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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你闯了大祸,居然还能恬不知耻的勾引男人,真是厉害!”翠儿戳她,“身为姑娘家,你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蒙头盖被。桑梓当作没听见。
翠儿却不打算放过她,掀了她的被子吼道:“你知不知道福顺为你付出了多少!”
桑梓半天没反应过来,“福顺是谁?”好像庄主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翠儿痛心疾首的怒视她,“你好,你真好!原来福顺哥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轻描淡写一句是谁,就撇的干干净净。”
她的手高高扬起,却被桑梓抓住,动弹不得。
“你别以为你每次都能打得了我。”桑梓不打算为自己从没做过的事负什么责任,要说利用,那也只能说是曾经的阿萝做的孽。
想了想,桑梓道:“罢了,你且告诉我,福顺是谁。”
翠儿怒不可遏,抱起桌边早已枯萎的花道:“他天天送你花,你只接了这么一次,他足足高兴了好几天!”
送花?桑梓想起那个壮硕的、和她说话就脸红的大汉。
“他是个好人。”桑梓说的诚心诚意。
翠儿冷哼,“那又怎样,还不是被个贱人耍的团团转。”
桑梓不理会她的辱骂,“他现在人在哪里?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了。”
翠儿半带哭腔,“他被庄主赶去码头做苦工了!”
桑梓沉默半晌,方道:“如果我有点银子,或许能接济他些。可惜我身无分文。”
翠儿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他不需要你的银子!以往都是他给你银子。他需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桑梓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他说他想赚钱,想在老家盖房子,还说他尚有八十高龄老母……”
翠儿眼角一抽,“他是孤儿。哪里来的母亲!”
“哦。”桑梓挠挠头,“我随便猜的。然后猜错了,所以我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你说说看?”
翠儿气呼呼的甩袖推门,“不可理喻的女人!”
桑梓收起戏谑神色,微微叹息。
想进叶府,叶家三小姐的自己是指望不上了。桑梓只得想其他的法子。没等她想出来,妇人又开始折腾她,让她给三小姐端茶递水,洗衣做饭。
桑梓没想到这些人竟住了好几天。又见裴清总是陪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似乎也很喜欢他。不由得感慨,自己的脸皮是比不上他了。
裴清?
桑梓想起那时候她在庄子上为母亲祭祀后回府没多久,裴清就来了。一直住在府中,而且是上人的伺候。
……桑梓无语的想,没想到还要从他那里下手。
深吸一口气,她压抑住自己厌恶的心,赶紧洗完成山的衣裳,跑去厨房做点心……
裴清睡的晚,印着幽幽的月光,正捧着书安静的看。用沈尘光的话说,公子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显得出一丝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气韵。
笃笃……
裴清抬头看向门边,“什么人?”
吱嘎……
桑梓拎着食盒,悄悄走了进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脚微颤。
裴清放下书卷,笑的那叫一个迷人。“我这不是坟地,不需要巡视。”
桑梓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不免耳根通红。“我做了些点心给公子,公子且尝尝看。”
裴清笑道:“你该不会以巴豆做馅吧?”
桑梓咬牙道:“我是这种人吗?!”
裴清耸耸肩,一副你不是谁是的模样。
桑梓想起给妇人下盐巴、下巴豆和辣椒的事,抿了抿嘴巴,柔声道:“你放心,这只是普通的糕点,多谢你救我一命。”
裴清这才掀开盖子,额,真是好普通啊。他指指那两团褐色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桑梓脸红的更甚,低低道:“桂花藕粉糖糕。”
裴清眼角直抽抽,“我说,藕粉是白色的,为什么糕点能做出褐色来。”
“因为……”桑梓双手交叠,很不安道:“天太晚,点心店关门了。”
裴清挑眉,“所以?”
桑梓鼓起勇气道:“所以我只好自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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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艰难的看她,“你……尝过吗?”
桑梓赶紧剖白,“这是特意给公子做的,我哪里敢用。”
裴清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桑梓。“公子赏你了。”
“……”
桑梓单看外型就没有吃的**,不过这是她奋斗了十几次最好的成果了。第一次的做出来的……完全就是炭。
“那个,裴公子。”桑梓把糕点重新装回食盒,“冒昧来访,是有要事相求。”
裴清展颜,取了靠枕歪着,笑道:“说说看。”
桑梓吞吞口水,一字一句道:“求裴公子带我一同进城。”
裴清斜睨她,“进城?是进叶府吧。”
桑梓一脸被戳破心思的尴尬。
裴清摇摇头,“就你这藏不住心思的脸,进了叶府也是徒劳。”
桑梓立刻深沉起来,“这样呢?”
裴清无语道:“很装模作样。”
桑梓负气坐在裴清对面,“那怎么办?你若是不想带我进叶府,我不强求。”
裴清笑嘻嘻的看着她,“我很奇怪,你为什么笃定我会去叶府呢?我只是个商人,难道叶府是客栈?”
额。
桑梓沉默了。她太心急,忘记自己所知的都是以后的事。
裴清却不打算放过她,执扇抬起她的下巴,“说说看。”
桑梓有点心慌,“你不是做生意么?叶府是最大的客户。”
裴清缩回身子,笑道:“没错。叶府是夏朝第一大世家,的确是最佳客源。不过,你确定叶府会包揽我这里所有的辣椒么?”
“辣椒?”桑梓脱口而出。
裴清道:“呵,你也连我做什么生意都不知道,居然敢猜我会去叶府?”
桑梓发现自己越描越黑,她无法解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面前这位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流亡在外的昆朝五王子。
“怎么了?”裴清笑抿一口茶,“在我面前装纯真不管用。”
他的话冷冷的,不像之前那样玩世不恭中带有一丝善意,这会子是彻彻底底的冰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桑梓猛地站起。
裴清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哎,我知道我风姿绰约、英俊潇洒,但你装懵懂诱惑我是没有用的,知道么?”
“……”桑梓半天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裴公子,今晚当我没来过!”桑梓抱起食盒,扭头就走。
裴清端起茶盅轻呷一口,手一伸。帘幔后沈尘光递来一碟子点心。
“公子打算怎么做?”
裴清的眼神变幻莫测,“走吧。再不离开,说不定整个庄子的人都会欢喜我,那可就不太好了。”
沈尘光:“……”
裴清走的很急,急的妇人一觉醒来,只看见一封留书,偏生她还不识字,又不敢给庄主看,只好偷偷烧了。午后偷摸找裴清,才发现人已经走了。
裴清坐在马车里和秦老爹说话,秦老爹这几天住的是神清气爽,吃的也不错。
最可怜的是沈尘光,一张国字脸更加棱角分明。
“阿嚏。”车辕上的人一会一个,打个不停。
裴清好奇的问秦老爹,“尘光这几天是不是花粉过敏?”
沈尘光又是一个喷嚏。
秦老爹意味深长的捋须道:“花虽美,但真是不适合尘光啊。”
沈尘光在外头听的真切,嗷嗷叫道:“我这是辣椒熏的!”
裴清忽然想起什么,“我们的货物呢?”
秦老爹正色道:“走得急,只带了一小包。”他说着从背后摸出一个小口袋,只有拳头大。
“……”裴清道:“老爹,您敢再拿多些么?”
秦老爹毫无愧色,“你们两个年轻人,难不成要老朽我背着个大包袱?我能拿一口袋证明我们是贩卖辣椒的商人不错了。”
“吁……”
沈尘光突然停了马车。
裴清震的一晃,掀帘道:“怎么了?”
沈尘光眼神一凛,“公子,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裴清纵身跃出车厢,稳稳的立在地上。“何人跟随,请现身一见。”
沈尘光也抱拳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若需银钱,在下愿赠英雄。”
四周静悄悄。
沈尘光又喊了好几声。桑梓这才背着包袱、抱着麻袋慢吞吞的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
裴清有一瞬间的恍惚,“你怎么来了?”
桑梓低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举起怀中硕大的口袋,骄傲道:“我是送东西的。你们的辣椒都没带。”
裴清给了秦老爹一个白眼,“您老可瞧瞧,人姑娘家与我们非亲非故,都知道我们的货物是辣椒。”
秦老爹很坦然的说:“公子,一路上您换了多少种货物?老朽记性不好。”
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