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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黑子嘴肿的厉害,好不容易一张嘴,先带血吐出了几颗碎牙,这才口齿不清的回道:“小的五人是东京的帮闲,前几天唐旭说接了个活,给了我们一张武都头的画像,在这道上专等武都头来,好把那姓朱的孝敬钱财抢了。”
武松心里寻思道:“老爷收了朱知县委托,怎么人还没到东京,消息就已经先到了,此事有些蹊跷,必然有些隐情。这厮连老爷画像都有,可不是耍的,须得多问上一问!”
“唐旭是从哪儿接的这差事?你们回去要和谁碰头?”
武松厉声追问道。
“好汉!”
刘黑子又吐了口血:“这都是唐旭接的活,除了他和老大,俺们几个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好汉饶命!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
刘黑子话刚说了一半,见武松刀奔着自己过来,赶紧改口道:“英雄!可怜小人还是个处……”
武松哪里管他这些,手下连搠两三刀,刘黑子顿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武松将刘黑子的尸身随意丢了,看了看四周散落的尸身,将腰刀带了,又从草里面寻了自家哨棒,寻思了一回,出了小树林,依旧往东京方向去了。
“呱……呱……呱……”
十数只老鸹从天而降,争先恐后的啄食起五虎上将的尸身来……
武松走了许久,这才从另外一颗树后转出一人,二十多岁光景,腰间挎着一柄雁翎刀,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叹道:“这回麻烦了……”
第013章 吴月娘
吴月娘自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了管家,四五个小厮,把家里面的马车给弄来了。
看着吴月娘的滔天气势,豪门楼楼主也很乖巧的把脸肿的象猪头一般的伙计弄了下去,另外也没有脑残的要收任何饭钱。
反正这家豪门楼就和朱知县家开的没啥区别,而朱知县从西门庆那儿拿的够多了,既然朱知县没有特殊交待,楼主也当然不会阻拦。
刚一出豪门楼,还没上马车,吴月娘一张银脸就直接刷的一下变成了黑脸:“上车!”
西门庆看了一眼这个小说里面百依百顺的女人,突然从记忆中涌出一股时有时无的厌恶感,而且这种感觉不是自己穿越带来的,反倒是西门庆本来就有的,这让西门庆对这个吴月娘产生了一种隔膜感。
随着管家招呼一声,两轮马车稳稳当当的在青石铺就的大街上走着,几乎没什么颠簸。
马车里吴月娘和西门庆并肩而坐,脸还是黑黑的面如冰霜:“说说吧,紫石街那个潘金莲是咋回事?”
“潘金莲?”
西门庆这才醒悟过来,这吴月娘根本就不是因为听说自己犯了旧疾,出来拉自己回家休养,而是听说自己和潘金莲有些扯不清,这才忍不住从家里赶过来问最。
都说西门庆是清河县一霸,所谓“打老婆的班头,降妇女的领袖”但现在眼前的事实是吴月娘板着脸在数落自己的不是。
西门庆这才知道记忆里的厌恶感是怎么来的,这吴月娘两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老子做过左卫千户,和官府又千丝万缕的联系,也难怪西门庆摊上了这门亲事也不好对吴月娘怎么样。
所以西门庆和吴月娘在家里面虽然是夫妻,但根本就很少住在一起,更加别提感情了,所以之前西门庆的做法是眼不见为净,惹不起我躲得起。
但现在吴月娘还是那个吴月娘,西门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西门庆了。
西门庆面对极度缺乏性生活而脸色黑黑的吴月娘,淡然道:“夫人有所不知,俺自幼患有旧疾,发作起来头晕目眩,动弹不得。那潘金莲也是好心救助,夫人却是多心了!”
“旧疾?”
吴月娘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怪笑声:“我月娘自打到你门家,年头也不短了,也没见你说过自己有什么旧疾,更加别说发作了,你以为老娘是三岁小孩,随便拿个话就可以唬住?”
“再说,满大街都是人,那贱人拿着个撑窗户的竹竿子打谁不好,偏偏打到你的头上?”
“你倒好,直接倒地上了!你是纸糊的还是泥巴捏的,一根竹竿子没三两重,就能把一个大男人打趴在地上?”
“满大街说说去,谁信啊!”
吴月娘一副激动的样子,张牙舞爪,浑身抖个不停。
西门庆弹了弹袖子,伸手握住那块羊脂玉佩,把玩起来,对吴月娘这次的表演无动于衷,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用看着吴月娘的眼睛,仿佛要读懂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
吴月娘见西门庆有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子,莫说扔钱打不起水漂,就是扔个大石头下去都没有丝毫波动,反而看的自己发毛,眼神中不免出现一丝慌乱。
“不会是那件事情让他知道了吧?”
吴月娘被盯的有些疑惑起来,但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却是不可能知道的。”
吴月娘假装生气,背过身子去,不一会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法子果然是我国妇女的优良传统。
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手依然把玩着那块羊脂玉佩,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俺说啊?”
“哥哥,里面闹起来了。”
马车前头坐着的小厮听到了吴月娘在里面哭闹,压低了声音对弓着身子亲自赶着马车的管家说道。
管家面无表情,专心看着前面的路,似乎根本没听到这句话,小厮悻悻然缩回了身子,管家才慢慢说道:“在西门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要多嘴,小心老爷扒了你的皮。”
管家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小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夹紧了双腿倚着,不再说话了。
吴月娘听到这话,猛地把身子转了过来,脸上已有斑驳的泪痕:“话?什么话?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都不拢家,这西门府上上下下都是我月娘cāo持的。你好好想想,有哪点对不起你?”
“我的命苦啊……”
吴月娘的哭声又大了两分,西门庆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开口说话,歪着脑袋看着吴月娘,忽然想起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名言:“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西门庆被吴月娘这么一哭一闹,反而坐实了一件事情:这吴月娘定然背地里瞒着自己作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因为从吴月娘的哭法来看,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眼神中还有一丝丝的慌乱,同时一边捂着脸哭,一边暗中观察自己。
“只怕暗地里贴了不少钱给娘家。”
西门庆寻思着。
家里面的钱财都是之前都是吴月娘一手掌管,记忆中西门庆很少过问,账本也是吴月娘管着的,就好像出纳兼职会计一般可笑。
西门庆连话都不说,吴月娘琢磨不透西门庆到底在想些什么,哭声渐渐的停了,自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依旧背过身去看着外面。
“开大门!”
随着管家一声大喝,马车已经到了门口,里面的小厮赶紧把大门打开,管家一个纵身跳下车来,带着小厮们走到车厢旁:“老爷!夫人!到家了!”
车厢门开处,吴月娘率先钻了出来,又体贴的把西门庆扶下车来,依旧是小鸟依人状,娇滴滴的说道:“老爷,外面风大,赶紧进去吧。”
西门庆咳嗽两声,摆开架势,一步三摇的往里走去,吴月娘非常贤惠的搀扶着西门庆,后面跟着的是管家和一众小厮。
马车前头坐着的小厮见这幅情景,叹了口气,自家寻思道:“有钱人就是能装!”
摇了摇头,把马车赶去后院了。
“老爷,去月娘房里坐坐吧。”
吴月娘的嗓音甜的都能直接拿来当糖水喝了。
“不用了。”
西门庆的态度很是绝然,语气上倒是客气了:“俺有些事情需要想想清楚,月娘你先回去吧。”
说完一拂衣袖,西门庆直接转身往书房去了。
吴月娘原地站了一会儿,一顿足,自己回房去了。
书房伺候的有两个小厮,一个是书童儿,一个是画童儿,见自家老爷来了,急忙迎进书房。
西门庆看着这两个小厮不过十二三岁,要是自己那个年代恐怕连小学都没毕业,不由暗叹封建社会的落后性。
幸好自己没穿越成小厮啊,不是每个小厮都是能遇到白海禅的。
看到自家老爷今日居然真的来书房是看书的,书童儿和画童儿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以往老爷都是把书房当成幽会场所的,他们两个也经常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西门庆从这两个小厮的目光中看出了疑惑,让书童儿奉上一杯香茶,叫画童儿磨了磨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