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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完礼,凌啸正准备开口,突然康熙已经开腔说了话,“朕自束发受圣人教以来,就学的是儒家父慈子孝的为人准则,想不到。朕今日才明白,那些都是屁话,都是为寻常百姓所设立的,夫子啊夫子,你可看得见天家之中这父不慈子不孝,你可看得见这天家之中这一幕幕人伦惨剧?当日你著书传谕后世,为何不为我天家也写一部为人准则?为什么不写,你教教我,托个梦也行啊!”
康熙虽是一个机诈深沉地皇帝,但显然是个绝对重情之人,无疑这是一个悲剧,可枉你还是操人生死的无上至尊,这天若有情天亦老你就领悟不出来?
“小纳兰,朕刚才看了三阿哥的供述,忍不住又亲手掐死了他!”康熙泪眼朦胧地望着凌啸,也许是泪光折射的原因,视野里地凌啸显得花花模糊,康熙擦拭了一下,凌啸的身形立刻清晰起来,“朕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心中不忍,你誓死不肯凌迟荣妃,朕也明白你精忠皇室,可你不能理解朕的苦衷,会不会以为朕是个薄情寡义的皇上?”
凌啸一愣,康熙的苦衷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杀耍阴谋诡计的三阿哥,以后其他皇子争相效仿起来,那还得了。可康熙又是如此在乎名声,不仅在乎青史上的帝王之名,也在乎臣子们心中之名声,难怪他要向自己说这番话地。
“皇阿玛,别人或许不知道您的苦衷,奴才却是知道的,杀掉剑走偏锋的三阿哥,可以震慑其余阿哥,免得他们行差踏错,是绝对的菩萨心肠,也是绝对的舔犊情深,三阿哥咎由自取,皇阿玛,你也不要过于的忧伤了。倒是荣妃娘娘,她深处于禁宫之中,对三阿哥年羹尧他们策划的事情,是知情,但是也仅仅是知情而已,还望皇上将她贬入冷宫,赏她一个天年,岂不是更显得您的菩萨心肠?!”荣妃虽是恐吓中无心救了自己一次,但只要想到忠达公图海的满门,因为自己落得很惨,是报荣妃恐吓之恩也好,是求个安心也罢,凌啸很想在临辞去前把这个心结解开。
康熙呆了,哑然道,“你可知道,要是今后三阿哥他诡计成功,登基地第一天就会把你杀掉!你还为他们求情?”
凌啸低头道:“我没有为他们求情,只是向皇上提一个彰显圣德的建议罢了。”
玄烨悚然动容,站起身来望着凌啸良久,肃然叹道:“小纳兰,你这样处处为朕设身处地。朕真的很汗颜。本来朕就下定决心,要是你当真凌迟了荣妃,朕会把你派到喜拔牙,今生今世都不如你进京!”
没想到康熙再一次承认对自己的设局试探,凌啸大为吃惊,上次他诱逼容若之事也是承认了,这一次居然也承认了。尽管凌啸气得无可奈何,可他更是居心一件事,皇帝把你当人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康熙走上来,拍凌啸的肩膀,展颜笑道。“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就是皇阿玛要找的万众无一地忠臣胚子,更是能够和朕一同共渡难关的好女婿!凌啸,来,跟朕说说,这些日子你到底把那个制度想好了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凌啸无可奈何地咽了一口唾沫。整理了一下思路,望着也盯着他的康熙,忽地一下跪倒,“皇阿玛。奴才……”
“别奴才奴才的叫了,”康熙一摆手,扯过一张椅子自行坐了,笑道,“朕自今日开始,许你恢复自称我字,或者儿臣,快,快快道来。”
完了。殊恩特典之下,凌啸感觉到自己撂挑子的勇气在康熙面前急剧丧失,无可奈何地再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道,“皇阿玛,儿臣自从听了您的计划之后,很是钦佩您为江山社稷的长远考量。不过儿臣以为,当今之际,皇上需做好两个打算。不是儿臣不相信你培养小阿哥地本事,而实在是天命有时不可琢磨,万一有个什么变故,皇阿玛也要为成年阿哥们留个念盼,以免到时候两头无着落。”
康熙点点头,愈加的兴奋,这女婿想的的确是好,眼睛一片期待地等凌啸说下去,“故此,儿臣为皇阿玛想到了一个设立皇储的模式,就叫秘密建储!皇阿玛御极之日,绝对不立皇太子,但却暗中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下放一密诏,以满汉文字写明皇上属意的阿哥,这样的话……”
“啪!啪!啪!啪!”康熙忽地狠命地猛拍大腿,打断了凌啸地话,高声地如同发情的母猫,叫道,“妙!妙!妙!妙!”
再也坐不住的他,心思敏捷得早就领悟到了凌啸这秘密建储的好处,本来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怎么能不亢声称赞?
但凌啸却不得不把好处说下去,“皇阿玛,儿臣觉得这样一来,您就可一边悉心培养小阿哥,一边在高处冷眼观察各显其能的成年阿哥,而且也不再担心阿哥们往死里面去斗。呵呵,到时候,一切尽在皇阿玛的掌握之中,而儿臣在福建也能够每天都听到皇阿阿玛的欢笑之声,您说好不好?”
“好!好!好!”康熙像长久地不举忽然一柱擎天,爽得不可自禁,在殿中如小孩子一样绕着圈地走动,满口子称赞,却忽地品过味来,嗖然止步,“福建?!不行,你不能去福建!”
这一下凌啸傻了,**,这么好的计策都告诉你了,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掌握皇子们啊,而且可以明发天下,根本不用去忽悠儿子们,怎么还不放过我?!
玄烨面色冷了下来,“你得留在京城帮朕。你太小看朕的这群儿子们了,他们万一谋害得宠地小阿哥怎么办?朕要是真的还能活二三十年,他们等不及谋害朕,然后用暗中控制的兵力夺位怎么办?再说朕这培养完美接班人,也是需要大量精力的,你说朕忙得过来吗?”
去意已决的凌啸,当然是百般的夸他有本事,尽量弱化皇子们的胆量。
一来二去的推诿之后,康熙终于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案上的御笔和玉玺,伸到凌啸地面前。
“好!你不想干是吧?你觉得朕有本事有精力全部对付是吧?好!行,来,那朕的朝廷政务,九州万方的决断事,你来当摄政王,朕去教书训阿哥好了!来呀!”
第两百八十七章 五毒驸马借壶尿尿
是啊,自己居然忘记了康熙还是要处理偌大帝国政务的皇帝。
凌啸很想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心中甚是后悔自己打下了几乎是原来一倍的江山。有因必有果,凌啸当日西征杀敌拓土,固然是很爽,可今天也尝到了其中的不爽。准格尔汗国加上南西伯利亚的收归版图,使得蝴蝶翅膀再一次猛然煽动,历史很有因果规律地让凌啸自尝苦果。
在原来的历史上,有了秘密建储制度,康熙也只能是堪堪对付自己的九个争夺皇位的儿子,还依然留下了雍正不明不白继位的谜团。如今的政务数量大为增加,加上康熙决意玩什么美太子养成计划,不借用可靠放心又有能力的人辅佐他,康熙的确很难。要悉心挑选江南美女,要悉心教导将来的小阿哥,那么,对付如狼似虎的成年阿哥,和处理纷繁芜杂的全国政务,这两件事,康熙就只能选择一样了,可悉心属意又放心的凌啸撂挑子,也难怪康熙见了会暴跳如雷。
摄政王就摄政王,老子还怕不成?!
当然,这话凌啸也只能在心里面说说罢了,面对无比的诱惑和滔天大祸,他哪敢去接递到眼前的御笔玉玺,一面惶恐万分地拼命磕头,一面在心里紧张计较着是不是真的南逃海外算了。
康熙比凌啸还要紧张,见凌啸瞧都不敢瞧一眼御笔玉玺,大松了一口气,缓和语气说道,“小纳兰,朕也明白你心中惧怕阿哥们的能耐,可朕也怕啊。”他慢慢走到御案前,拿来一副黄陵递给凌啸。赫然就是那份天年丹书。不同的是,上面不是“体元主人”的小印,而是方方正正的大宝玉玺,“这份丹书已经记档,后路朕都为你想好了,朕的决心你也看到了,你说,还去不去福建?”
凌啸怔怔地望着这份天年丹书,心中忽地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感觉。不错康熙是机变巧诈。是屡次设局试探自己,可那也是他身为皇帝地立场不得不为之。康熙和自己之间毕竟有仅次于皇子,甚至还超越于皇子的感情。“凌啸和嫡系子孙不谋反,则诸罪不可刑伤,倘谋反则圈禁许其天年。”这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玩意,按说是该在康熙死的时候和遗诏一起公布的,想不到“秘密建储”一出,康熙现在就给了自己,想到此处,凌啸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不感动万分?
“皇阿玛,您为何会这样信得过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