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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哗然,都直愣愣的盯着上玄洛和孩子,那妇女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身子猛地一缩,疯狂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她抬眸看了看,四周的人都拿鄙视的目光盯着她,她强辨一声道:“这孩子是定淮王的孩子,我是定淮王的侧妃,自然也算得这孩子的娘亲。”
“狗屁娘亲!”人群里忽然有一怒骂了一声,“怕是个不拿孩子当人看的恶毒后娘吧?”
玄洛也不说话,单拿了一块绢帕替孩子拭了脸上的泪水,只伸手指着一个禁军侍卫道:“刚才他可推你可打你了?”
孩子摇了摇头,懵懵懂懂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李伯伯叫我跌倒的,他还说……”
李管家一听不好,脸色气的紫胀,赶紧走到孩子面前,一把抱过孩子道:“你是谁?竟然逼问一个孩子,孩子的话岂能当真。”
人群中又有人叫道:“都道童言无忌,孩子的话才最真。”
百姓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样好看的男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之中,一个个都愣神着盯着玄洛,以为他是误降落凡尘的神仙,打心眼里就带了几分膜拜之色,有人附合道:“三王还没殁呢?这会子跟唱大戏似的做给谁看,当咱们京城百姓全是辨不出是非黑白的瞎子呢。”
那人话刚完,就有个披麻戴孝的人以极快的速度穿越人群,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利刃,利刃沾上雨的冰凉,寒光一闪,直逼玄洛咽喉,众人惊叫一声,玄洛身子微微一偏,那人的剑竟然朝着李管家手里孩子刺去,那人脸色大变,欲收回剑势,可剑势如虹,他竟然一时间难以把控的住。
众人又发出一声惊叫,眼见那孩子就要命丧在剑下,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一枚玉骨扇柄击在剑上,那人手震的一阵刺痛,剑落在地上,孩子躲过一劫。
“好!”有人击掌道,“好快的身手。”
瑞亲王朗声道:“你们这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利用小小孩童,实在太过可恶。”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众人抬头去望,只见雨幕里金晃晃的一片,众人连眼睛也来不及眨一下,就见一道极快的身影略过人的头顶,那人喝道,“可恶的还在后头呢!”
“啊——”的一声锐利的尖叫刺破众人的耳朵,刚刚那个已经自尽身亡的女子竟然起死回生的发出一声惨叫,她整个人突然被人拎了起来,拎的不是她的衣领,却是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她好似痛的难以忍受,双腿在半空在来回不停的蹬着,嘴里发出哭声,“放开我,放开我……”
都穆伦将她重重往地上一扔,指着她轻蔑一笑道:“要死也该真死,这假装的万一装的不好就被人瞧出了破绽。”
众人又是低头一看,才发现插在那女子胸口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原来是柄带机关的刀,哪里还能看到刀锋,那刀锋早已缩进了刀柄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活祭奠竟然是骗人的,是利用百姓的同情之心来愚弄百姓的。
刹那间,百姓愤怒了,瑞亲王下令将这些闹事的人一并捉拿了,哄闹的街上益发混乱了,忽然,冲出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人掳了观望的百姓做人质,瑞亲王下令道:“皇上有令,一切以百姓为重,不可伤及无辜。”他底下的侍卫顾忌着百姓的性命,最终还是让诸多判党逃走了。
一场混乱过后,满大街的都是乌七八糟的被雨淋的湿透的纸屑,灵幡,纸人,还有织满了梵字经文丝缎,丝缎下竟盖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血随着雨水被冲刷殆尽,百姓们一个个惊魂未定,这一场活祭奠立时就成了茶馆里最热闹的话题,人人都道当今圣上圣明,三王被圈禁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三王谋反在先,皇上怎么会将他们圈禁。
说什么皇上容不得亲兄弟欲将所有亲兄弟诛杀殆尽,那瑞亲王不也是皇上的亲兄弟么?怎不见皇上要诛杀瑞亲王,反而十分重用瑞亲王,瑞亲王在捉拿叛党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皇上有令,一切以百姓为重。”可想而知,皇上是个好皇上,瑞亲王也是个好亲王,只要不动那些谋反的歪心思,皇上待自己的亲兄弟还是极好的。
人们讨论的热烈,个个谈的是眉飞色舞,而身在正安殿的皇上却怒不可遏,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阴郁来回在正安殿遗踱着,只觉得对三王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只气的脸胀红,“啪”的一声,他一掌击在案几边上,冷硬的案角击的他掌心一阵钝痛,他微蹙了眉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阿胤,你说他们这不是在逼朕么?”
“皇兄,今日幸亏有玄洛叫他们露了原形,不然这形势还真说不准,他们这一闹,就是想逼着皇兄不能暗中处死三王,不然皇兄必落下了诛杀兄弟的罪名,失了民心。”
“阿胤,就是如意喜欢的那个玄洛?”
瑞亲王点了点头道:“正是他,他与如意早生情愫,沈致远马上就要回府,到时皇兄就可以为他二人赐婚了。”
“赐婚?”皇上眉头拧到一处,“阿胤,他一个病秧子娶了如意,岂不是毁了如意的下半生?朕可是听说他得了不治之症的。”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瑞亲王轻吟道,“皇兄,你是个性情中人,自然知道这诗的意思,你既答应了如意不会强求于她,又何必令做他想,其实玄洛他……”
“玄洛……”皇上正欲问话,忽见高庸急急的跑进来回禀道,“皇上,刚从宗人府传来消息晋西王要死要活非要见皇上,还扬言说皇上不见他必要后悔一生。”
皇上脸色气的铁青,老五这会子竟然要见他,也好!他就去见一见这撕不动嚼不烂的五弟去,他冷笑一声道:“朕倒想看看他还有何话可说。”他阴着脸,忽又问道,“那老五可闹着要见太后了?”
高庸摇头道:“倒未要闹着要见太后,只说在临死之前想见见皇上这个亲哥哥一面。”
“亲哥哥?”皇上冷笑一声道,“阿胤,你听听,他何时把朕当作他的亲哥哥了?”
“皇兄,你何必再去见他,到时又要生一场闷气。”
“阿胤,他毕竟和朕一母亲同胞,朕若连他这临终的小小的遗愿都不肯,想来太后知道了必会伤心吧?就算太后不说,朕知道日后太后必会怨怪朕。”
“皇兄,老五若顾忌着太后就不该这么闹,只是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他的主意,他和老六,老七被圈禁在宗人府,根本无法递消息出去,这件事兴许还有别人在背后操控,昨儿个尘希还派人递了消息,近日戴综与慕容剑秘密会面,二人正商量着什么大计划,莫不是这场闹剧就是他们的大计划?”
“阿胤,这虽看着是一场闹剧,若闹的好,朕便失了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有些事往往就失在一些细枝末节上,这一招看似胡闹胜算却大,想必那会子已有不少百姓在怀疑朕是个暴君了吧?”皇上的眸光些黯然,他咬了咬轻嗤一声道,“只可算他们演的再好,天也不助他们。”
“皇兄才是天龙天子,天岂会助这些心怀叵测的乌合之众?”
“阿胤,你再命尘希去细细打探,看看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宗政无影雄居北方,这番被他逃脱,始终是朕的心腹大患,这次活祭奠事件说不定他也有份参与,若果真如此,朕必要派兵剿灭他们。”皇上说完,那目光越来越森然,浑身罩起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他恨恨道,“朕现在就去见他,去见见朕这个‘好’五弟。”
皇上拂袖而去,宗人府宗人令率一干官员差役乌压压的百余多人跪迎皇上,宗人府大门两侧有皇上亲带的侍卫按剑挺立在门前守卫,淙淙大雨下,刀枪林立闪灼着森冷寒光。
皇上只带了两个贴身御前侍卫去见了晋西王,当那一扇斑驳陆离的沉重大门发出近乎痛苦的呻吟声被打开时,迎头就撞见一行雀鸦从半空中飞略而下,发出“呱呱”几声叫,又飞的远了。
院内多年不曾修缮过,到处都是剥落的颜色,被雨淋湿的枯叶,那正中间两根乌黑的柱子上依稀可辨雕着两行金漆大字,只因年代久远,那字早已看不清了,这里到处都是阴森而潮腻的萧杀之气,似乎连这里的树,这里的鸟,乃至这里看不见的小虫儿都被镀上了一层恐怖而昏暗的阴影。
晋西王听到声音并不为之所动,只安静的待在屋子里低着头一遍遍的写着什么,皇上缓缓踱进屋内,那屋子竟然连个门都没有,窗户早已破旧只剩一圈漆黑的窗棂,冰冷的风从门里窗户里肆意的灌进屋子里,吹的那一张张白纸发出哗哗的声响。
皇上抬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