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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平原郡安德县令赵谦前来请示工作,是否接见,请主公示下。”一名侍卫恭身通报。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一个小县令能有什么大事,这时也来打搅我?”刘备满脸不悦的嘟囔着。
卢植很感兴趣的驻足,说:“玄德,你不是说青州官吏各安其位吗?你就处理一下他的事,我看看你的治理之策。”
刘备欣然从命,传见平原郡安德县令赵谦。
瘦小、精干,满脸精明的赵谦恭身穿越侍从队,来到刘备面前。刘备劈头就问:“安德令赵谦,你不是负责安置入境的七万黄巾残部吗?你来有何事?”
赵谦恭身回答:“禀主公,下官正是为了七万黄巾残部的安置问题而来,青州划拨的安置钱粮不够,下官找到了平原郡府,要求加拨钱粮遭到的申斥,故此特来向主公求告。”
刘备围着赵谦踱着步,赵谦团团转动着,满脸带着憨笑,看着刘备。
刘备盯着赵谦,问:“你是否通过了青州官吏考核?”
未等赵谦回答,沮授上前一步,答:“平原战乱连连,地方官员任命,大多数未通过官员考核,安德为平原小县,四处黄巾窥视,我们考核过的官员,没有任命到安德县。此人是由地方乡老推荐,担任安德令的”。
刘备点点头,转头询问赵谦:“你为安德令,手下官员竟然没有一个有才之人,这是怎么回事?”
赵谦满脸汗水,颤声答:“属下不知主公这是何意?”
刘备面色严厉,说:“我问你,七万黄巾,每日需食多少粮草?安置他们,需要盖多少房屋?他们之中有多数人务农,需多少农具,又有多少人务工,需多少职位?务工务农者,官府救济多少日后,他们可以自立?自立后,为了偿还官府给于的救济补贴,他们又需干多少劳役(包括乡兵训练时间)?”
赵谦冷汗连连,晕头涨脑的无法回答。
刘备补充说:“这划拨的钱粮,都是青州官署反复核算,按人头发放的,粮草吗,我知道,七万人口,每人日食粮4出云两(合400克),每十个出云两为一大斤,共计每日需粮草2800大斤,划拨的粮草为每日3千斤。20日后,务工者,放牧者,养殖者将安置到位。我已下令,雇佣他们的人要预支给他们钱粮,让他们安家糊口,这些人将不再需要救济。
务农者,20日后,农具也将发放到位,我已传令各地,修水利,建城墙,整道路的工程要预先雇佣这些人,预支钱粮。这些人,也不再需要救济。
还有一些人,有战斗经验,不愿务工也不愿务农,各地商队护卫组织、佣兵组织,乡民治安组织,各地警备队将招收他们。他们用战斗来换取薪酬,换取自己的地位,这些人将是最早安置的,他们也不需要救济。你说青州官署拨付的钱粮不够,说说看,不够在那里?”
赵谦嚅诺着,半天才说出话来:“按惯例,拨付的钱粮都从官方渠道下达,经办人员可以抽取两成,作为经办费用。此次拨付的钱粮,只有一个凭证,具体的钱粮让我们到当地商人处支取。安德无粮,需要到平原商人处支取。平原商人秉性刁蛮,不愿在原来的划拨量上,增加两成作为经办费用。故此,在扣取两成经办费用后,划拨的粮草远远不够流民安置。”
刘备恶笑一声:“按惯例,拨付的钱粮,经办人员可以抽取两成作为经办费用。谁的惯例?官府给与你们这些官员薪酬,不就是让你们干这些本职工作吗?为何每做一件事,都要抽取经办费用?如果都这样,你们那薪水干什么?我养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百姓要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
抬起头来,刘备讪笑着,对卢植说:“老师,不好意思,竟让你看到笑话。不过,这正好说明,我们需要加强对官员的监督。此一重任我就托付老师了”。
卢植点头表示赞同,刘备仰脸长叹:“这习惯势力真是不好破除呀。升平(高堂隆),你去安德跑一趟,彻查此事,所有参与官员,依据律法惩处。”
高堂隆点头答应,随即一指赵谦,下令:“把他监禁起来,交给王司刑(王烈)。”
刘备顺手搀扶着卢植,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临淄城中,焦和已贴出布告,废除青州军事管制,恢复大汉律。这意味着在外征战的将士,再也得不到依据青州《战功奖罚律》所许诺的奖赏,功民待遇以及爵位和土地。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征战泰山郡后撤回青州的第11、12、13军团立即哗变,兵围刺史府。临淄城守、原龚景管家龚亮袖手旁观,致使兵变士兵越来越猖獗。
为了安抚兵变士兵,焦和紧急贴出布告,以归还刘备这几年来补贴的青州农税的名义,征收特别税,希望以这笔钱打法兵变士兵。可惜,这个策略遭到了六备的迎头痛击。
刘备以个人名义贴出布告,陈述了自己补贴青州农税,是为了让青州百姓安居的本心。布告最后的一句话,成了临淄城百姓抗拒焦和收税的名言:任何以刘备名义征收的钱,都需要遵守一个当然的规矩——刘备的钱,让刘备自己来收。
由此,得不到奖赏的士兵愈加愤怒,兵变士兵随即攻陷了青州刺史府。随后,在龚景长公子龚青的接应下,焦和躲入原龚景官署避难。这些兵变士兵原属龚景家丁,看在故主的面子上,加上临淄城守龚亮的干涉,士兵们不敢攻打龚青府邸。只好兵围龚青府邸,在府外咆哮。
一连几日,焦和没有回复——被封锁在府内,当然无法回复士兵的要求——愤怒的士兵忍无可忍,冲进龚府,将焦和等人围堵在厅堂。不过,为了表示对已故家主的尊敬,进入龚府的士兵都解下了兵器。
没有兵器的士兵空攥着双拳,围着厅堂大喊,要求焦和出来解释,此时此刻,焦和即使后悔,可是外面群情激奋,他也不敢出门,只好哀求龚青为之寻找出路,逃离龚府。
龚青悠闲的躺在长椅上,脚边,两个使女为他锤着腿,身旁一个使女为他端着茶碗,不时的,他垂头喝一口参茶,没心没肺的安慰着焦和:“没关系,明公,他们不敢冲进大堂来,有我在,你们放心。”
焦和烦躁的回答:“什么没关系,前几天你还说,他们不敢进入你的府内,这不,他们进来了。”
龚青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回答说:“我说他们不敢进我的府上,是因为我的府门上,挂着刘玄德给的灯笼,这些混蛋绝不敢冒犯玄德公。”
王修没好气的驳斥说:“那么,他们怎么又进来了呢?”
龚青讪笑着,解释说:“不好意思,我正要和你们说呢——今天早晨,我的管家说灯不亮了,需要拿下来擦一擦,谁知道,刚一拿下灯来,兵变士兵就冲了进来。”
王修气极,指着龚青哆里哆嗦,说不出话来。
龚青伸了个懒腰,接着说:“再后来,管家知道惹了祸,马上把灯挂在了大堂门口。所以我才说,现在我们待在大堂上最安全。”
焦和喜出望外,连说:“若是刘备的灯笼用处这么大,不如我拿着灯,走出这龚府,叔治(王修),你认为怎样?”
王修立即接腔:“灯笼是一对,若是他真有用,我和主公可以各打一只灯笼,突出龚府去找刘备,让他派兵镇压暴民。”
满屋子的人脸色灰白,外面群情滔滔,没有了灯笼保护,剩下的人岂不要被乱兵撕碎?
王修看着龚青,吩咐说:“龚公子,麻烦你到外面摘下灯笼,交给我与主公。”
龚青恍若未闻,王修再度高声命令。龚青随即发出一声耻笑,坐直了身子,开口说:“拿着灯笼逃命、丢下满屋子同事、丢下我这个帮助了你们多日的好友,叔治(王修),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刘玄德看不上你,你可真是百无一用呀。”
不理面红耳赤的王修,龚青一指门口,说:“你也不想想,凭什么一个灯笼能让他们止步,那灯笼上有刘玄德亲手写的两句话,上句为:龚府重地;下句为:休得冲撞。你把灯举在手里,在我龚府内随意行走,乱兵绝不会冒犯,但如果你走出龚府半步——你是龚府的什么重地?乱兵马上就会以偷窃罪诛杀你。
在青州,击杀盗匪相当于军功,就是乱兵不杀你,城卫军队也会杀你。杀了你后,这灯笼马上就会挂回府门。你要有胆子,打着灯笼试试走出我这龚府。城内可有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