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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家一一厉害啊,她使的药连我家阿温也不敢轻易去解,只说要下药差了半分,肉肉的身子就废了……”
“再怎么说他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我这当娘的心疼儿子也不敢找你说呢,你就看在肉肉一片痴情的分子上,替他说句好话吧,女婿能抵半个儿,我这样的婆婆疼媳妇半点不掺假,一一嫁进了我家,你还怕她受了委屈?”
“你就扯淡吧!还好意思说这些?你自己还不是年年过节都嫌头上顶着的那个大西瓜沉么!”
“唉!”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暖还是叹了口气:“也正是为了这个,我才更看重一一。”
“医者父母心,这孩子心胸豁达慈悲,她又跟着万姑姑走了很多的地方,自然更懂得百信的辛苦,有她这样的媳妇去接掌凤印我才能放心啊。”
大高帽子又不花银子,皇后娘娘不吝惜多送几顶给苏夏至。
苏夏至在听着这些话受用的同时,道理也是明白的。
思想向后,又与闵岚笙商量了几次,夫妻俩个终于想通,儿孙自有儿孙福,有多大的能耐便有多大的责任,女儿的婚事就由着她自己的心吧。
十八岁,在被岑墨死缠烂打几年之后,闵壹壹点头应允了这门婚事。
岑墨狂喜之下得意忘形,将一一扑倒在床上非要看看她里衣的带子系的端不端正!
一一闪避不开,身上藏得多处毒针虽然都在,可她再也舍不得扎在他身上,此时岑墨笑得带了泪:“终是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一一伸手抚上他如花的容颜看了良久,抬头吻上了他的唇:“蠢东西,你功夫那么好,明明都是能躲开我的毒针的,非要我心疼了才罢休……”
……
大梁昭帝二十六年,太次岑墨大婚,迎娶户部侍郎之女闵壹壹为太子妃。
十五年后昭帝禅位,太子岑墨登基称帝,册封太子妃闵壹壹为后。
史书记载,闵皇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深谙百姓疾苦,妙手仁心,岐黄之术高绝,救人无数,受万民敬仰!
……
“今年守诚和安逸不来过节,觉着家里冷清了不少。”推开窗子,苏夏至趴在窗前的桌子上往外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发牢骚。
书案的正提笔写着什么的闵岚笙头也不抬地说道:“关上窗吧,娘子小心着了凉。”
腊月的时候收到了小厮的来信,说入秋的时候安逸染了风寒,拖了几天没有吃药,竟引得旧疾发了,每日咳嗽不止,为免颠簸,今年的春节他们就不来帝都了。
娇娇带着孩子们随着陈冠西回了平县,而一一又只能到了初二才能回娘家,安家那对儿公鸳鸯再不来,苏夏至只觉得意兴阑珊,连准备过年的东西都没了往年的兴致。
关了窗,她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回头看见秀才又不言不语的写个没完,苏夏至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起来:“你最近怎么忙成这样,回家也不得闲,眼睛受得了吗?”
闵岚笙抬头,闭上眼睛享受着娘子的揉搓,只几下就觉得僵直的脖颈舒服了不少。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将她拉倒身侧,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吟吟地望着她:“请坐。”
“德行!”望着没有闩好的两扇门板,苏夏至心惊肉跳地坐了下去,抬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若是被儿子撞见,一定会笑话咱俩老不正经。”
“哼!”闵岚笙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低头在娘子的发间吻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年年下棋是要走火入魔了,自从渭国的国师来了以后,年年就不着家了,天天粘着人家下棋,唉……”
“这不是有为夫陪着你吗,娘子怎么还不知足?”闵岚笙把书案旁的折子往里面推了推,才对着她说道。
“你天天看着这些折子的时间比看着我的时间多多了,还好意思说陪我?切……”苏夏至眼睛瞟着书案上一摞码的整齐的文书撇了嘴。
“也就是这几日了,等这几日过去,为夫就只陪着娘子了。”他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眼睛也瞟向了那些折子:“以后,就再也看不见这些东西了……”
“嗯?什么意义啊?什么叫看不见啊?你在户部这么多年,那天不见这些?不见它们?你是给调了衙门?”苏夏至坐直了身子直视着他。
“为夫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娘子还记得为夫对你说过的话吗?”
苏夏至眼睛瞪得溜圆,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说,四十岁后的日子就会只陪着我……”
“秀才?!”苏夏至猛然醒悟过来,她扶着书案就要起身:“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递了辞呈。”双手揽住娘子的腰肢,把她重新抱进自己的怀里,他轻声地说道:“晚了两年,还请娘子莫怪……”
“这是真的?”原本想着他只是随口说所,给彼此个念想,哪知此刻竟成了真,苏夏至整个人都傻傻地。
“嗯。”闵岚笙笑着点头:“我们回家吧……”
……
回家,回山下村,说起来容易,真要抬腿离去的时候,苏夏至才发现要安排的事情简直是千头万绪烦不胜烦!
又赶上个过年,如此手忙脚乱地一通忙活,夫妻二人终于安排妥当了手头的事情,启程上路。
闵岚笙为官多年,苏夏至亦是经商多年,两个都是人脉极广,若是与故旧一一话别,怕是再过一年也出不了帝都,于是两个人决定悄没声息的离开,也省的大家伤感。
“来帝都的时候咱三个闺女都还是小丫头,现在你我都成了祖父祖母,你说这日子有多么的不禁混……”撩着帘子,苏夏至歪着身子往车外看着,出了帝都的外城门,眼瞅着那高大的城墙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她发了感慨。
闵岚笙无声地笑了笑,眼睛也望向了窗外,倒是没有多少留恋。
为官二十载,他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如此,来来往往的一切便都不在重要,他只在乎娘子的喜怒哀乐便够了。
早春二月,帝都城外的成片的树木都还光秃秃的,甚至连护城河里的冰都未曾化尽。
他们出来的早,几辆马车排着队走的并不快,马蹄踏在平坦的大道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哒哒声。
“不看了。”放下帘子,苏夏至把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倦。想是段时日帮着离京的事情太过劳累,所以才没了精神。
“等明天一一得了信儿一准要怨咱们。”她对着闵岚笙说道。
“娘亲既然知道女儿会难过为何还要不辞而别呢?”一一轻柔的声音自车外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停车!”苏夏至喊了一声,人已经躬身到了车厢门口,不等探出身去,一一已经撩了帘子含泪叫道:“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离去,幸好啊,太子一直派了人盯着……”
“丫头,娘就是见不得你这样啊……”苏夏至别过脸去,强忍了眼里的泪水,待到情绪稳定了些,她才扶着女儿的手下了车。
马车下的一一身上披着一袭挂着一圈银狐毛的斗篷,眼睛红红的望着自己爹娘。
她扁了扁嘴,眼泪又一串串地落下:“爹爹,娘亲……”一一声音颤抖地对着父母行了礼。
苏夏至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岳父大人,母亲大人!”站在娘子身后的岑墨也上前一步给闵岚笙夫妇行了礼。
“我就不和你娘告辞了,我们女人啊,总是眼窝子浅,两个哭一场也没意思。”苏夏至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姑爷,脸上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来:“反正帝都到平县也就二十多天的路,那天我想她了或是她想我了,我们走动走动,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呢……”
“嗯,我会把您的话和我母后说的。”岑墨忙点了头。
一一眼睛只盯在母亲身上,两只手更是攥着母亲的手紧紧的,忽然她脸色一凝,反手搭在母亲的脉门上探了探才问道:“娘亲最近可有什么不适?”
“不适?”苏夏至想都未想便摇了头:“除了天天收拾东西觉着身子有些乏累,倒没觉得有别的。”
“可是你娘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一看女儿的脸色不对,闵岚笙便紧张起来,他走近一一沉声问道。
“是……”一一往左右看看,见小武和高越的马车都离得远,才小声说道:“恭喜爹爹,我娘是有孕了,脉象好得很,爹爹不用担心!”
“什么!”闵岚笙与苏夏至同时开了口,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