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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引到三妹妹身上,她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老太太见如芝脸色不对,以为她是被大夫人唬着了,毕竟有哪个女孩儿家见到这种事不害怕的,反正她也活不长了,这慕容湘兰已大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那封信必不能叫她夺了去。
目前事态紧急,谁知道那慕容湘兰回不回发了疯再折返过来,她需得趁此时机将一切事情都交待给如芝,她已命人去找伯晏,大夫人再狠,那心里头对伯晏总存着一份真情,二丫头若有伯晏拼死护着,想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只等二丫头入了宫,那慕容湘兰就算再厉害也是个纸老虎。
她怕只怕伯晏不会拼死护着二丫头,倒会拼死护着那个青楼里头的小贱人,但此事也顾不了那么多,她颤巍巍的喊了一声:“白桃……”
白桃脸色煞白,手捂住胸口,疼的满头是汗,屋外还有侍卫在把守,就连老太太的屋子里还添进了两个侍卫,她一个小步急跑心抽痛的差点提不来气:“老太太……”
老太太深知有些话不好说,这屋子里大夫人的眼线,那两个侍卫倒像个铁桶般的挺在那里,她冲着白桃眨了眨眼,又拿眼看了看如芝,冲着她努了努嘴。
白桃明了,老太太这是告诉她将信交给二小姐,只是她也不敢明说,毕竟二小姐不知道信的事,她若要解释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她回头看了看两个侍卫,浑身一抖,如芝见老太太面色青灰,赶紧倒了一盏茶来服侍着老太太喝下,老太太冲着如芝又眨巴眨巴眼,又道:“你刚写了什么让慕容湘兰那死贱人看的?怎好好的她就说了那些话,什么死了也要让人唾弃?”
如芝叹道:“不过就是按照她的意思,将今天的事描补描补写了给大夫人,老太太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应该怎么以写才能让大夫人觉着咱们有把柄捏在她手上,她好拿信掣肘着咱们。只是我不明白,她临走时说的什么信?”
老太太眼横了横,咳了一声,想伸手指那手也动不起来,只急着怒看着白桃,白桃赶紧拿了一个小木匣子走了过来又取了一枚栓着红绳儿的金锁交给了如芝,老太太又道:“这东西原本也不值什么,只是今日被那个贱货一闹,我顿觉活的憋屈,还不如死了干净,这金锁是我小时候一直戴着的,如今就送给你把,日后你也好留个念想。”
老太太深怕如芝不能明白,只叹息一声低低道:“她有咱们的把柄,咱们也有她的把柄,况且你刚写的东西是被她逼着写的,就是拿出去也不会叫人信服,而我却能致死她慕容一族,这会子她派这些个冷鼻子冷眼的狗奴才守在这里,不就是想盯着咱们,哼!她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我还真不怕她了,我死了也就罢了,只可惜你大好的年华,唉!人至将死,反想起过去许多事,我那可怜的妹子就葬身在那废园,这会子我怕是要去陪她了,都怨我这么些年也没好好的派人将她屋子收拾收拾,如今都倒了大半了。”
如芝听老太太说的悲泣接了金锁,眼圈儿一红,鼻子一酸流下泪来道:“老太太何苦说这些话,老太太必会长命百岁的。”
老太太淡淡道:“我这身子骨本就不行,如今更不行了,何况生无可恋,活到老反被媳妇骑在了头上,我虽平不下这一腔怨怒,但也无甚办法,死了就干净了,省的受这些零碎气儿。”
白桃那眼里的泪早湿了整个脸,风过帘动,卷起淡淡烟雾,屋内缠枝牡丹翠叶薰炉内宁神香气氤氲迷蒙,两个侍卫见她们竟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也只干眼瞪着,白桃早哭的跪了下来,扯着老太太的衣袖道:“老太太,你如今还有二小姐,千万不可说这些丧气话,得意了那些个小人。”
老太太伤心道:“这会子说这么多已是无益了,我只记得当年妹妹院子里有一株青松树,哎……如今物是人非,有谁能像树木儿那样长年青茅不衰的。”
宁神香带着淡淡热气,屋子里虽然有风,但却闷热的很,天空似乎要下雨,蒸腾着室内供着的青翠盆景要滴出水来,白桃哭道:“二小姐,当年老太太和秦姨娘是亲姐妹儿,关系比起你与三小姐往日的情分也不减什么,只可惜秦姨娘死的早,老太太为着这份姐妹之情只拼力将二老爷拉拔长大,还让他世袭了侯府之位,如今就算真的死了也对得起死去秦姨娘了。”
老太太脸上肌肉微微一颤,郁然叹息道:“二丫头,你可明白我的苦心了?”
如芝见她忽喇喇的拿了把金锁给自己,又提起废园青松,莫不是与那封信有关,她疑惑的点了点头道:“老太太一片苦心孙女明白,虽然孙女与那沈如意关系不复从前了,但二叔还是对老太太极为孝顺的,也不枉老太太费心费意培养了二叔一场了。”
老太太以为如芝还未明白,额上急的全是汗,她又道:“若寻无归处,只在青松下。”
如芝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又眨巴眨巴眼睛,白桃缓缓起了身又倒了两杯茶,端着朝着那两个侍卫走去,脸上陪出笑来道:“二位辛苦了,天热的很,二位喝些茶解解渴。”
“咣当”一声,两个侍卫将白桃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怒喝道:“滚——”
就这一瞬的档口,老太太用极轻声音对着如芝说了四个字道:“把柄,金锁”
如芝已然明白大半,冲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眸子。
她在等待慕容湘兰再来寻她的晦气,可她却未料到今晚慕容湘兰再未能寻到她的晦气。
……
晚晴阁内喧杂吵闹,大夫人带着人直闯而入,如意命众丫头秉烛开门而待,见大夫人来了,她缓缓走了出去,站在屋门前,明亮的灯火照在大夫人脸上红的似要烧灼一般,如意冷哼一声道:“你敢公然闯入我的屋子?”
阿日阿月守在两侧,各自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心内暗自想到好多天了都没得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如今这该死的大夫人自个上前来送死了,她必要打的她连她爹妈都不认识了,只是如意一再叮嘱,万不可落人于口舌,让她们听命行事,不然这会子早冲上去削了那大夫人的嘴巴子了。
冬娘和莲青则抱定主意守着如意,她生她们生,她死她们死,不过她们知道以小姐的聪慧,今晚倒霉的必是大夫人,所以心内并无半点恐惧。
大夫人眯着盯着如意,只见她着一身拖地烟笼玉色旋花纹的百水裙、那花纹极淡,只淡得看不清,好似云烟般罩着,一双清眸蕴着不容逼视的冷光,手里拿着把织金美人象牙宫柄扇,正轻轻的摇着,姿态闲定,在静静的站在廊檐底下,不怒自威的模样。
那模样却让她想起南宫晚,那南宫晚也曾是这般的貌美如花,美的也是这般的不真实,只是南宫晚温婉,而沈如意于温婉之余透露着一种骇人的戾气,她竟看的生了心慌之意。
她绝不能允许自己害怕,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直接杀了了事,等杀完她回去取了信毁之再杀了沈如芝那个贱人,她以死谢罪,带着她的萱儿一起去死,到时看还有谁敢治了她欺负了萱儿,就算要治要欺负,她和萱儿都成了死人,有甚可怕的。
她下定决心死也要带着萱儿,她无法想像自己不在日子,萱儿会受怎般折磨,与其这样不如拉着这两个贱人陪葬了她们母女,萱儿也就死而无憾了,她也算尽了她做母亲的责任。
她冷哼一声道:“下流作的种子,跟你娘一样都是贱人,今晚我就要杀了你这贱人来与我的萱儿陪葬。”
“呵呵……”沈如意轻笑一声道,“贱人在骂谁?”
大夫人不加思索道:“贱人在骂你。”
沈如意讥讽道:“果真是贱人在骂我,你那宝贝女儿是自寻死路与我何干,说起来她残了她瞎了一只眼都与你这做母亲的脱不了干系。要杀也要先杀了你自己。”
大夫人不想反遭了沈如意一顿抢白,自己一不设防反倒成了贱人,她直指如意道:“论口头子利害我争不过你,今晚也不必去争,若不是你,我的萱儿怎么到这般田地?”
“哈哈哈……”沈如意只觉着好笑,她停住扇扇子,只纵声一笑道,“她跛了腿是因为你弄来了火蚁,让她中了毒,她毁了脸,是因为她嫉妒别人没跛没残,所以想毁了别人,谁曾想天理照彰,她毁的是她自己,这所有的事,若不是你和她作茧自缚又怎会发生。”说完,脸上忽收了笑意,蕴着三九寒意,只淡淡道,“你先闯入康仁阁欲杀老太太和沈如芝,后又来我晚晴阁想杀人,你当这天下是你慕容家的,想杀谁就杀谁,难道竟没个王法不成?”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