边俩小丫头放你进来真是瞎眼啦。”
他这么一挑拨,全场众人纷纷朝生丁怒视,后者莫名吃瘪,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了…………众怒难犯啊,就算他有江夏郡王罩着也惹不起整个京中地才子。
“喂,那个谁,不要岔开话题行不行。”程颢冷笑,只道庞昱答不上来。
那个谁?
听到这样的称呼,四哥笑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绿绮轩里,踩人进行中(二)
“喂,那个谁。”
庞昱也这么的叫他,不过脸上没有动怒的迹象。
“这么简单的对子,答起来你不觉得侮辱智商么…………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对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这还需要想?”
程颢一下子愣了。
绿绿红红对花花草草,这样短的时间理,他也不过才想到前边四个字,处处莺莺燕燕用什么对还在斟酌呢,小家丁竟然就答上来了。
程颢不敢相信,只道这是巧合,或者小家丁以前听别人对过。
他不福,非常的不服,决定亲自出手试一试他的深浅。
“兄长,我先来。”程颐尤其看庞昱不顺眼,抢着站了出来,矢志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丁输得抬不起头。
“听好!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精心思索之下他给出了首联,欧阳修一听微微变色。这是一道叠字联,水虫合为浊,水鱼合为渔,水水水叠成一个淼字,同时叠字中又有嵌字,三个三点水的偏旁分衬江河湖,实在巧妙不过,一时半会的功夫,怕是庞四答不上来。
“哎呀,叠字联,还带嵌字的,程兄果然是才子啊,这题真是……”
“少废话,答的出来就答,答不出,就滚!”程颐很狂妄很嚣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