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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叫王祥的人卧冰求鲤,楠儿不敢自比,楠儿虽不能像王祥一样孝顺,但也不敢给老太太添了烦忧,如今这屋子里一切都好,老太太大可放心。”
如意听沈景楠说出这一番话来,心内难免五味杂陈,在这宁远侯府她只有楠儿,楠儿也只有她,若不懂得人心算谋,怎能安然活下,可听楠儿说出这样讨好老太太的话来,她又觉得十分苦涩。
老太太听了,微微沉思,又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话还算满意,“这屋子有三丫头打理我就放心了,只是今儿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看看这屋子里的丫头婆子是否妥当。”
如意听完,连忙命着湖笔将大篆,小篆等丫头一起叫了过来,篆书心思透通,只端茶侍奉了,老太太一一看去,这些丫头打扮朴素,也不十分着红穿绿,妖妖娆娆了,个个模样周正端庄,只是那名字倒叫她叫混了,也不知哪个篆对哪个篆。
老太太点头赞了如意眼光好,又吩咐丫头婆子不可让楠哥儿看书太晚,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读书是其次,身体也最要紧,说完,方起身回去。
如意少不得送了老太太出屋,又立在门口看了会方折回了懿馨斋,沈景楠忙甜腻腻的叫嚷着三姐姐,又让他抱,又让她教读书写字,如意难得有这样的空闲时光陪着景楠,她握着楠儿的手写字时倒恍如隔世似的,她的恪儿也曾经那样软软的叫她母妃,那双小手也曾经这样的温软如玉,想着,那眼里盈出一滴泪来,她的恪儿再不会回来了,还有那腹中的孩子也不会回来了,她只有楠儿了。
沈景楠在如意面前全然是一派孩子天真,他知道唯有在姐姐面前他才可以当个真正的孩子,可为了姐姐,他却不能一直当个孩子。
姐弟二人享受了少有的温情时光,如意只待到申时三刻方才离去,刚到晚晴阁冬娘就来回报道:“小姐,奴婢一路小心跟着,二小姐确实跟着白桃去老太太屋里拿了红翡翠耳坠子,奴婢怕被人发现,也不敢问二小姐,就先回来了,如果二小姐真的事,待会在议事厅抱厦内用饭去自然会跟小姐说。”
“兴许是我想多了,但今日见二姐姐脸色不大对,这才派你跟着,老太太一心想让她入宫,也不至于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如意正说着,那眼皮突沉沉的跳起,似有心绪不宁似的。
到了用晚饭时分,却并未见着如芝,如意赶紧又派人前去打探,方知如芝外祖母得了病,连赶着派人来接如芝回去照顾几日。
如意深觉不妥,如芝还协理管家,怎可能好好儿的去了她外祖母家,况且白日里如芝似乎有话对她说,偏偏老太太赶了来把如芝支使走了,这当中肯定有事,只是这事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如芝的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按理说老太太精心尽力培养如芝,必不会害她,况且现在如芝还未得见皇帝天颜,也不可能入宫,至于如芝遇到那江湖草莽更是一年后的事情,断不会在现在生出什么事端,难道老太太是冲着自己来的,想想也是,老太太不可能毫无动静的将这样大的家业交给她。
正自想着,忽听见一阵哭闹声传来,只见那五姨娘孟瑞珠冲了过来张口便道:“如今三小姐当了家,也不把我这做姨娘的放在眼里了,你父亲刚刚去了宁西治灾,你就把我踩到脚底下去了……”说着,便往地下一坐,鼻涕眼泪一起都哭了出来。
如意忙问道:“姨娘好好的跑这来闹什么?我竟不知姨娘究竟是何意思?谁敢踩姨娘了?”
五姨娘道:“如今你在府里一手遮天,除了你谁还能踩我?”
如意脸一冷道:“姨娘既说我踩了你,就把话清楚,何必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让下人看见像个什么样子?”
冬娘和莲青忙过来劝道:“五姨娘赶紧起来,瞧瞧这一身新衣裳坐在地下倒弄脏了,五姨娘就算不顾及自己的体面,还该顾及二夫人和二老爷的体面,怎么说那姨娘你也是二夫人屋子里出去的人不是?”
五姨娘双手一甩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龙泉窑青瓷胭脂盒往地下一扔道:“府里的姨娘今早人人都得了新缫就的蚕丝胭脂,偏给我了这一盒子普通蔷薇硝,我倒要问问三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为着那日的事,你故意给我穿小鞋的。”
如意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敛色正坐,淡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着这个,姨娘在闹之前也该去打听打听,这胭脂和蔷薇硝的价格本是一样的,因你屋子里的双喜说姨娘脸上犯了癣,这才拿了蔷薇硝给姨娘擦脸。”说完,便吩咐冬娘道,“你去把那采购胭脂水粉的人叫来,让她当面跟五姨娘说清楚,那些胭脂和蔷薇硝是不是按府里的定例给姨娘的。”
正从旁经过的三房周姨娘因着瑞哥儿之事一直找不到机会答谢沈如意,这会子正是好说话的时候,于是她停住脚步笑着上前道:“三小姐办事最是公允,非是孟姨娘一人得了蔷薇硝,这几日我因脸上犯癣也拿是蔷薇硝,这原是三小姐的一片好意,反倒叫孟姨娘误会了,再说这蔷薇硝并不是普通蔷薇硝,而是配了秘制花露制成的,颜色轻薄红润,又香又绵。”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脸笑道,“孟姨娘瞧瞧我这脸,刚用了一天这脸上的癣就好了不少了。”
五姨娘本因那日在菊心苑受了气,对沈如意早就不满,况且蕊草那死贱蹄子抢白她,沈如意不仅不教训蕊草,还合着蕊草一起让她在老爷面前没脸,还连带着让老爷怀疑了是她透露的风声,自那日以后,任凭她使出何种手段,老爷都不进她屋。
再加上二夫人怨怪她没用,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今早得了蔷薇硝本来她也并未在意,况且旧日的胭脂水粉也未用完,所以未开了那胭脂盒子擦用,只是刚才好好的听富贵家的提起别的姨娘都得了蚕丝胭脂,偏她得了蔷薇硝,她气愤不已,也未及思忖,便认定是如意故意踩低她,连双喜都没来得及传唤,便气呼呼跑出兴师问罪了,好让沈如意落下了公报私仇,捧高踩底的名声。
如今听如意和周姨娘这样一说,她难免开始底气不足,一时间下不来台,偏偏双喜没眼色又跑过来,她怒双喜道:“小贱蹄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说那蔷薇硝是特意给我擦癣用的。”
双喜气怯道:“奴婢说了,只是姨娘那时在……”
“啪!”五姨娘更怒,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双喜脸上,“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那会子五姨娘正不自在,兴许是奴婢说的五姨娘没听见。”双喜捂了脸委屈道,这几日五姨娘成日里的发脾气寻人晦气,因着二老爷在临行前都未来看过她一眼,二夫人又责怪了她几句,她便拿小丫头来出气。
“好了!”如意脸一沉,站起身来道,“这会子姨娘也不必在这里拉拉扯扯,打骂小丫头了,不过就是一盒子胭脂水粉的事,也值得姨娘这样大动干戈,何苦来,既然那蔷薇硝让姨娘打翻了,也不必再添了。”
五姨娘讪讪道:“三小姐如今说一是一,这会子多拿点钱出来置办点胭脂水粉谁还敢说个不字?”
如意冷笑道:“我倒乐得拿府里的钱去做人情,只可惜老太太和二娘必会不依,还会说我不懂得心疼钱,五姨娘若想要格外施恩,何不跟二娘讨个人情去,这府里真正当家主事的是二娘却不是我。”
五姨娘喃喃道:“谁还敢找她去,没得讨骂。”说着,便低下了头,心里到底是不服,只怨恨着自己不该听那富贵家的撺掇,如今硝也打了,这个月反倒要拿出体己钱再去置办胭脂水粉,再细想看看周姨娘那脸上果真又红又白,连那癣也不见了,而自己的脸上因着又羞又愧反倒作起痒来,伸手抓了抓痒处,又讪笑道,“都怨那富贵家的没事跑来挑事,到底我是个实心眼的,一听见她的话,想也未想就跑来了,这会子事情我已经弄明白了,再不敢怨恨三小姐,还请三小姐见谅。”
如意冷笑道:“姨娘明白就好,我这里事多,一时间照看不过来也是有的,何况听闻今日二姐姐去了她外祖母家,明儿越发要忙了,五姨娘丢了蔷薇硝也不要紧,赶明儿等我有时间用那蔷薇花为你制成粉也是一样能治癣的,那样也用不着官中的钱了。”
五姨娘一听心内大喜,谁都知道三小姐不仅医术精湛,还会调弄花儿粉儿制成胭脂膏子,只是三小姐平日里太忙,也顾不上制膏子,最近为着治五小姐的脸倒抽空制了些美容去斑的膏子,那五小姐的脸上一日好似一日,连五小姐那样的脸三小姐都能治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