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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小王有话要说。”
赵允弼越众而出,声若洪钟,一时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安定郡王有何指教?”包拯倒是不紧不慢,大声问道。
“包大人如此断案,本王以为不妥!”赵允弼一语惊人,霎时全场大哗。
“噢,有何不妥?”
“圣上英明。要包大人两案共审。包大人难道看不出其中玄机?”赵允弼傲立场中,目光灼灼的望向台上。笑得有点诡邪。
包拯略一沉吟,问道:“王爷此话怎讲?”
“本王窃以为,圣上之意是要大人您把两桩案子并作一案,不是要包大人一件一件审,否则包大人想一想。”赵允弼一指庞昱,冷笑,“这样一个小小家丁,看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就把安定郡王……阉了呢。”
庞昱何等聪明,能不知道他地意思。
这是赵允弼最后警告他,要他反水咬主子呢
包拯拧起眉头,显然是觉得赵允弼此言有几分道理。
呃,古人嘛,见识所限,理解不了四哥的真情。赵允弼走到庞昱身边,蹲下身子,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怎么样,这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把不把握得住就看你了。”
“你恨!”庞昱咬牙切齿,可惜人被绑了不然一定扑过去踹他,“老子不过是剁了赵世清小畜牲一刀,你丫的有必要这样报复,连我带我家侯爷一起……”
“你以为,本王组建王爷党只是单纯为了你主子一争长短,比比谁才是京中第一公子,错啦!本王是要仿效八贤王当年,借王爷党壮大之机,逐步赢得宗亲各支少壮一辈的推崇和支持,进而统领宗室皇亲,入朝秉政。”赵允弼言语中有种抑不住的激昂和伉奋,眼内闪耀着的狂热彰显了他对权力赤裸裸的追求,“赵世清既然拜了本王做大哥,那就是本王博取宗室信任的棋子,他们捅了什么篓子,本王替他们擦,谁伤害了他们,本王会十倍、百倍地替他们报仇!这样,各支宗室里才会觉得本王有统率他们的魄力,支持本王不会让他们的身家白白糟蹋!”
终于,在彻底打倒太子党的最后机会面前,赵允弼的本性暴露无遗,可是庞昱却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震撼于这个人的韬光养晦背后隐藏着的蓬勃野心,因为在赵允弼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一瞬间,他脑中忽然灵光闪现,彻底想通了这些天一直的萦绕心中地谜题!李家庄血案地主使就是赵允弼…………不,准确说说犯下李家庄血案的是太子党中地某个人,赵允弼祭祖归来得知此事后,不是设法提他擦屁股,摆平四处告状的任有闲,而是顺势挑唆,将这件事情一股脑儿地往安乐侯身上推!
一箭双雕,毒啊
所以既不是赵允弼事先策划好的,找人假扮他到李家村作恶;也不是他凭空“造”了一个任有闲出来,肆意诬告他。
最初的两种判断都错了,是他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结果走进了死胡同!
“包大人了,我知道了,李家庄的血案,其实是……”
庞昱一激动,拼命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喊。
冷不丁的,赵允弼趁他张嘴的当儿,手一挥一颗红色的药丸扔进他嘴里。
庞昱光顾着大喊,激动之下竟忘记了提防,药丸入口瞬间融化,霎时喉间巨疼,犹若火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宣原告,任有闲!
“庞四,你有话要说?”包拯朝这边望来。
庞昱捂着咽喉,拼命的想发出声音,结果竟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赵允弼站起,朗声道:“大人,庞四无言以对,想必是承认的了,如此安乐侯涉嫌指使手下刺杀安定郡王,罪加一等!”
“包大人!”楚王赵守巽亦站离座席,强硬说道:“李家庄血案已然铁证如山,当着京畿百万民众,还请包大人速速决断,还老百姓们一个交代。”丫看来是和赵允弼商量好的,一个追问阉案,一个追溯血案,换着边催促不落人话柄。
呃,赵守巽要是一个劲催判赵世清被阉的案子,那不明显是当爹的以势压人,偏袒儿子,由赵允弼出来要求那就不一样了,反之李家庄的案子赵守巽来催促,赵允弼也不会被指责说他借机生事,打压太子党。
然后又是赵允弼安排的托儿在人群中大肆挑唆,围观的百姓一时喊声四起,“杀庞昱、平民愤”的山呼在菜市口方圆回荡。
庞昱急红了眼睛,全身乱摆乱摇,荷荷啊啊的试图喊出来,然后用尽了胸臆的力气仍是无用,赵允弼给他吃的不知什么东西,一瞬间封锁了所有说话的机能。
被禁军隔离在外场的吹雪、万人敌何尝不急,急得跳脚!
都这时候了,主子为什么还不说话,在不公开身份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庞昱不想掉脑袋,甚至早就已经做好了N手准备,可是赵允弼一颗药丸直接“废了”他的嘴,叫他纵有千般智计、万种谋略……
说不出话来还有什么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包拯重重一拍惊堂木。震得全场静寂无声。
“庞四。今李家庄血案证据确凿。主使直指安乐侯。你还有什么话说?”
庞昱一个字也没法出口。
“庞四。本府再问你一遍!”包拯厉声喝道。“今李家庄血案证据确凿。主使直指你主安乐侯。你还有什么话说?”
庞昱两眼赤红。一张脸因为极度地愤怒、焦急、迫切。而涨成了酱紫色。然而他周围几十双眼睛。竟没有一个人看出异状。反而都觉得他是在如山地铁证面前胆怯了、害怕了、惊惧了、畏缩了。吓得开不了口!
“扑通!”终于。他自己憋得自己头晕眼花。两腿一软颓然瘫坐在地。
赵允弼脸上掠过一丝诡计得逞的阴笑。
“好。案犯不加辩驳,那本府开始宣……”
“包大人,且慢…………”
高高举起的惊堂木就要落下,斩立决的审判就要从包拯口中说出,远远的忽然想起一把仙籁还好听地女子声音。姐姐?贵妃姐姐救我来了!?
绝望中的庞昱犹如濒死之人突然感觉到了一线曙光。可是忽然又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应该听过很多次。
“哗啦!!!”
响声启自左手边第一的座席,一直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八贤王,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声音传来地方向!
“南宫大家!”
“南宫大家!!”
“南宫大家!!!”
潮水一般的喊声由远及近,人群哗啦往两边分开,台上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去,齐刷刷地呼吸一窒!
明媚的午阳蓦然一黯,南宫琴伊骑着一匹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毛的骏马翩然而至,玉骨冰肌、肤光胜雪,美的叫人目眩。
她约莫是一路赶来,呼吸略见急促。簪发微微散乱,鬓边垂下几缕青丝,白腻的肌肤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意,细汗顺颊滑落,春水桃花裹面一般。
全场众人无不为她的天姿国色所震摄,看得目瞪口呆,人人胸中一阵气窒,胀得耳里嗡嗡乱鸣,脑中一时只余呆想:这、这哪里是凡间女子,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地月宫嫡仙。超脱凡尘、清丽绝俗。身畔应有白兔桂枝相伴。
“琴伊!”八贤王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他的老谋深算,城府心机。怎么会没有怀疑过庞昱的言辞,质疑他和女儿的真正关系?只是为了分离十几年、他对她无比愧疚的宝贝女儿可以认回自己作爹,八贤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庞昱再能说再能扯,腹黑大叔地眼线遍布京中,还会有什么查不到的?
不过现在,亲眼看见女儿赶过来救情郎了,那还怀疑个屁啊!
赵允弼、赵守巽的脸色非常难看,重伤躺着被抬来的赵世清更是傻了眼。
九天之上的南宫琴伊,怎么会为一个小小家丁出头
难道……传言是真,她们两个真的有……私情!
八贤王热血沸腾,从他步入三十而立、位列宗室之首开始,被朝廷勾心斗角地政治斗争磨砺尽了锋芒的他,多少年了心中再没有过这样昂扬奋起的热血感觉,这一次,为了宝贝女儿的终生幸福,为了弥补昔日对她的亏欠,年少时天不怕、地不怕,赵家祖坟都敢塌的广陵郡王回来啦!
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抄起起黄金鞭,就要冲出去救女婿。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哪个丫的现在敢拦赵老八,照脸就是一鞭子。
南宫琴伊看也不看生父,策马来到高台前,翻身而下,快步沿着阶梯走上来。
“包大人,李家庄一案真相并非如此,琴伊有话要说。”尽管走得很急,南宫琴伊的步态仍是袅袅依依,近看娇同艳雪,远观飘飘若仙,清冽动听地嗓音如同阳春三月里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