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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司的任务,是坚守浮桥和潢关。现在金人不走这两处,却从丹州登岸。看来,是不想和虎捷硬碰硬张庆这话里多少带点自豪的意味在。强悍如金军,竟也避着我军走,虽然可能算不上是怕了我们。但能让对手顾忌你,就说明你有分量。
徐卫拿着那道手令看了好一阵。思考着出不出兵。从前,他地位不高,兵力不多的时候,上头是指哪他打哪。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可现在不同。他麾下带甲五万,各级统兵官已经近百员。不敢说雄视全陕,但至少是一地豪强。况且,曲端跟他素来不
不过这回,曲端让他从同州出兵策应。若是为旁的事,还可斟酌。只是,去援姚平仲,或者应该出兵。
从紫金虎战役开始,徐卫就与姚平仲结下“不解之缘”姓姚的没少给他脸子看,在杞县劫粮的时候,甚至迁延不前,结怨不能说不深。
但自打到陕西,有个讨人嫌的长官曲端在上头,到无意之中把他和姚平仲推在了同一条战线。他出兵招讨河东,姚希晏举全州之兵来助战。虽然可以解释成是为了军功。但当时他并没有绝对的约束力去要求姚平仲必须这样做。可是,姚平仲还是来了,并且在河东的战事中屡立战功。从这一点上来说,徐卫欠姚平仲一个人情。
罢,你投桃,我报李。
“传令给同州,让徐成率部策应姚卑仲。”一阵之后,徐卫说道。
张庆闻言,展颜一笑:“大帅这是想还姚平仲人情?”
“可以这么说,姚希晏虽然跟我有些过节,但他这人也算是能征惯战,也是铁心抗金,帮他一把,也是份内之事。”徐卫也笑道。
徐卫的命令很快传到了同州,徐成得到军令,立即率从坊、廊、丹三州撤回来的四千人马北上,进入丹州地界。此时,他探知张中彦已经进入丹州城,遂引军前往会合。丹州虽是州级,但城池极估计连定戎城都比不上。难怪上次耶律马五一到,丹州守军就开门逃跑了。张中彦的部队已经进城,城头上甲士林立,徐成率部赶到城下,对方却紧闭城门不开。
“开城!我是陕华帅司前军同统制徐成!”
这一声喊,城头上的守军方才探头探脑地看一阵,其中一个军官扔下一句话来:“等着!待我去禀报张总管来。”
等了好大一阵。才见张中彦出现在城头上,冲下面喊道:“徐统制。上番你说,我若敢入廊州城,你便要学你那叔父一般绑了我。现在。你敢入我城池么?”
徐卫一听,那叫一个郁闷。我说你张中彦好歹也是个庆阳府兵马都总管,不大不小也算是独挡一面的将佐吧?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小器?我现在引军来,是为了跟你协同增援姚平仲,老子又不是来抢你地盘,你犯得着如此尖酸?
“你不开也罢。我自率部回同州,就劳烦你如实上报曲都统,不是陕华不听他节制,是你张总管不放我等进城。”徐成大叫道。嚎完。果真调转马头要走。
张中彦在城头上望见,慌了一慌,忙喊道:“本官玩笑罢了,当不的真,开城!”
徐成心里暗笑,你巴不得我多来些人马,好替你分担,敢不让我入城?当下率四千人马进入城中,张中彦也从城头下来。两个见了个礼。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几句。后者便要离开。
“慢,张总管,姚知州在蟒头山血战,我等几时驰援?”徐成叫道。
张中彦停下脚步,回头道:“我也是刚刚进城,将士们一路从廊州奔过来,人困马乏,总要歇息一阵才好作战。”
徐成眉头一皱,问道:“蟒头山距此多远?”
“总得三四十里地吧。”张中彦随其答道。
“三四十里?那能走几步?莫如立即起兵前往接应。”徐成建议道。
张中彦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上下打量对方一番,阴笑道:“那,不如请徐统制先行。张某随后就到,如何?”
“你当我不敢?”徐成是个爽利汉子,见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东西。没好气地问道。
张中彦连连摆手:“怎敢有此想法?徐统制是泾原徐大帅之子,陕华徐大帅之侄,将门虎子,后生可畏。金军见了你。保管是卷旗夺路而逃!”
徐成毕竟年轻气盛,懒得跟他打嘴仗,扭头大吼了一声:“停止前进!”一声令下。那正在鱼贯入城的虎捷将士立即止步不前,保持原有队形,一动不动。张中彦也看得暗自心惊,难怪紫金虎那么嚣张,他这支部队确实有过人之处。
“弟兄们,友军同袍从廊州过来,跑累了,动弹不了。咱们是从同州来的,路途短一些,还有把力气。咱们让友军喘口气,羌去增援姚知州!”徐成放声大喊,语毕,斜着眼睛盯了张中彦一眼,命令部队后队改前队,掉头又出城而去。
刚出城没走到两里地,徐成见士卒们都往北看,议论纷纷,扭头一瞧。只见丹州城北面的驿道上,一片人潮正往城池方向奔来。待走得近一些,才现,竟然都是些平头百姓。而且仔细察看,不难现,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简直是拖家带口。
“统制,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手下一名马军军使问道。
徐成想了片刻,吩咐道:“派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部队继续前进,几名骑兵离开队伍打马前行。没一阵,疾驰回来,并带来一个让徐成极为震惊的消息。
“统制,百姓们说,有金兵劫了
徐成心头一跳,脱口问道:“纷州镇在何处?”
“据说,是在丹州东北角,和延安府奂界处,距此六十多里。”骑兵回答道。
姚知州在丹州东南角的蟒头山抗击金军,怎么在东北的纷川镇又出现金兵踪影?这却是怪了,难怪女真人是搂草打兔子,一面强攻姚部,一面还出去转转,抢劫财物?
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这徐家小将暗叫一声不好!这是迂回!这是包抄!姚平仲据着险要。女真人一时打不过来,便分兵绕道,想从背后捅一刀!若是我和张中彦迟到个一天半天,姚知州就完蛋了!
思索片刻,下令部队原地待命后。他只引几名马军,又奔回城中。四处打听张中彦去处,方知他见百姓去了。遂投北城,远远望见城门口人头攒动,奔过去后,徐成下了战马,挤进人群之中。
张中彦正在询问百姓有关事项。只见一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短须汉子说道:“今日上午,便有金军闯进镇中,四处抢掠放火。还有人喊什么,国相引大军取陕西。我等吓的不轻,都抢出镇来逃仓
徐成听到这里,朝这群百姓望了望,少说得有六七百人,还好,到在金军弯刀下的应该不多。正这么想着,便瞥见张中彦在士兵护卫下挤出人群,神情冷峻地往外走去。
徐成赶紧撵上,疾声道:“张总管。金军这是想迂回包抄,两面夹击姚知州,我等必须立即举兵!”
张中彦头也没回,只是摆了一下手。脚步丝毫没有停留的样子。
“你倒是说句话,金军今早在距此六十里的地方,此刻怕是直奔姚知州去了,我等再迟疑片复”徐成话网说到此处,张中彦猛然回过头来,不耐道“你既要去增援。就赶紧走,莫此处聒噪!”
徐成一怔,随即就怒从心头起,厉声道:“姚平仲和你同隶曲都统!你们算是本军,我隶属陕华帅司。只算是友军,你怎地比我还不上心?”
张中彦亦怒道:“你说得轻巧。没听到么?国相!你知道金国国相是谁?完颜粘罕!他都到了,金军兵力能少?丹州这么个破城,能挡得住么?本官若和你合师去援姚平仲,岂不正好落入金军圈套,让粘罕两面夹击?”两个,统兵将佐在大街上吵起来,引起不少士卒百姓的围观。当听到张中彦这段话时。不少人心惊胆战!
“那怎么办?弃姚平仲不管?”徐成反问道。
张中彦看来是不想跟他纠缠。挥手道:“你要援就快去,我管不着你陕华帅司的事。”语毕,再不停留,匆匆而去。
徐成看着他的背景,猛啐了一口,跨上战马,再一次冲出城去。事情紧急,可张中彦又按兵不动。这却如何是好?按说,我是奉命来协同他增援姚平仲,现在他是这种态度,自己也可以引军回同州。
但出兵之时,四叔说,九叔这次出兵,并非是因为曲端的军令,而是因为姚平仲在招讨河东一役中出力颇多。自己在平阳也亲眼见识过姚部的勇猛,尤其是那个杨再兴。简直是万夫不挡。如果坐视他们断送在金人手里,却也不好。
回到军中,徐成与一众部下商议。有人说,金军有可能眨眼即到,如果我们单独去增援姚平仲,就有被包抄的危险,不如引军回同州。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