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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皇上已经审清了,是宁采女想要加害娘娘的。”
“哦?”卫妃淡淡道,脸上却没有该有的神色,她在皇上面前表现的那样急迫那样的愤恨,如今听说是宁采女反倒云淡风轻的好似压根就没听见一般,她顿了顿又挥了挥手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里有福瑞郡主在就行了。”
如意心里虽有怀疑,但也不能就这样直接戳破,她只柔声道:“娘娘大可放心,孩子已经安然无恙了。”
卫妃眸色里隐着几缕伤痛,脸上露出一丝微带苦意的笑道:“劳烦福瑞郡主了,既然皇上已拿住了宁采女,本宫也可放心了,现在本宫已然没事了,福瑞郡主还是回去照看皇上吧!皇上的身子比臣妾要紧多了。”
“娘娘果真是个细心体贴的,都这会子了还这么的惦记着皇上的身体。”说完,她起身亲自捧了一碗阿胶糯米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卫妃,卫妃似有动容之色,只安静的吃着,果然普通的粥经如意一调制就多了几份味道,吃在嘴里又香又糯,如意喂完又拿着一方碧色绢帕为她拭了嘴边沾着的一粒细碎的糯米,她笑了笑道。“若论体贴,谁都没有福瑞郡主体贴,除了我身边贴身的宫女儿,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喂过我吃粥。”
如意淡笑道:“娘娘若不介意,以后可以叫我如意。”
卫妃唇角上扬,露到一丝欣慰的笑来,轻轻的唤了一声:“如意。”
如意应了一声,卫妃摆了摆手命众宫女退下,忽尔转过脸来又问道:“倘或我的孩子保不住,不知皇上可会怪罪如意你?”
“倘或是之前娘娘的孩子保不住……”
如意话未完,卫妃笑着道,“你叫我唤你如意,你怎好好的唤我娘娘,我比虚长了你几岁,你唤我卫姐姐可好?”
“好!”如意笑了笑道,“倘或之前卫姐姐的孩子保不住,皇上未必会责罚如意,但现在卫姐姐母子的性命皇上皆交给了如意,若再弄出个好歹来,如意也无法跟皇上交待。”她说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卫妃,又伸手拉了她的手道,“如意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我已姐妹相称,但说无妨。”
“娘娘是否真心相保住孩子?若是真心,如意拼尽力也可保卫姐姐母子平安。”
卫妃愕然,心里已经明白如意话里所问之意,她本也不想拖累了旁人,自打被杜凝雨暗害了一回,她再不相信任何人,但为了在宫中生存,为了护住腹中之子,她唯有讨好太后,获得太后庇佑,太后因着她有了身孕也分外的看重她,这本是件好事,可近日,她越发寝食难安。
她曾经那么渴望自己能生下肖其卫的孩子,可不知什么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的不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她甚至开始害怕这个孩子会生下来,她惊惧的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想肖其卫的时候越来越少,想皇上的时候却越来越多,曾几何时,那个让她万分憎厌的皇上,那个她本以夺走她爱情与青春的皇上已悄然驻进她的心底。
或许是深夜里他憔悴着面庞还不忘专注的批阅奏章的时候,或许是她偷眼瞧见皇上望着绾妃的小像黯然伤神的时候,又或许是他曾经拿着温暖的手轻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的时候,那时她在想,若腹中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就好了。
原来一个人一生中会先后爱上不同的人,原来所谓海枯石烂的爱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发生变化,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包括她对肖其卫的爱,也渐渐开始被另外一个男人所替代了。
那日杜凝雨来瞧她,她本来是不想见她的,只是她一唯的哭哭啼啼的说她也是被别人利用了,当时她想着这个杜凝雨这样的害她,如今还敢大胆的跑到她宫里来哭闹,想必是对她腹中的孩子起了什么歹意。
她倒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她进来后跪在地上口口声声喊着她说:“妹妹,姐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她只管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听的心里发烦,只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自己累了。
她假寐的闭了眼,杜凝雨只跪在那里好久好久,后来她又轻声的叫了自己:“妹妹,姐姐走了。”她没有回应。
杜凝雨趁她不注意,暗中将自己卸下来放在妆台上的白籽玉蝉手链调换了,她不是不知道她想要毒害自己腹中的孩子,正好,她也不想要这样孩子了,于是她顺水推舟的戴上了白籽玉蝉手链,只静静的等待着孩子死在自己腹中。
她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残忍,可这孩子若真的生了下来,万一长得不像皇上,像肖其卫怎么办,杜凝雨和皇后本就怀疑她的孩子,到时不知又会兴起什么风浪,说不定施计来个滴血验亲,到时她又该如何解说。反正杜凝雨是铁了心的要害她,不如趁此机会既能治了杜凝雨,又能为自己解了心病。
她本就是孤身一人,不害怕死亡,可她害怕皇上,害怕看到皇上震怒而失望的眼神,因为她爱上了他呵,她狠着心肠等待着,谁知最后一刻,皇后将如意带了过来,她的孩子保住了,而她却不知以何种心情对待了。
可若此时她若再强行打掉孩子,对如意对自己都不好,如意既然已猜到了真相却未揭发自己,可见她并不想加害自己,想了想,她问道:“如意,你说一个女人爱上两个不同的男人,这个女人是不是很坏?”
如意这下终于明白卫妃为何不想留住孩子,想必她是爱上了皇上,本来她也怀疑不上卫妃是故意不想要孩子的,但那日太后赏赐卫妃白籽玉蝉手链时自己就在旁边,因为当时卫妃不小心将手链掉落在地,摔坏了一个角,好在那角极细微,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太后当时就变了脸色,本想发怒,卫妃却笑道:“太后,您可是给臣妾送了道保护母子平安的平安符了。”
太后疑惑道:“哀家明明赏的是手链,怎好好的变成平安符了?”
卫妃恬淡一笑道:“这手链碎了一个小角,可不就是碎碎平安了么?这样臣妾和腹中的孩子儿都得了平安了,太后送的岂就是护着臣妾和孩子平安符了?”
太后脸色变霁,只笑道指着卫妃道:“哀家倒不想原来你的小嘴是这么伶俐的。”
太后的不快被卫妃三言两语的就化解了,可见她是个心思聪颖细密之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手上戴着手链时被人换过的,况且她那样重视孩子,吃穿用度无不小心万分,怎会忽略这贴身戴的手链,兴许是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她原也只是私心揣度,不想卫妃问出这番话,她只低头沉思片刻道:“佛说‘万法缘生,皆是缘分’,只要你付诸真心便没有什么坏与不坏的,但若你爱的人不能爱你,你也无悔么?”
卫妃点头道:“无悔。”
如意握住卫妃的手道:“既无悔,就握住眼前所拥有。”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卫妃略微有些迟疑,最后只轻轻道,“不是他的。”
“卫姐姐若真心不要想,如意也不会阻拦的,只是这件事需得从长计议,怕这怕皇上审问了杜凝雨,杜凝雨又说了什么话,说多了,男人总是会疑心的,况且皇上还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在是权谋和争斗之中浴火而生的男人,猜忌之心总会寻常人重些。”
“你肯帮我,就不怕有朝一日事发会害了自己?”
“这宫里的女人是谁不是如履薄冰的,若只是一味的怕事,也未必能保全自己。”如意哑然笑道,“卫姐姐,你说是不是?”
卫妃略略沉吟道:“其实你可以不必踏入这个火坑的,皇宫就是最见不得人的地方了。”
如意叹息一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和苦衷,如意也不能例外。”
二人又说了会话,皇上身边的乔艳艳忽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又冲着卫妃和如意行了礼道:“福瑞郡主,师傅叫我来寻你,说皇上有事要宣召你呢!”
卫妃心里一惊,连忙道:“如意,你快些儿去吧,我这里没事。”
如意却有些担忧,皇上本把她留在卫妃身边,这会子忽喇喇的将她叫走,莫非是杜凝雨真说了什么。
乔艳艳在前面一路跑着,如意唤道:“艳艳公公,你这么急做什么?”
乔艳艳回头一笑,尖细的声音响起:“哎哟喂!不瞒郡主,奴才传过话儿还要赶着去……”说着,他搓了搓手道,“小念子那里已经摆好的赌局,奴才前两天输了好多银两,今儿可要连本带利都羸回来了。”
如意一听小念子名字微微一怔,最后只笑了笑,又走了会便回到了正安殿,冬娘和莲青都先回了忘忧阁,她见皇上只穿着一件玄色江绸面袍,正静静的坐在蒲团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