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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温暖的被窝里,凤凰碰到我的手,僵硬了下,张开手,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心里。
我紧握的手碰到凤凰温热的掌心,掌心的薄茧有些粗啦啦的,我心神凛了一下,仿佛又有阵阵春雷响起。
“独孤,你爱容恪吗?”
黑夜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在白天想问又问不出口的问题,可以在不眠之夜里提出来,人在这个时候最接近本来的自己,真实、脆弱、坦诚。我上次问凤凰有没有杀我,凤凰回答得那么坦然。
凤凰没有说话,我等了很久,凤凰一直都是沉默。
“容恪是你杀的吧?”我犹豫了一下,问道。我的声音很低,低得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晰,但我相信他能听到。
还是无言。
这是默认么?为什么呢?他可以否认的,是也说不是,他从来就不是好人,对我也不用这样坦诚。
我本来只是怀疑,现在是确认。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很久,凤凰轻轻地开口。
“容恪死的那天。”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这算是承认了么?
“容爱山是你的人吧?”我反问。我一直都觉得容爱山和凤凰之间有着无法言表的默契。容爱山对容恪和我言听计从,但容恪却死于非命。以容爱山那样的人精,他所忠心的主子到死都不知道谁要害他,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是我半个师傅。”
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
我大概理清了头绪。
一个敌国君臣的复仇故事。
幼年太子遭遇亡国之痛,被俘虏,下落不明。忠心的将军几经周折,终于在敌国辅政王爷的府上找到了太子,而此时,太子已经成了王爷的男宠。于是老将军改名换姓,潜伏王府,教导太子。最后老将军与太子合谋,害死王爷。
太子是凤凰,老将军是容爱山。
就这样,容恪死在了他最爱最信任的凤凰手上。我没有办法责备凤凰,“男宠”、“娈童”,这样的词汇将凤凰永久地钉在耻辱柱上。就算不想报仇复国,以这样的理由,凤凰都不会允许容恪活着。
可是容恪呢?
那么深爱着凤凰,他死于他的爱。
“容恪他罪不至死。”我甩开凤凰的手。
我对容恪的才能一直是钦佩的,少年王爷,就能有那样的成就。有才无德的人最让人痛恨,但我不认为容恪属于这类人。
接下来很久,我和凤凰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外面的雨打在梧桐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以容恪的聪明和谨慎,要不是他太爱你,他是不会死的。”过了很久我说道:“因为爱你,所以信任你,给你自由。你利用他对你的信任,让容爱山每天在他的饭菜里面加微量的铅,因为量少,所以连银针都检测不出来,但日积月累,这些铅在胃里沉淀下来,最终容恪因铅中毒而死。”
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曾经摸过容恪的尸体,那时候,容恪的身体还没有冷透僵硬,但他的胃的底端却坚硬如铁。但我不是太确定,凤凰是不是用铅毒死容恪的,不管怎样,容恪是凤凰毒死的无疑。
“爱我?”凤凰冷笑。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夹杂着窗外的风雨声,听来格外的悲怆。不管是男人与女人之间,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欢喜并悲伤着的,永远是这个叫“爱情”的东西。
“难道不是么?”
在这场纠葛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我的情感不应该有任何指向,但此刻,我情感的天平却偏向了容恪,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关心过我么?
多年之后,当我已经在情感的漩涡里挣扎得千疮百孔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容恪,因为他才没有真正伤害过我。
凤凰没再吱声。
“那容爱山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又没有仇。”
想起那天我在竹林遇到的黑影,事后等我清醒过来,我断定那就是容爱山。容爱山的身形,我肯定没搞错。
我感到凤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很久没有开口,内心仿佛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和苦痛。就在我心思百转的时候,他轻轻地开口,但声音却苦涩难当:“容叔没有要杀你,他只是想让你看到一些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在后来与凤凰分别的时候被揭开,当我看到事情的本来面目的时候,我总是悔不当初。
原来那天容爱山是故意引我到凤凰房间的。但是让我看到凤凰和容恪旖旎的一幕,对他,或者说,对凤凰有什么好处?
凤凰没有要为我解疑答惑的意思,一直没开口。
我在迷迷糊糊中沉入梦乡,恍惚地感觉到凤凰起身离开,临走给我把被子掖好。
王妃的绯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早已放晴。
我让素素把凤凰的东西搬到浣月居来,素素什么也没问,直接按着我说的去做。
到底是怎眼的一个主子才能培养出这么高效的丫头?
素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倚在门框上,看着素素的背影,忍不住去想这些我已经想过很多遍的问题。
一旁的晓莺和晓黛听到我的话,都转过头来,先是惊诧,然后低头在那吃吃地笑。
本来我是想让凤凰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的,没想那么多,但看到晓莺和晓黛的反应后,我的脸还是忍不住绿了一下。
不过,凤凰竟然也没有反对,非常从容自如地睡在我边上,倒是我,前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看着他酣睡的样子,我突然对他和慕容凌夕的过去非常好奇,他们一起到底是什么关系?恋人么?
就这样,我和凤凰的绯闻从浣月居传遍整个王府,又从王府传遍京城。于是,人们开始议论,原来雍和王妃把丈夫留下来的男宠继续养在府中,是供自己享用的。
后来,京城里的大婶在孩子哭闹的时候,都会这样吓唬孩子:“再哭,我就把你送给雍和王妃。”
这是我有一次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当时晓莺也在场,偷偷地抬头看我,神色尴尬。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听过这样的风言风语了。
城南有一家很有名的狗肉铺子,店主姓孙,人称“狗肉孙”,每次经过那的时候,那里面总是会挤满食客。有一次,我经不住好奇,拉着素素一起进去,那狗肉可真是名不虚传,那叫一个香,吃完那香肉,三天内吃别的东西都会觉得没有味道。
我和素素正在埋头苦吃的时候,听外面狗肉孙粗口粗言道:“格老子的,要是俺也生得细皮嫩肉的,俺就不卖狗肉了,俺也给那个雍和王妃当小白脸去。”
素素一直是那种面容冷淡型的,听到狗肉孙的话,面上也忍不住红了一下,头压得很低,不敢看我。
我当时的反应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迟钝”,狗肉孙对面卖豆腐脑的宋二已经接过话茬了,我还愣在那里,以为狗肉孙在谈论别人。
宋二将一碗豆腐脑端出去后,有些奸笑道:“你就不怕你们家的听了去?”
狗肉孙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格老子的,别提那臭婆娘,要是俺当年娶了阿花当媳妇,现在也能生出个好看小子来,把小子送给王妃,那也……”
狗肉孙下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我已经是呆若木鸡状了,素素的头已经抬起来,愣愣地看着我。
下一秒,我拉起素素的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门外跑去,身后传来狗肉孙的叫骂声:“格老子的,还没付钱呢。”
素素慌忙回头塞了个碎银子给狗肉孙,狗肉孙还在骂骂咧咧,“格老子的,两个姑娘家竟然想吃霸王餐。”
我一边是大灰狼,一边又是则天女皇。
把我当成大灰狼的母亲,我觉得颇有点孟母三迁、岳母刺字的味道,把我当成武则天,我就有点弄不明白了。
不过后来我懂了,因为真的有母亲求着把孩子送给我了。
那天,我跟凤凰坐在马车里。有人横街拦车,是对衣衫褴褛的母子。见车已停下,赶紧拉着儿子跪下,给我不断地磕头。
我走过去把他们扶起:“大婶,您这是干什么?”
“您看我儿子长得俊不,您要是喜欢,我就把他送给王妃。”
我愕然。
天上掉馅饼?
我被砸得措手不及。
这时,凤凰走过来,给了这位大婶一锭银子,柔声说道:“孩子你带回去,拿着钱去买点吃的和穿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哪跟哪。大婶已经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谢谢王妃,谢谢公子。”
回到马车上,凤凰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我还是一头雾水。
“因为她知道,要是能成为你的男宠,她的儿子不仅能活命,还能生活优裕。”凤凰止住笑,揶揄道。
啊?
这是什么逻辑?
这让我想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