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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晓得。”赵鼎安抚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件事情由我出面去面君是最合适的,你去,难免不便。”
徐六听到他这话,心里头怒气稍解,问道:“那圣上是怎么说的?”
“不得而知,我只将川陕奏本奉上,并没有多说什么。”赵鼎道。见徐六微微蹙眉,他又补充道“徐相放心,官家自然会想明白,否则,这时候应该紧急召你我去见了。”
徐六想想也是,心里头的气消了大半,就在他办公堂里坐了下来,道:“赵相,既然说到这个事,你我也得好生商议一番,此次女真人求和,我朝到底作何回应。”
赵鼎对此也很重视,就在他身旁坐下:“老实说,我倒是觉得可以议和,河南淮东之地,不费一兵一卒,何乐不为?”
徐良摇摇头:“没这么简单,你忘了契丹人?”
“契丹人?”赵鼎愣了一下。正如徐卫所说,联结契丹,是川陕一力促成的,朝廷只是最后接待了一下辽国使者,基本上没出什么力。道理很简单,不是你干的事,你印象不会深刻,也不会太看重。所以当徐六提起契丹人时,赵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哦,徐相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和女真议和,可能引起契丹人不满?”
“不满?不满?”徐六连说两次。“仅仅是不满?赵相,宋辽可是交换国书,缔结同盟的如果大宋单方面和金国议和,置契丹人于何地?要知道,这次进兵,契丹人可是战败的但因为契丹人和我们是同盟,女真人对大宋承认战败,就必须同时向契丹人承认战败这才合乎规矩但现在女真人提也不提契丹,只向大宋求和,契丹人能善罢甘休么?”
赵鼎实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质疑道:“何至于此?”
“刚开始我也没多想,但正是川陕那一句‘中止宋辽同盟’提醒了我,这恐怕才是女真人的主要目的”
徐六斩钉截铁道。
赵鼎在椅子上动了动,显得有些不安:“徐相是说,女真人求和,并归还河南淮东,其目的最主要是为了破坏宋辽同盟?”
“正是诚然,也有以土地换时间的打算在,但更重要的,则是破坏宋辽的同盟关系。”徐六道。
“用如此之多的土地,是不是得不偿失?”赵鼎质疑道。
徐六断然道:“不会女真人这么作,正好说明他们最怕的就是宋辽同盟你想,宋辽第一次联手,半个河东没了,要是再有下次,燕云不都没了?女真人寝食难安,也在情理之中”
赵鼎是个积极抗战派,甚至可以说是激进抗战派,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句:“依我军目前实力,就算没有契丹人,也照样可以收复失土,助成中兴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高烧会死人么
徐六看他一眼,笑道:“赵相,我弟徐九虽然是个武夫,但他不是傻子是吧?”
“徐相何出此言?对徐郡王,赵某向来是佩服的。”赵鼎郑重道。
徐六收回目光,解释道:“如果说光凭我们的力量就能驱逐北夷,再造河山,徐九他又何必处心积虑想要联结契丹人?而且你知道联合契丹人的好处么?”
“这还用说?”赵鼎真怀疑徐六认为他是傻子。
“那你知道联合契丹人的坏处么?”徐六又问。
这倒让赵鼎说不出话来了。老实说,联合契丹人这件事情,一直是川陕宣抚处置司在打理,朝廷虽然一直是知情的,但从皇帝到朝臣对此事恐怕都不太上心,因为抗金终究还是靠自己的力量。联合契丹人的好处相信是人都知道,但坏处么嘛……
徐六见状,自顾言道:“我们作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联金抗辽,而现在联辽抗金……”
赵鼎眉头一挑:“你是说,会重蹈覆辙?”
“这不好说。”徐六摇摇头。“我们和契丹人结盟,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倘若将来女真人被打败,契丹复国成功,我们也如愿收复失土,接下来……”
赵鼎的神情变得阴沉,喃喃道:“我明白,我明白。”
“明知如此,还要联合,是因为就算我们不去找契丹人,随着将来形势的变化人家自己也会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联合他,打败了女真人再计较。当年的海上之盟其实也一样,就算我们不联金,女真人灭亡了契丹人以后,照样会南下侵宋。”到底是兄弟,徐六和徐九的想法如出一辙。
赵鼎频频点头:“是这个道理,只要预先作准备,哪怕消灭了女真人以后,契丹人来……”
“不不不,不是消灭,是打败。”徐六马上更正。“赵相你想,不管是党项,契丹,女真,我大宋的威胁从来都是来自北方朝廷。如果我们和契丹人联手消灭了女真,将来就得开始应付契丹人,这就又回到了原点。在我们没有力量完全扫灭北方势力的情况下,北方不安宁,我们就安宁。”
这一点,赵鼎倒是完全赞同的。大宋立国以来,有两个敌人,一是党项,一是契丹。长期以来,一直是按倒葫芦起了瓢,不跟契丹打,就跟党项打。但是,每当契丹和党项斗起来时,大宋就太平了。
徐良的意思他明白,闷声思索良久,道:“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让吃,徐相想地朝中的反应么?”
徐良点点头:“所以,我现在和赵相商量,如何阻止这件事情,你我都明白这块肉吃不得。”
赵鼎缓缓靠在椅子上,仰头向天,沉吟道:“这恐怕不容易,女真人只提一条‘休兵罢战’,然后拱将河南淮东送还,这
简直叫人无法拒绝。你说,我就此事妥善与契丹人沟通……”
不等他说完,徐良一口否决道:“不可能,我们跟契丹人结盟的唯一基础,就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你去跟人家说,不用急,我们这只是权宜之计,暂时得回河南淮东,将来该怎样还怎么样,你觉得契丹人会信么?”
“那就真难办了。纵使你我相次相都反对,圣上是什么态度?朝中同僚是什么态度?最重要的,前线将帅是什么态度?”赵鼎一连三问。
徐良越听,眉头越紧,前两个他想到了,可偏偏没想到前线将帅的态度。折彦质、韩世忠、刘光国,这三个的防区正面河南与淮东,如果知道女真人要拱手相送,他们一定会极力赞成。
想了许久,徐良道:“先看圣上是什么打算吧。”
这一天,别无他事,皇帝也没有召见宰相咨询议和之事。徐良下午散值以后,听闻四嫂徐王氏一行抵达有行在,现在暂时还住在馆驿里,遂派人迎到了家中安顿。徐王氏身体不适,他又使人请了郎中瞧病,晚上举行了家宴,自不用说。
却说同一时间,禁中,皇帝赵谌因为金国求和,骤然一喜,又因川陕奏本,猝然一惊。再加上这些事情的烦扰,白天没有注意歇息和保暖,当时因为心情亢奋,还没有怎样。但到了晚上,就开始热,召了御医来瞧,内侍遵医嘱用冰敷,起了些作用。现在,已经睡下。
沈择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等上一阵,约莫皇帝额头上的冰帕不冷了,就又换一次。虽然是在南方,但寒冬腊月,就是水也刺骨,何况是冰?沈择阉人,全无阳气,却也忍受着彻骨的寒冷。
快到二更天,沈择见皇帝睡得沉,他自己的困意也上来,本想到外间眯一会儿,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皇帝,就跟那塌前斜靠着打盹。也不知过多久,他突然被皇帝的梦呓惊醒,张目一看,只见赵谌将被子推到一旁,本来一张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浑身抖,嘴皮颤动,生含糊不清的话语。
大骇之下,沈择伸手一摸赵谌额头,直感烫手心知不妙,慌忙窜将出去,大声喝道:“太医太医快”
因为皇帝病情反复,太医奉命值夜,因此就在外间通宵侍奉。一听召唤,急忙进来,沈择手指御榻,那太医也不消吩咐,几个大步上前去,一看就变了脸色。伸手一摸额头,又抬起皇帝手臂清了脉,脸上明显露出慌张的神情
沈择在旁边看得真切,问道:“怎样?怎样?”
“不妙圣上高热不退,这样下去不成”太医是个年过五十的老手,素得道君和太上皇的信赖,太医院里也威望很高,他都这样说了,看来情况确实不乐观。
“那怎么办?要不然,多用些
冰?”沈择病急乱投医。
太医将皇帝的手放回被窝里,将沈择请到一旁道:“若是旁人可用此法,然圣上御体本就虚弱,数染风寒已致无力抵挡病邪入侵,如果浸于冰水之中,下官恐怕热不退,反倒是……”后头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那,那你倒是想办法”沈择红了眼。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下官只能下一方辛温散之药,希望……”太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