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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平南王说起沈如意之时也只是淡淡的,反倒多夸赞了沈如意之妹沈秋凉,若依你之言让平南王娶了沈如意作侧妃可好?”
宁贵嫔见皇上脸色不对,心想着皇帝必是疑着她的,沈秋凉是她的姨侄女,她怎能故意偏袒,只盈然跪下道:“臣妾怎敢妄揣圣意,一切自有皇上定夺,只是秋凉那孩子臣妾瞧着甚喜欢,若让她嫁给平……”说着,她昏昏然的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皇帝却欣喜异常的坐在她床边道:“你已有一月身孕,怎不告朕?”
“舒妃刚失了孩子,臣妾怎敢这会子说出来,这不是在她人伤口上撒盐么?”宁贵嫔含羞带怯道,“方才臣妾惹皇上生气了,还请皇上体恤臣妾一片私心,秋凉那孩子臣妾确实喜欢她,所以心中不忍才逆皇上的意,请皇上责罚臣妾。”
皇上所有疑虑在这一刻都被这意外惊喜扫去了,他紧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朕自有主意,你只安心好好养胎便是了。”
皇上思忖再三,最后定下沈秋彤,他对平南王早起猜忌之心,只是平南王威望甚高,他欲打压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虽然是一道小小的赐婚圣旨但也足以试探平南王,若平南王心中不服必会有所动作,若动作必会落人口舌,到时再灭他时方能明正言顺。
当然他也不会仅凭一道赐婚圣旨逼他落出马脚,暗中他早已细细按排了不少事。
这次赐婚圣旨自所以定下沈秋彤,一来可以安抚瑞亲王和平阳的心,二来可以安抚宁贵嫔的心,三来对平南王也算有个表面上交待。
当然,此时的沈秋彤并不知道自己先后取代了沈如意,沈秋凉成为了平南王侧妃,她虽不够聪明,但也疑惑怎好好的皇上会下圣旨赐婚,却绝对想不通这中间的道道。
杜氏当然不会跟她说,反正彤儿那孩子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她不能再失去沈秋凉,若让沈秋彤知道了原本入平南王府的是沈秋凉,还不要闹翻了天,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沈秋凉更不会跟沈秋彤说白,只一心劝慰着她嫁入平南王府,若沈秋彤嫁不成,说不定自己就要嫁过去,她可不愿伺侯那半老头子,何况姑姑是那样的厉害人物,没的找死去,她心中早已有了良人,每每想着在瑞亲王府见着三皇子的场景,她脸上作烧,羞红的一片。
沈秋彤经杜氏和沈秋凉一劝,方按捺住了几分性子,只坐在那里暗自垂泪,杜氏又道:“端阳节过后宫里的教引嬷嬷就会来教导你,你且好生学着,休要再意气用事,忤了娘娘的好意,若你能在平南王府得宠,今后也是娘的傍靠。”
沈秋彤只觉得一颗心沉落下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既不敢死,也对付不了沈如意,更没那胆量逆了圣意,她这一辈子早已被毁的零落殆尽,跟杜氏告了辞,迈着步子一步步缓缓儿走出容香苑,只见那淡淡夜空里零落的星光泛着清冷气息,虽然夏天,浑身却冷的直打哆嗦,手紧紧抱在胸前,胸前的衣裳好似插满了一根根芒刺,刺的她好疼。
“小姐……”环佩见她勾偻着身体,忙命人去取披风。
“啪!”一声脆响,沈秋彤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道,“滚。”说着,又看向身后的一群丫头婆子厉喝一声道,“全都给我滚。”
说完,整个人萧瑟的尤如寒风中的落叶,哭的肩膀耸动着,那脸儿早已泪涕横流了。
回到佳彤苑,沈秋彤也不喝茶也不睡觉,只干睁着眼坐在床上枯等天明,环佩贴身守着,见她那般模样直劝道:“小姐,奴婢想来想去那不明白,怎么好好儿的让你嫁去平南王府?论年龄,论外……”说着,她又狠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道,“是奴婢胡言,求小姐宽恕。”
“你是不是想说论外貌我比不得其他姐妹?”沈秋彤倒平静的可怕,一双眼如死水般盯着环佩,“只是我也不明白,这样的事为会落到我头上。”
“难道小姐心里就没个疑影?”环佩拿了薄绵被替沈秋彤掖了掖又道,“兴许二夫人跟四小姐知道些内情。”
“哼!”沈秋彤绝望的冷哼一声,“就算娘和四姐姐知道,你以为她们还会跟我说实话么?如今我都成了什么人了。”
“小姐若真想知道,奴婢倒有个法子……”环佩俯身悄悄儿说了几句,沈秋彤眉色一冷,嘴角微向上撇了撇,口里森冷冷道,“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
第二日,老太太带着府里一干人等要去霞隐寺进香,因着近日家宅不宁,连连出事,老太太想在端午节前礼佛。
一早就有人通知了霞隐寺的住持,丫鬟婆子一大堆,乌央央的坐了几大马车,车旁还跟着府中护卫小厮等。
过去这气节里也未热成过这样,不知怎么的,今年热的特别早,虽然太阳出来了,但湿热的依旧叫人难受,梅雨季节还未正式开始,人倒了生了绿霉一般粘腻着。
马车停在了山脚底下,因着霞隐寺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朝佛圣地,常有人说这里的菩萨最灵应,所以老太太舍近求远,欲登上烟霞山顶拜神求佛,何况烟霞山风景极美,也可散散心。
下得车来,习习山风扑来,倒比那别处的风清新许多,浓郁青翠的松树隐着一弯山道,钟声悠扬,淡香袭来,老太太沉闷的心似乎好了些。
那霞隐寺建在烟霞山顶,全寺紧贴在烟霞山顶的峭壁之上,仅用一柱支撑,世人也称之为烟霞山悬空寺,那寺院直入云宵,气势凌然,令人望而生畏,。
老太太在白桃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到了山顶,眺目望去,好个佛门所在,青灰殿脊,杏黄院墙,周围古木森森,天空绽放出神异的玫瑰色彩霞,整座寺像漂浮在云端一般,显得分外肃穆和庄严。
霞隐寺方丈明觉大师亲自迎客,大殿内香烟缭绕,经声朗朗,老太太施舍了香油钱,又命众孙女诚心拜佛,除了身体不适的沈秋彤和年纪太小的楠哥儿,瑞哥儿,如意并着沈如萱,沈如芝,沈秋凉都一起跟着老太太过来礼佛了。
老太太面色平静,满脸虔诚,身着一身深烟灰立领正装,正专心听住持方丈讲经,众孙女在佛堂拜下久久未敢起身,老太太回头道:“你们都起身一起听大师讲经。”
听完经,便有人来安排去后排精舍休息,小沙弥前来引路,众人跟着老太太拾阶而上,站在那山之巅恰能欣赏到整个烟霞山风景。
老太太带着众姐妹去了放生池放了锦鲤,积德行善,沈如萱只淡淡的没什么兴致,整个人疲倦不已,自那日被老太太打了之后,她越发安静了,沈秋凉更提不上精神,连话都懒的说几句,倒是如芝兴致不减,放生锦鲤之后与如意相谈甚欢。
老太太见如芝与如意谈的热络,心内不大高兴,只冷沉沉道:“二丫头,你且过来照看你大姐姐一些,她身子骨不大好,如今爬山又劳累了些。”
如芝少不得去了沈如萱身边,沈如萱只拿眼轻看了她两下,也未言语,只低头看着那放生池中满池的锦鲤,池水清碧透澈,里面飘着些碧绿的莲叶,锦鲤游哉悠哉的游着。
老太太道:“这山中风光大好,咱们也很少出门,别闷坐在这里,去山中各处逛逛也好。”说着,便扶着白桃的手道,“到底是年老的人了,爬了会子山倒觉得累了,你们姐妹先逛去,我暂且息息。”说完,便离开了。
沈如萱见老太太走了抬眸对着沈如芝道:“老太太走了,你也不必在我跟前照顾了,我身子不好,不敢带累你逛不着。”
如芝笑道:“大姐姐说的是哪里话。”
沈如萱轻哼一声,敛去愁思叹息道:“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咱们一起在这烟霞山上游玩的日子,那会子仿佛也没有这么多烦恼的事,那也是个夏日,蝉鸣声声,父亲还做了粘蝉的杆子让咱们粘蝉玩,当时咱们笑的多开心,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父亲就变了,再不带咱们玩,甚至于连话也不跟咱们多说几句,如今再入烟霞山只觉得伤感,没一点乐意。”说完,她眼里有水光溢出,“这会子我也没心情看景了,你若想逛自逛去。”
如芝听她这般说偶有动容,仿佛也想起那个夏天,是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她和沈如萱出来玩,如今抬眸看去,满山遍野的青翠,还有那不知名儿的花锦绣开放,映着那天上的红日,竟是绝色丽景般让人叹息,她扶着沈如萱道:“既然大姐姐想回去息着,妹妹且先送你回去。”说完,又对着立在那里沈如意笑道,“三妹妹,姐姐少不得要先送大姐姐进去休息了。”
如意笑着“嗯”了一声,那沈秋凉也没精神只管静坐在那里自饮着寺中茶点,冬娘笑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