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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我开始一直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一粒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后来觉得这比喻甚是不妥,但又想不到其他比喻。反正我现在就是很不喜欢这个沈安之的为人,靠女人上位算什么本事?
不过我不喜欢他,可能更多因为他欺骗了我,这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识人不明啊!
我有时候想到沈安之,会想到凤凰,沈安之一介弄臣,凤凰以前不也是么?沈安之在吃软饭,凤凰以前也是。
可是,凤凰以前是隐忍,那沈安之呢?他是不是也在潜水呢?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有点心惊。
五月五日,天空万里无云,萧初过率领三十万大军横渡长江,开始了靖朝南渡以来最大规模的反击。
靖朝皇帝容休率领文武百官,将萧家军一直送到了江边,江面上劲风吹起,龙旗翻卷,飒飒作响,呼天震地中,少年皇帝肃穆而立。这一刻,我穿着男装,站在人群里,突然想到了容珏,他当初也曾经历这一庄严的时刻,看着他的军队在自己面前扬起漫漫黄沙,他当时的心境和现在的容休是一样的么?
原来人事变迁,我来到靖朝已经近十年的岁月,这么些年来,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早已融在靖朝的空气里、山水里、尘土里。
我跨上马后,又向后看了一眼,小皇帝和萧青莲都是面容沉肃。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流云,等我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天空是否会不一样了呢?
这么浩浩荡荡的军队,全部过江就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后来军队来到陈州扎营,包括初过在内的,那些从陈州死里逃生的人,都很有感慨。很久,初过一直静静地站在帐篷外面,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落下一个颀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
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我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好像也似今天这般落寞,但当时总觉得他,虽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但也有些许简单的快乐,还有些许年少轻狂之气。
“凌儿,直至今日,你还在后悔当初没有跟独孤楼走吗?”他的声音若这月光一般朦胧,我一阵恍惚,没想到他竟然问个问题。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影子上,心头若风浪来袭,又若被重锤撞击。
他转身面对我,盯着我无处躲藏的眼睛,沉声道:“也就是你到现在还没想好,自己要站在哪一边。”
我静静地看着他,轻轻道:“我站在你这边。”
月光从他脸上流转下来,有一种虚幻的沉静,我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站在你这边。”
我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我不想看到凤凰死,不想看到钟歆、容若和山衍有事,但是如若他们真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也是命,是命,就怪旁人不得。
而另一方,有事的是初过,我会陪着他,一路走到底。
郗侃说的没错,这是我的选择。最终的选择。
既然是选择,赚了赔了,也怪旁人不得。
初过的脸容还是水波不兴,静静地望着我,然后缓缓走到我面前,将我揽在胸前。
我的脸贴在他的衣衫上,他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一寸一寸浸入我的肌肤,终究融在我的血里,散在我的骨里。
“初过。”我哑着嗓子低声轻唤。
“嗯。”他低声应着。
“初过。”
“嗯。”
我唤了很多声,他应了很多声。
那一夜,我躺在初过怀里,我说:“我想要一个孩子。”
沉默了很久,初过轻轻吻了吻我的发丝,道:“等这一切结束。”
我说好。
睡意袭来,他的这句话我没有深想就睡着了。后来,当一切真的结束的时候,我很多次想起这句话,我说好说得太快了。
第二天我被外面的号鸣声惊醒,一个激灵从榻上起来,然后一溜烟地跑到帐篷外面,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出发了。
我心神未定,初过坐在马上面,手伸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他一把把我拎到他面前,然后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我。我愣了一下伸手接住,他的神色淡淡的。
我说:“我自己骑马就好。”
初过说:“你骑马会累。”
我咬着馒头,又开始了漫长的行军路途。
这梅雨季节的天气真是奇怪,今儿上午,天空还骄阳似火,到了下午,竟然飘起了阵阵细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不过初过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仅不停下,这行军的速度也没有减慢。雨水打在脸上,浸到肌肤里,丝丝凉意,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初过愣了一下,稍微放慢了速度,然后轻轻托起我的腰,我心一惊,他已经将我掉了个方向,这样,我就面对着他,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他又让人拿了件蓑衣过来,将我裹在里面。
我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只能感受到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和他身上淡淡的泉水的味道。后来雨势终于演变为暴雨倾盆,地上泥泞不堪,地上的污泥被马蹄溅起,落在脚上,腿上,初过终于放慢了行军的速度,一路上晃晃悠悠,我后来竟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帐篷里了。
不过难得的是,初过竟然停下来不走了,他一直待在我身边,看了几封信后就开始坐在那里发愣。
“怎么突然不走了?”
他和煦地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还卖着关子呢。
“阿姐。”
我愣了一下,一个瘦高的少年跑了进来,身上的盔甲还没脱去。
“江乘?”
我刚从榻上滚下来,他就已经扑在我的身上了,这时,又有人从外面掀帘而入,我转头,他正冲着我腼腆地笑着,稍稍黝黑的面容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秀,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我松开江乘,走过去,想伸手抱住他,可还是先捏了捏他的脸,然后突然给他一个熊抱。
很久之后,我放开他,他羞涩地开口:“阿姐。”
我咬了咬嘴唇,轻唤道:“周冲。”
我的目光在两大帅哥脸上来回穿梭,他们还很粉嫩粉嫩的时候,被我吃尽了豆腐,一转眼,都成大小伙了,我从未想过,他们也会有今天这样满面风尘的时刻。
我还沉浸在我以蹂躏美男为乐的美好回忆里,已经有人朗笑出声,笑声里充满戏谑。我朝声音的发源地怒视,他已经掀起帘子出去了。肯定是我的色迷迷的模样出卖了我。
不过能再见到这两位小帅哥,我还是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二位见我这般模样,终于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我先拉着江乘从先看到后,又从后看到前,嘴上不停地问:“有没有受伤。”
当我的手还在摸江乘的脖子的时候,江乘忍不住嚷了起来:“阿姐,我没事。”
我一愣,手也就停在了他那依然顺滑的颈项那,我终于反应过来,我这样和以前吃他豆腐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分别。我心里一惊,手立马缩了回来,他看到我这样,瞬时涨红了脸。
我盯着他瘦削的脸,早就不见了当初的婴儿肥,但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爱。我愣了半响,终究没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他倒也没躲,手感是没以前好了,但视觉上,好看多了。
他嗫喏了半天,说道:“我受的伤很小,很快就好了,只是周冲受的伤很重……”
“江乘。”
江乘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冲已经厉声阻止,脸上显出一丝愠色。我心一沉,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江乘。”
“阿姐,真的已经好了。”周冲柔声道。
我转头看江乘,他的嘴紧抿着,我冷声道:“周冲,脱衣服。”
他们两个都愣了一下,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冲站在那没有动,我伸手去脱他的盔甲,他把我的手抓住:“阿姐,真的已经好了,是在襄州的时候,与四哥哥他们产生了点摩擦,中了毒箭,本来我以为必死无疑的,可是后来容哥哥把解药送过来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姐。”
周冲最后一句话,显出一丝悲怆,我的心沉得更深,我突然觉得帐篷里空气太稀薄,自己呼吸困难。我深深吸了口气,勉力说道:“周冲,你从来不会骗我,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周冲的脸变得惨白,我伸手去解他的盔甲,他身体僵了一下,终究没有动,让我去解。我的手颤抖得厉害,终于解开了,接着解他里面的衣服,当他的肌肤露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倒吸一口凉气,周冲伸手捂住我的眼睛,温声道:“姐,有点丑陋,但已经无碍了。”
无碍了?真的无碍了?
周冲身上,从胸膛一直到腰部,肉被剜去一大块,非常狰狞,我看到的时候,肉色还是鲜红的,触目惊心。
我忍着眼眶里泪水翻滚,将周冲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眼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