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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肯有这份耐心呢?玫瑰姑娘,你帮我劝劝夫人……”
玫瑰也知道她不容易,便道:“好,容我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免得不小心扎伤了孟夫人……”
两人配合着,把屋子略微收拾干净。看着那一碗要凉了的药,琅琊道:“玫瑰姑娘,你替我扶住孟夫人······”
她的语气坚决,神情坚毅,带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势。玫瑰知道她这是要强行灌下去。可是·好像除了这个,便再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因此只犹豫了一瞬间,便坐在床边,强行把孟夫人的手臂按住。
孟夫人饮食不规律,又因为日日在恐惧中闹腾,本就没什么力气,玫瑰又为了自保,怕她突然发力伤到自己,因此下死力按住她。
琅琊仲手捏住孟夫人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端起药碗,将那药一点一点的灌进去。
玫瑰看不见孟夫人的脸,却能听见她被迫咽下药汁的咕噜咕噜声。因为咽得急·因为药汁不等她自主吞咽就已经冲进了喉咙,这咕噜声就变的相当急促和被动。
一等琅琊的手松开孟夫人,还不及说一个字,玫瑰已经松开了对孟夫人的钳制。她迅速的站到床下,以最安全的距离盯着孟夫人。
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只是倦怠的又惊恐的看一眼她二人,便垂下眼睛,如同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垂着头。
玫瑰不由的担心的问:“孟夫人·不会是……没事吧?”她很想问孟夫人不会是死了吧?可随即也意识到这样的话问出来,实在是太伤人了。
琅琊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笑道:“没事,这药是安神的·只会对夫人的病情有益,夫人要小睡一会。”说是小睡,其实是两个时辰。
玫瑰并不清楚琅琊的心底旁白,只点点头,道“我就不打扰了。”她不懂医理,可想来这药定是大夫开的,大夫开的定然没有错的理。
琅琊陪同着玫瑰一起出来,笑道:“苏姐姐最近可好?”
玫瑰含混的道:“还好。”
她很克制的抿了下唇,实在不想多跟琅琊谈论苏岑。总之她对琅琊,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依旧明艳照人,依旧美的夺魂摄魄,可有着从前,两相比较,总让人觉得陌生。
琅琊拉着玫瑰道:“既来了,就坐坐再走,也免得苏姐姐回头说我怠慢了你。”
玫瑰有些受不了她手心的凉,勉强一笑道:“实在是不敢,我家姑娘还等着回话呢,改日······”莫名其妙-的关系,莫名其妙-的从前,就连现在也是莫名其妙-的尴尬,莫名其妙-的称呼。
琅琊叫苏岑为苏姐姐,这便是默认苏岑和孟君文毫无关系了?也是她乐见的了?可是从前一口一个“奶奶”,分明很享受那种婢妾的恭顺和柔婉,现在却是一副精明的当家奶奶作派这个“苏姐姐”叫的有多少诚意,可就煞费人思量了。
琅琊也就不强留,很贴心的道:“我送姑娘出去。”
孟老夫人得知孟夫人吃了药,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打发了长青在这候着,见琅琊出来,上前陪笑道:“老夫人说身子乏了,且先回去歇着,有什么事,姨娘只管去那边叫老夫人过来。”
琅琊浅笑道:“夫人已经睡下,老夫人只管去歇着,这里有什么事,都有奴呢。妈妈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她照管的细致又妥贴,满院子的人似乎都很服她,一声吩咐,众人便四下散去。玫瑰却想着屋里以一种难受的姿势坐着沉睡过去的孟夫人,心里边升腾起一种很伤感的情绪。
回到家,苏岑便问起玫瑰这一趟的经过来:“孟家没让你难堪吧?”
玫瑰摇摇头,站在苏岑对面,眼睛里便涌出一层水雾,茫然的道:“姑娘,奴婢觉得孟夫人真是可怜。”把她所见都跟苏岑说了一遍,便沉默下来,凝神看着苏岑。好像苏岑能替她解开心中的迷惑一样,又好像苏岑说出话来,便能开解她心里边的负罪。
苏岑沉吟了一下,道:“陈大夫看过孟夫人后,是怎么说的?”
玫瑰道:“只说是心病,非药石之力能为。”说完这句话,玫瑰开始小心的叹气。如果连她都把孟夫人的病归咎到自家小姐身上,还有谁能理解小姐?那么多人,都声势浩大的上门来讨伐小姐,小姐虽然看上去气性大,火气大,可到底那些都是外人,说什么想什么,小姐究其竟是不在乎的。可若是连她在心底埋怨小姐,只怕小姐面上不显,深表理解,可心里还是会伤心的。连举世圣手都说药石难为,小姐能有什么法子?
苏岑不想给玫瑰压力,便笑道:“我们玫瑰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有怜悯同情之心,若你是一国之君,只怕天下百姓就都是有福的了。”
玫瑰便莞尔一笑,自嘲的道:“也不过就是一颗泛滥的,又没用的同情心罢了,所谓的滥好人,不分是非,不辩黑白,我若是一国之君,只怕天下才要大乱呢。”
苏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挥手让玫瑰退下去:“你也累了,去歇歇吧,我叫冬忍熬了汤,这会也该差不多好了,待会咱们就吃饭。”
午饭很简单,一碗米饭,一碟青菜,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萝卜牛肉汤。玫瑰和冬忍都嘻哈哈的搓手在苏岑对面坐下,吸着鼻子舒服的叹息:“真香啊。”
每人喝了一小口,不住的点头:“好喝,身上又暖和,真是天下美味。”
苏岑原也正在喝汤,忽然挑眉问玫瑰:“你说琅琊亲手给孟夫人灌下一碗药,是什么药?”
玫瑰立时正襟危坐,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她说是安神的。只是这药效特别快,才喝下去,孟夫人就垂头睡着了······奴婢还想着,就那么坐着睡多难受?可是又怕一挪动,孟夫人又醒了大哭大闹···…”
苏岑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问:“你可知道这药都是什么?”
玫瑰摇了摇头,道:“姑娘,怎么了?”
苏岑只是微微摇了下头,仍是搅着牛肉汤,道:“没,就是恍惚想起了什么……你去叫福伯进来。”
冬忍见玫瑰出去了,苏岑也要起身,忙把她按下,道:“有天大的事,姑娘也先吃口饭喝口汤再去。事是别人的事,身体却是自己的。”
苏岑笑笑,想想这话在理,也就顺势坐下,端起汤喝净了,又吃了小半碗米饭,吃了几口菜,这才端茶漱口。
玫瑰进门,道:“福伯来了。”
苏岑吩咐冬忍和玫瑰:“你们两个只管吃饭,不必管我。”冬忍和玫瑰知道这是体谅她俩还没吃完饭,她一向又说一不二,在这些事上从不计较,也没有客套的意思,也就随她,自叫了小丫头跟着。
苏岑到了前面,福伯早就在屏风外候着了,自有小丫头替苏岑奉茶。
苏岑问福伯道:“不知前日请来的那位陈大夫可有时间?”
福伯道:“这位陈大夫行踪不定,一年倒有大半时间不在医馆中坐诊,姑娘若是要请,还得老奴去碰碰运气。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不舒服?若是不成,老奴去请别个大夫······”
苏岑道:“不是我,我是想请陈大夫再去瞧瞧孟夫人······听说孟夫人最近总在服安神药,如果可以,顺便得一副药渣,看看那药里都是什么就再好不过了。”
'正文 176、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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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诧异的问道:“小姐,可是孟夫人所用的药有什么不妥?”
苏岑沉吟了一下,道:“我也只是疑心,不能确认······”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听玫瑰那么一说,让她想起当初琅琊小产之事来。
那件事对于苏岑来说是个迷团,不管这药是谁下的,当初可是千真万确栽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知道怎么,从玫瑰的叙述中,她隐隐的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孟夫人是继那未曾出世的孩子之后,又一个受害者。
可她没有证据,不能胡说。
福伯点头道:“这事虽难,老奴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若是只需要孟夫人的药渣,倒不必非得惊动陈大夫······”
陈大夫毕竟是外人,若是用自己人当然最好。苏岑不禁问:“福伯,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孟府也有咱们府里的人么?”
福伯失笑道:“小姐真是说笑,老奴尚没有那个本事。这各个府里的家人,不是家生子就是从外府外省买来的,没根没底。虽说是谁都有几分亲,可是老奴还真没有可以跟孟府的下人攀上关系的。”
苏岑也笑了,道:“那福伯有什么好办法?”
福伯道:“现放着本事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就把此事办了,还需要用谁?”
苏岑倒是微微一愣。买通孟府下人·偷得孟夫人用所药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