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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忧带着一小队人马亲自护送如意和玄洛,如意依在坐在马车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风拂过车帘,吹来一阵冷冽的风,如意身子微一抖,玄洛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又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道:“酒儿,怎么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意笑道:“我哪有什么心事?”
“你的心事明明写在脸上了,这会子还瞒我,昨晚你和玉贵妃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只是我无法睁开眼,脑子却是清醒的。”
“既然你听到了,我也不打算瞒着你……”如意正欲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在唤她,她掀帘回望去,冷风刮在脸上稍觉得有些疼,马车之后却见一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正骑着快马朝着她奔过来,那一抹粉色好似一阵轻烟般正逆风飞来,“如意姐姐,等等我。”
如意回道:“明欣,你怎么跟过来了?”说着,便命马车慢了下来,明欣笑盈盈的追赶上来,“如意姐姐你离开了,明欣一个人待在那里也无趣的紧,不如跟你们一起回来了。”说完,又掀了马车帘叫道,“离忧哥哥,你也一起坐马车,咱们好一起说说话。”
莫离忧只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我还是骑马好了。”
明欣吐了吐舌头道:“那你就在外面吹冷风吧,一大早的我可是喝了一肚子的冷风。”说完,便钻入了马车。
如意道:“早起莲青去叫你时,你说还没玩的尽性,这才过了多久,你又改了主意了?”
“早起我不是还没醒嘛!那会子去叫我,我正觉着烦,可莲青走了之后我又实在睡不着,所以就追了过来。”明欣气喘吁吁道,“我走的时候路过帕英莎的帐篷,听她哭闹着又要寻死,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又安静了下来,我竟然还听见里面又传来一阵笑声,如意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帕英莎怎么跟着小孩儿似的,哭哭笑笑的。”
如意伸手在明欣的额头点了点道:“你还说别人是小孩儿,你自己就是个孩子。”
明欣又笑道:“我只愿一辈子做都个没烦恼的孩子才好。”说着,又问道,“如意姐姐,玄洛你们这是要回宫,还是回清平侯府?”
如意摇了摇头道:“既不回宫,也不回清平侯府,我和玄洛要去霞影寺。”
明欣闻言身子一怔,眸色里添了两份不快之色,只叹道:“那个无情就在霞影寺,这几日咱们一起去了皇家围场也不知公主姑姑和他了断了没?”她自言自语道,“公主姑姑偏是个死心眼的,想来也不肯了断。”
“明欣,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倘若公主和无情是真爱,你当如何?”如意又问道。
明欣撇了撇嘴只道:“怎么可能,那个无情明明就想杀了姑姑。”说完,又问玄洛道,“玄洛,你不是认识那个无情么?”
玄洛淡淡道:“也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次面。”
“唉!”明欣又是一声叹,“素日里听闻明觉大师是个高僧,真闹不明白他为何不将这样的坏人赶出霞影寺去,还让他在那里讲经。”她抬了抬眸道,“玄洛,那明觉大师应该也算是你的师傅吧?不如你劝劝他让他将那个无情赶回天竺去,这样他就不能和公主姑姑见面了。”
玄洛无奈道:“你果然是孩子气,就算明觉大师是我师傅,我也无法说服他将无情赶走,无情确有真才实学,而且素日里行事也是慈悲为怀,他是善是恶不能单凭与平阳公主的关系就妄下了定论。”
明欣不服道:“万恶淫为首,他犯了这宗罪便是最恶的人,更何况他是个和尚。”
“你这小妮了才多点大,就谈论万恶淫为首。”如意淡笑一声道,“说这话也不嫌害臊。”
明欣方知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脸上红成辣椒一般,又辩驳道:“明欣说的是实话,反正这里只有如意姐姐,最多添了一个姐夫……”
如意笑道:“谁是你姐夫?这会子又混说了。”
玄洛会心一笑道:“明欣说了这么多话,也唯这一声姐夫最动听,我听着很是受用。”
明欣扶掌而笑道:“那以后我只叫你姐夫,再不叫你玄洛了。”
如意伸手拧了拧明欣的腮帮子道:“也罢,任你你混喊了。”说完,又问道,“你是回王府还是去公主府?”
“自然是回王府,我才不想突突然在公主府见到什么有情还是无情的,听着他的名字就怪叫人烦。”
“你还说听他的名字烦,这会子你都提到他的名字多少次。”如意目光落在明欣脸上,双手又拉过她的手道,“明欣,你有没有想过若无情真的想杀害公主,他有多少机会可以下手?”
明欣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从未想过这些,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他的刀差点就插入公主姑姑的心口。”她颓然的皱了皱眉又道,“我不仅恨他,也恨姑姑,姑姑是天纵国的长公主,她为何就一点也不知道洁身自爱,她孤独这么久,找个喜欢的人相伴一生本也无可厚非,为何她偏偏上寻上一个和尚,我知道自己不该恨公主姑姑,她待我那样好,就跟亲生女儿似的,但就算明欣真是她的亲生女儿,明欣也不能原谅她和无情做出那种事来……”
明欣说着就呜咽起来,如意搂过了她,如意只叹息一声道:“明欣,有许多事眼睛看的就并不一定是真的,公主有公主的无奈,你只要记得不管公主犯了什么样的错,她待你的总是最好的。你若不肯原谅她,你心里也不会好受,何苦这样伤人又伤已。”
“如意姐姐,你不明白,正因为我喜欢公主姑姑才不愿见她这样,若是个毫无相干的人明欣才不会说原不原谅的话,可公主姑姑是明欣的……”她虽然表面上不肯相信自己是公主的女儿,但在心底深处还是相信了,那天她不小心听到公主姑姑与母妃的谈话,她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不愿意面对,更害怕面对,她是瑞亲王和瑞亲王妃的掌上明珠,不是平阳公主与一个和尚的私生女,她更厌恶这么多年之后公主姑姑还与另一个和尚纠缠在一起,这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是私生女,一个和尚的私生女,她无法接受,从小到大,除非慕容逸的事,她从未遭受过如此重创,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她只记得自己是明欣郡主就行了,她还要做那个最快乐最没心没肺的明欣郡主。
三个人又絮絮的说了些话,明欣只揉着眼睛觉着累了,依在马车上竟自睡了,这一觉醒来之时,马车已停在两条岔路口边,明欣依依不舍的与如意道别,两人南辕北辙向相反的方向急驰而去,莫离忧只将如意和玄洛一直护送到霞影寺方罢,即至他回宫之时已将深夜时分,回到含月殿一切如常,人没有变,一切摆设都没有,可他却心生荒凉,望着被风卷起的帘幕,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心里说不出是苦还是哀,唯有惆怅。
次日,莫离忧一早起身去跟太后请了安,只见太后两眼虚浮而肿胀,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就连那偌大的寿康宫也好似被一种凝重的气氛笼罩的严严实实,太后只半眯着眼打量着他,又道:“离忧,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莫离忧恭谨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觉着秋狩无趣,就跟着福瑞郡主和玄洛他们一起回来了。”
“你还想瞒着哀家,秋狩出了那么大的事,哀家岂能不知,如意现在可到哪儿了?”太后脸上带着一种深切的焦虑之色,偏殿内还传来一阵阵煮沸的药发出的嘟嘟嘟的翻滚之色,不一会明然端上药来,太后只沉了脸道,“哀家还喝这劳什么子做什么,端下去。”
明然为难又担忧道:“太后,若不喝药身子如何能好?”
太后怒沉沉道:“喝了也不济事,你先端下去,哀家有话要问离忧。”
明然道了声:“奴婢遵旨。”便摇着头无奈退下。
莫离忧连忙道:“皇祖母,孙儿瞧着你脸色不大好,又见你明然姑姑端了药来,可是病了?”
太后面上悲色愈浓,只摇了摇头道:“哀家没什么,只不过这两日心里不大舒畅。”说着,神思一恍惚又问道,“对了,刚哀家问到哪儿?”
莫离忧道:“皇祖母问如意去哪儿,孙儿正有话要回禀皇祖母,玄洛公子中了毒,如意带着他去了霞影寺,如意托了孙儿回来禀报皇祖母,省得皇祖母担忧。”
太后眸色动了动,手里不停的捻着伽楠念珠,又睁一节疲倦的眼道:“哀家素闻那玄洛公子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也不知他哪里修来的福气竟得了如意这样好的女子相伴左右。”她略打量了一眼莫离忧又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的事也强求不来,哀家还听说了两国联姻的事,哀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