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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额上流着汗,转头道:“玄洛,你赶紧抱住寂大人的头,压住他的上身。”
寂凭阑一急,脱口道:“我来!”
如意沉声道:“你身体虚弱,力道不够,倘若压不住,拔刀时寂大人身子乱动反害了他。”
如意握住刀柄,正要将参片放入寂良言口里,寂良言的唇却抿着,他感觉自己正走到黄泉之边,只一脚,他整个人就要跌了黄泉再趴不起来,他微微动了动唇,又费力的睁开眼:“如意姑娘,你等会,我……我有话要对凭……凭阑说……不然我怕再也……再也没时间说了……”
寂凭阑只紧握着寂良言的手,哽咽道:“你放心,如意姑娘是在世华佗,你一定会没事的。”
“寂伯父,寂伯父……”如芝强忍着泪急唤了两声,“凭阑说的对,你一定会没事的。”
“凭阑,如芝以后你们要好好过……好好过日子。”寂凭阑拼着力气断断续续说道,“如芝,原谅父亲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原谅凭阑让你受了苦……你是个好姑娘,有你在凭阑身边我也可放心了。”
“寂伯父……”如芝已是泪如雨下,如意也红了眼圈道,“二姐姐,你怎的还唤寂伯父?”
如芝眼光深深切切,她感念的看了一眼如意,她哽咽道:“父亲,凭阑身边不仅要有儿媳妇守着,还要有父亲一起守着,所以父亲你不会有事的。”
“嗯!”寂良言努力点了点头道,“好孩子,若凭阑愿意,若我不死,我自当会守着凭阑。”
“父……”寂凭阑话到嘴边只觉得难以出口,多少年了,父亲这个词早在他的脑海里被洗净了,喉咙口尤如滚着一块大石头,滚的他生疼,他张了张口,这一声父亲好似千斤重似的压得他一阵窒息,终究他喊了一声,“父亲。”
寂良言的眼角霎时间滚出泪来,那泪带着身体的余温和欣喜的意味,多少年了,多少年他都不曾听到这样呼唤,虽然凭阑在前几日就喊了他,可那时的凭阑却不是凭阑,那时的凭阑身不由已,是别人手中操控的傀儡,而如今从凭阑口里喊出这一声父亲,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珍重,他含笑带泪震动的盯着寂凭阑,衰弱道:“凭阑,我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可你这样喊我……我不知道有多高兴……这会子哪怕死了也可瞑目了,还有你娘亲……父亲不想杀她的,可她中了毒生不如死……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我不忍……不……不……我不该那样糊涂,竟然没发现你就站窗外……”
寂凭阑不想事实竟是如此,可父亲从来没有跟自己解释过,不……是他不肯听父亲解释一句,他心里绞痛的厉害,只充满期盼的抬眸盯着如意问道:“如意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事不宜迟,你赶紧拔刀吧!”
如意点了点头,玄洛赶紧抱住了寂良言的头,如芝和寂凭阑死死的盯着如意握住刀柄的手,好似她这一刀拔去,就将寂良言的魂魄也随着抽走了,他们甚至忘了呼吸,两颗心都紧紧提着,如意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众人只觉得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好似那血如火般灼伤他们的脸,尤其是寂凭阑,那脸上心上已是痛灼的厉害,寂良言闷哼一声,人一软,头一歪便昏厥过去,脸色死灰的可怕,寂凭阑和如芝齐齐呼唤道:“父亲,父亲……”
如意赶紧取了止血药撒在伤口之上,又取银针扎入寂良言几大止血穴位,血渐渐不流了,如意又拿了绷带替寂良言包扎了伤口,又伸手搭三指号了号脉搏,虽然极其微弱,但总算保住了性命,她长舒了一口气,只道:“可算没事了。”
寂凭阑和如芝紧悬的心才敢落了下来,又过了两日,寂良言才幽幽转醒,待醒来之时却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他的脸虽然依旧苍白,却始终溢着欢喜之色,沈致远亲上了天云寨来看寂良言,见他醒了,不无感叹道:“寂良言,你可醒了,若再不醒,我找谁商量婚事去?”
寂良言笑了笑,虽然笑的有些苍白却是笑到心底的,他问道:“侯爷,你怎么又上山来了?日后要少来才是,最好别再来了,若让有心人看见不好,到时再牵联到你府上,我心益发难安了。”
如意笑道:“寂伯父,你不用再担心这些了,朝廷的驻扎在山下的兵全撤了。”
寂良言不明所以转过头来问寂凭阑道:“凭阑,如意姑娘的话是真的?”
寂凭阑握了握如芝的手道点头笑道:“父亲,是真的,如芝劝我隐退江湖,我已经答应了她了,我既已隐退,朝廷也不会再视我天云寨……”说到此,他心里一痛,毕竟他做天云寨大当家多年,如今忽喇喇的解散了天云寨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舍,但想着从此以后他要与如芝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心里又欢喜了几分,况且埋在他心里多年的心结已解,他从来也没这样松驰过,他摇头又笑了笑道,“再过两日,就再也没有天云寨了。”说完,他又对着玄洛道,“玄洛,多谢你让天云寨的兄弟又有了吃饭的地方。”
玄洛淡然笑道:“你也不必谢我,要谢也该谢莫尘希,你的人有一半都投了他。”
“世子爷于我天云寨有恩,不管是过去他一心护着我天云寨,还是现在他解了我天云寨的急难,我都应该感谢他,但你还是要谢谢,我天云寨的兄弟也还有另一半不愿意投奔朝廷的,亏了你将他们都安置好了,不然我还真要头疼。”
如意笑道:“咱们如今都成了一家子了,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如芝拉着如意的手道:“三妹妹,这不是客套话,你待姐姐的恩情,姐姐怕是这一生都无法还了。”
如意又笑道:“二姐姐,妹妹不用你还,妹妹只想着你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如今寂凭阑……”如意掩了口又道,“你都称了寂伯父为父亲,我自然也该称寂凭阑为姐夫了,如今姐夫退隐江湖,只与你过自在逍遥日子,妹妹的也为着姐姐高兴,明日大伯父就要来宁西了,想来姐姐的心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寂良听他们所言大喜过望,这是他心头最大的忧虑,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能效忠朝廷,即使凭阑不肯为朝廷卖命,但也不能与朝廷对着干,如今凭阑要隐退江湖,他日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甚至欢喜的开始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回,他摇了摇头又道:“侯爷,你掐我一下子。”
沈致远笑道:“寂良言,好好的要我掐你做什么?”
“我看痛不痛,我怕是梦。”寂良言激动道。
“父亲,不是梦,是真的。”如芝不想幸福来的这样快,她和凭阑经历了这么多事却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凭阑心结已解,父子言和,而寂凭阑答应解散天云寨,莫尘希就飞鸽传书给瑞亲王。
瑞亲王向皇上禀报,皇上不动一兵一卒反添了兵力自然高兴,虽然宗政烨是天云寨的二当家,但天云寨一解散,这二当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皇上看在瑞亲王和莫尘希面上答应放手,寂凭阑又回归寂家庶子的身份,虽然是庶子,沈致轩也没什么反对理由了,沈致远写了一封家书命人快马加鞭赶回府来,沈致轩本以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他看了信,他反倒感念沈致远为他女儿付出的一切,倒在玉凝脂面前自责自己没做好父亲,所以特别回了信,要亲赴宁西商量结婚事宜。
第二日,沈致轩便亲自赶到宁西,将婚期定下,虽然仓促了些,但事急从权,婚事就定两日之后。
两日之后,秋高气爽,风那样轻,云那样柔,天那样蓝,就连鸟儿都发出欢快的叫声,如芝身着一袭大红嫁衣嫁给了寂凭阑,她手中握着红扑扑圆滚滚的苹果,她本该是喜悦的,其实她确实是喜悦的,可世间哪有这样完满的事,她的手心微沁出汗来,她知道他的心里现在还住着两个人,这两天,他虽然没有问过慕容思,可她了解他,从他的眼眸时她就知道他想问她慕容思在哪儿,虽然她知道是情降未解,但难免有些心酸。
一日的繁华喧闹过后,她静静的坐在床边,洞房之夜,明月高悬,秋夜柔软的月光轻柔的洒落下来,屋檐之上落下一片清冷的白光,通天落地的鲛绡纱幔随风而动,任凭月光漫照,轻软的浅金色纱幔上斑斑点点银光,大红喜烛发出“哔啵”的几声响,映着重重花影,却是极吉祥的兆头。
她垂眸只听着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却是他的,透过红盖头,她依稀可以他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她轻叹一声,必是那帮天云寨的弟兄见要散了,想趁着这最后的团聚喜庆之日灌了他酒,她欲掀了盖头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