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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乱的逼近,我已经将我名下的除歌坊之外的其他核心产业都转到了江南。除了李云帆不知去向,郗侃、许南和张氏兄弟都被我打发到了江南,京城的产业几乎就是个空壳子。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也要离开京城,离开王府,从此以后就没有慕容凌夕,只有商人舒雨。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容若等人的去向问题。
这几天凤凰都忙着守城,每天回来得很晚,但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能习惯独自入睡了。他每天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凤凰已经不在了,我只能通过被窝的余温确认凤凰确实回来过。二十九的晚上,我一直坐在那等凤凰回来,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凤凰终于满面倦容地轻声进来,见我一夜没睡,眼圈发黑,吃了一惊。
“我在等你回来。”
“这几天比较忙,不过快结束了。”
“是哪边快结束了?是容珏,还是容绍?还是你?”
我的问题问的有些含糊,但我相信凤凰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总觉得,这场七王之乱,凤凰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是容绍快结束了。”沉默了一会儿,凤凰淡淡地说道。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容绍输是肯定的,就算他造反成功,也会输了政权。”我嘀咕。
要说这个容绍,他可是靖朝唯一以文才享有盛名的藩王,与容恪的关系很好,经常有书信往来。容恪死后,我在整理他的书信的时候,看到容恪对容绍的评价:“尔之自在无人能及。”就是这样一个以纵情山水为乐的藩王,他的起兵造反让靖朝上下为之震惊。
想造反的人,脸上又没有刻着字。古代起兵造反的案例是数不胜数,哪一个开始不是良民?哪一起造反事件不是经过精心策划的,造反就是谋逆,罪名大大地,谁也不是喝了三鹿,一时脑袋坏掉了。我对容绍的叛乱并不感到多大的惊讶,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带头的是益州的藩王,而且还是与容恪如此之要好的藩王。容绍与容恪交好,与凤凰想必也是极熟的,凤凰与云梦德那么要好,云梦德也是益州人。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
“以王妃的智慧,有什么是你所不知道的,你想说什么?”
凤凰的话说得很生硬,我和他很久没有这般剑拔弩张了,他冰冷的话语,在这寒冷寂静的冬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只是很好奇,本来,内外夹击,大事可成。城外尸横遍野,城内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外面北风呼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别的原因,我的心情有一点抑郁,稍微平复了心绪,我强作淡然地开口道。
“有萧青莲在,逼宫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么?”
他的面容上显出一丝潮红,仿佛是因为冻僵的脸还没有适应室内温暖的空气。我的目光绞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瞳孔微缩,在我看来,好像是有两簇火苗在闪动,又好像寒如冰霜,冷如利刃,而他就在这冰火两重天中苦苦煎熬。
他有伤痛么?为了这一次功败垂成?
“这不应该是早就可以预料到的事么?既如此,为什么还要怂恿容绍起兵?”
良久,我悠悠地轻叹道,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飘荡,听起来却带着愤懑。
其实,谁做皇帝,我根本不关心。我只是感到愤怒,容绍因为凤凰而即将身首异处,而凤凰此时却临阵倒戈。前有容恪,后有容绍,他们在凤凰的眼中到底算什么,复仇的工具么?
我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不是身体冷,是心冷,彻骨的冰冷。我一直对凤凰怀有同情和理解,但我没有办法谅解他的冷血。对他好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不过是他排兵布阵的一粒棋子?
过了很久,凤凰都没有说话。我侧过身去,背对着凤凰。
“凌夕,我知道你很善良,但善良并不一定就会得到回报。”凤凰在我身后躺下,悠悠地说道。低低的声音仿佛是黑夜里的呜咽声,点点落在我的心鼓上。
这是凤凰第一次叫我“凌夕”,以前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叫我“王妃”,像是要特意拉开距离。
但是,这句话是对我的关心么?以前素素也说过几乎一样的话,素素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心中有一股暖流。但凤凰的话却让我本来就已冰透的心更加战栗。
“这算是对我的警告么?没错,是我不知廉耻死乞白赖地死缠着你不放的,独孤公子放心,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绝不会再骚扰你。”我的话因愤怒而尖锐,但到最后,声音却带着哭腔。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来这里这么久,以前有伤心过,有绝望过,但从来没哭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凤凰会让我那么委屈,那么揪心。
我哭得不能自已,凤凰抓住我的手,然后俯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一路下滑,吻去我的泪水,最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踌躇了一会儿,舌头慢慢抵开我的牙齿,滑了进来,像一条嬉戏的鱼在寻找同伴。
我终于反应过来凤凰要做什么,张口用力咬住他的舌尖,直至闻到一股血腥味,凤凰吃痛地放开我。但是他的脸依然离我很近,鼻尖触到我的,有点痒。我甩开被他抓住的手,用力推开他。这算什么,我又不是你养的猫,抚摸两下我就不生气了?
凤凰笑笑,笑得很无奈,然后重新躺下,不久就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天已经渐渐地发白,我睡不着,手撑着下巴,熟睡中的凤凰让我看得有点痴了,像一个新生的婴儿,那么安详。他是我看过最美的婴儿,心中那块本来因愤怒而坚硬的部分也在慢慢变软,最后化成一滩水。
“今晚早点回来,我们等你一起吃年夜饭。”我在凤凰耳边喃喃地说道,然后转过头沉沉地睡去。
独孤楼睁开眼,心头万千情绪化作一声轻叹。他转头静静地看着熟睡少女的脸庞,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这样看她,但从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绝望。
今夜本该是他的决胜之夜,没想到他再次遇上了萧初过,他逃过萧初过若干次的追杀,但还是在这一次输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素素他们正在忙着贴春联。
“怎么不叫醒我?”
“是独孤公子吩咐不要吵醒王妃。”
又是独孤公子,他说什么你们都听,要是我被他害了,你们都不知道。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脸有点微红,反应还真是迟钝。
我没有吃饭,帮素素把春联贴好,然后做了很多中国结,园子里挂得到处都是。
我叫素素去把山衍他们叫过来,我们大家在一起和面包饺子。除了素素会包,其他人好像都不会,摆在桌子上都是奇形怪状,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这里没有的怪状饺子。钟歆包的饺子不仅形状让人不敢恭维,还没下锅,基本上都已经开了嘴。术业有专攻,天才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除夕夜,凤凰真的回来很早,身上穿着我给准备的猩红色绸缎长袍,系着他常系的金色腰带,不过腰间的玉佩被拿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国结。中国结本来就是大红色的,跟他的衣服很不搭,但看着也没觉着多刺眼,就是很奇怪。
凤凰见我盯着他的腰间看,微笑着用手指了指门,原来他把门上的中国结戴在自己腰上了。
“我也要戴。”是江乘,说完将门另一侧的中国结也摘下来配在腰间。
“这是中国结,挂在墙上是表示祝福的。”看大家都有要效仿的趋势,我赶紧阻止道。
可惜我的阻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有人都在腰间挂上了中国结,看着他们腰间的中国结,有一瞬,我陷入深深的恍惚,心中有些怅然和微微的疼痛。
“人齐了,我们要开锅咯。”我吆喝。
“谁说人齐了,还有我们呢。”
我扭头,苏捷和玲珑正站在门外面,苏捷还是那副颠倒众生的笑容,玲珑则穿了一身火红的衣服,烛光中显得异常妩媚。原来红色最能衬托出妩媚的姿容,怪不得凤凰这么喜欢红色,不对呀,凤凰应该非常痛恨他自己的长相才对,是自己的这副皮相将他推向今天这步田地。
我现在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想起不恰当的事,而且还喜欢胡乱联系。
这王府的治安还真是差,谁想进来就进来,不过看见他们我还是很开心。
“可是我们包的时候没你们的份。”我笑嘻嘻地说道。
“没关系,我喝汤。”苏捷非常自觉。
“好。”然后我给玲珑一盘饺子,给苏捷盛了碗汤,苏捷咕咚一声喝掉,然后贪婪地舔了舔嘴唇,轻叹道:“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