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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眼中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团轻松,她拂了拂胸口道:“究竟是哪个沉不住气儿的,这么慌脚鸡似的连事情都还未弄清就跑回来禀报哀家,不过也好,在皇帝临行前,哀家也曾叮嘱过若有一丝风吹草动,只要有关帝后安危就必须加急禀报哀家,如今就算他功过相抵吧,不需赏也不需罚。”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传话儿。”康公公连忙退了出去,及至出了殿外门赶紧拂了拂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又长叹了一口气。
转眼之间,太后便恢复了平静,除了那红肿的眼睛以外,她脸上的泪痕也未消尽,明然赶紧打了水来,如意亲自拧了干净洁白的巾子替太后净了面,太后柔和的拉住如意的手,那手里还残留着丝许潮湿:“如意,你说皇帝没事,皇帝果然就没事了,想不到你的话这么管用,不亏是我天纵国的福星。”她说着,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哀家年纪大了,怎么倒益发沉不住性子了。”
如意心中有了几分冷然,皇帝没事,她又成了天纵福星,倘或皇帝有事,或许她这福星马上就会成为灾星妖星,所有荣宠不过是一夜之间就瞬息万变,不过也唯有这瞬息万变的荣宠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利器。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些离奇,回报消息的人连片刻光景都未等,若这人心内还有一分成算,必不会这样冒然回宫禀报太后,要知道这样的消息足以唬的太后寝食难安,这样大的消息未经证实就迫不及待的传递回宫里,若非偶然,那就必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故意为之的后果就是令太后对自己产生怨由,毕竟皇上离宫之事与自己的谏言有着莫大的关系,皇帝出了事,太后必定认为她沈如意就是始作俑者,能这样谋划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可太后是皇后背后最大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若太后唬出病来于皇后又有何益处?
仿佛这背后隐着某种让人看不见摸不透的线,在线的那端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了一切,难道皇后已恨她恨到不顾太后生死的份上了,若不是自己抢救及时,太后厥了过去很有可能就再醒不来了,太后一死,整个厉家的势力也会随之崩塌,皇帝再也不用有所顾忌,立时就可以废了皇后,一个阴谋到最后必然会有个受益者,通常那个受益者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皇后又能从中受到什么益处,只除了皇后,她再想不出这深宫之中还有谁这么想致她于死地的,宁采女倒是有,可她没有这本事。
如意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只抬眸笑了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后太过在乎皇上的安危,别说太后了,就连如意听闻皇上和皇后失踪的消息时也是唬的心惊肉跳,连如意尚且如此,太后待皇上母子情深,自然更要唬着了。”
太后紧紧执了如意的手道:“你这孩子是个细心聪明了,刚哀家有些话可伤着你了?若伤着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如意略有感慨,眸子里隐有泪光微微闪动,只泫然未泣:“太后贵为咱天纵国最尊贵的女人还同如意说这样的话,如意实在感念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意得蒙太后和皇上垂爱再不敢奢求太多,只想求着太后和皇上平安无事,有一句诗说的最好‘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太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不过是慈母的一颗赤诚之心,如意岂会有伤,即使有伤,也是感伤,若如意的娘亲还在,也必定会如太后待皇上一般的心来待如意……”说着,她忽然起身跪了下来,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道,“请太后恕如意冒犯之罪,如意一时口不择言竟拿娘亲来与太后相比,如意……”
太后连忙弯下腰,见如意眼中盈着泪光,那点点泪光虽未落下却更显得令人怜惜,她扶了如意道:“天下母亲疼儿的心大抵都是一样,你这孩子又何必这般,莫不是你要同哀家生分了?”
如意复又乖巧的依偎在太后身边,只撒着娇低低道:“就算太后要和如意生分,如意也不愿和太后生分,在这宫中如意只把太后当亲人般看待,除非哪一日太后嫌弃了如意,不要如意在身边服侍了。”
太后见她娇憨十足,脸上涌起喜意与怜爱,她刚才那样问不过就是想试探如意心中是否存了什么不该有的疙瘩,如今听她说的这样情真意切,她心底不由的又疼又爱,只笑道:“到时就算哀家想留也留不得,左不过撑个两三年,你总是要嫁人的吧?一想到它朝你要离宫,哀家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如意笑道:“那如意就一辈子黏着太后可好?”
太后摇头道:“女人的青春年华也就那么短短几年光阴,哀家既然一心疼你,怎能忍心叫人辜负了好时光,到时哀家必会为你指一门好亲事,让你荣宠之极。”
如意心底微凉,太后所谓的好亲事却并非她心中所想,她婉转笑道:“如意渴求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太后蓦地一怔,望着如意默然良久,曾经少女时期的她也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渴望,在她踏入宫中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这渴望永久都只是渴望,哪怕她曾经报有那么一点点幻想,想着先帝会独爱她一人,可是那幻想终归是要破灭的,先帝对她的荣宠不过是一片凉薄,恩爱情,似流水,一去不复返,其实这样凉薄的情意也好,至少她对先帝用蛊毒的时候没有迟疑,没有后悔。
可为何午夜梦回处,她心底那份莫名的痛楚从不曾忘记过一分一毫,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痛楚益发蔓延了,乃至于她饮了带有黑线虫的水便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是如意,怕是此刻她也不会再坐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了吧,想着,她意味深长道:“如意,这世间难得一人心啊!”
“太后,如意总要试试才会甘心。”如意想要笑,有滴泪却静静落了下来,而她的心里却是复杂酸苦的,她的笑她的泪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唯有在玄洛的面有,她的笑她的泪才能是那样的真。
太后脸上露出微微苦笑,感情的事不亲身经历过难以体会,她不相信如意真的会遇到什么一人心,就算能遇到,她也要在她遇到之前指一桩她认为最两全的婚事给她,不过还有六七日就是太子妃的临盆之日,到时她就可以直接跟皇帝提起,想来皇帝也不应该会反对,可即使如此,她心底仿佛还是压着一块石头,自打程门立雪的典故被太子说出之后,皇帝待太子的心冷了许多,反而近日对离忧看的很重,这立太子废太子不过是皇上转念之间,皇上看重如意,亦肯听如意的谏言,如意嫁入东宫于太子有益无害,只是阿醒,她想着又觉着有些头疼了。
望着窗外,霞光褪尽,却是雾沉沉的一片荒芜,太后拿手替如意拭了泪唏嘘一声:“你这孩子,有时候却有些傻气。”
如意收了泪意淡笑道:“能在太后面前傻气一回是如意福气。”
太后笑道:“真真叫哀家连你这份傻气一并喜欢了。”
如意只安静的俯在太后身上,又闲闲的与太后聊了会子,见太后似有疲倦之意,忙命明然服侍太后在榻上闭目养会神,兴许是一大早的闹的太心焦了,如今却虚脱的累了,如意出了寝殿大门,见康公公正打着拂尘来回不停的在廊上走着,又指派着宫人将新进贡的菊花摆入好,见如意走了过来,康公公立马笑脸迎了上来道:“太后她老人家没事了吧?”
如意笑道:“没事了,太后听闻皇上和皇后安然无恙的要回宫,那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这会子太后累了在屋里正休息着。”说着,她顿了顿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幸好皇上和皇后未伤及一分,不然不仅太后,就连我也要唬个半死了。”
康公公眼珠子转了两转,无尽叹息道:“可不是嘛!今儿一早可把老奴唬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幸好皇上吉人天相,倒是皇后……”
“皇后娘娘怎么了?”如意故作焦急之状。
“跟郡主说了也无妨,刚老奴未敢回禀太后就是怕她老人家又急出个好歹来,皇上和皇后在避祸的时候皇后为护着皇上硬是为皇上挡了一刀,听来的人回话说,皇后的背上被刺客一刀砍下,连骨头都差点被砍到了,幸好未伤及性命,只要回宫来养着,过些日子就可大好了。”
康公公自顾自的说着,如意所有的疑惑好似找到了一点点头绪,皇后以命相博,必会换得皇上的回心转意,这招苦肉计果然使的够狠,皇后还是得益了,以伤来换回皇后之位的稳定也是值得的,虽然说女子的容色很重要,但到了皇后这个年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