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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我与大姐姐一向不甚亲厚,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亲姐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才特特的去求了三妹妹,她连看都没看就说治不了,枉她平日里跟我说亲道热的,关键时候她却不答应我了。”
“你这傻孩子,你三妹妹恨你大姐姐恨的什么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多亏着你护着你大姐姐,才不至于让沈如意暗害了萱儿,如今萱儿出了事,她还肯出手就怪了啊……”老太太抹了一把鼻涕又延道,“素日里我劝你的那些话,你还不爱听,如今可知道她是个冷心冷面的了吧?”
如芝哭道:“再怎么说三妹妹待我却是极好的,她不过是对大姐姐冷了心罢了。”
“你叫我说你什么了呢?”老太太紫胀着脸道,“她一个在人府里若没个臂膀如何能行事,你不过是傻气给她白做了臂膀而已,她弄个两个鬼丫头在你身边,不就是想监视着你,你还真以为她待你好啊。”
“不——”如芝摇头哭着道,“我不信三妹妹会骗我,兴许是刚才我太急了,这再回去求求她。”说完,就要走。
“二丫头——”老太太呼唤了一声,却见如芝已经风一般的跑了,她又唤了一声道,“白桃,派个人去晚晴阁盯着。”
如芝风一阵的跑到晚晴阁,一进屋门就哭道:“三妹妹,刚刚是我太急了,不该那样大声跟你说话儿。”
如意的脸微微冷着:“姐姐的心里有大姐姐我不怪,毕竟你们才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但姐姐不怪强求妹妹去做任何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素日里大夫人和大姐姐是怎么对我们了,你又何必拿这热脸贴人冷屁股去。”
冬娘劝慰道:“二位小姐一身都好,这会子犯不着为了别人反生了嫌隙。”说着,又将头转向如芝道,“二小姐,你也别怨怪三小姐,三小姐医术再好也是有限的,大夫人是慕容家的女儿,什么样好的名医请不来,何况就算三小姐肯去,大夫人也未必肯让三小姐治,这不是没事找事做么?”
“姑姑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平日里在三小姐跟我家小姐多么亲厚,怎么就不能为了二小姐试试?若真贴了那冷屁股再说。”沁夏很是不愤道。
如意脸变了色,朝着如芝扬了扬脸道:“二姐姐,你也不必多说,妹妹只有一句话,我犯不着害大姐姐,也犯不着救大姐姐,况且就算我有那心也没那力。”
如芝嗫嚅着唇道:“三妹妹当真不愿试一试么?”
“二姐姐,这会子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如意无比怅然和失望的挥了挥手,便回身走了,如芝眼里含着泪,摔门而出。
……
康仁阁老太太正听着白桃回复,派去的人已经一五一十的都跟白桃汇报了,老太太只沉着眉听着,良久未说话,白桃道:“老太太,你说这二位小姐是真闹还是假闹?”
“连我也辨不清。”老太太缓缓道,“不过如芝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外表看的刚强清冷,其实内里是个心软的,不然往日里她也不会护着我和萱儿了,如这次为了萱儿跟三丫头生了嫌隙也是有的。”
白桃点了点头道:“也是,奴婢细想了想,二小姐和三小姐若是假闹也没个意思,难道她们还有什么可图谋的?”
老太太再猜不到那封信的原因,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丝机会,她吩咐了白桃一番,那白桃笑了笑领命而去,老太太想着如意和如芝终于有了嫌隙,心里自然有些高兴,可一想到沈如萱毁了容,那心里极不是个滋味。
如今自己跟大房媳妇闹的不像样,自己也不能派人将她抬到盛园去看萱儿,就算她去了必会遭大房媳妇抢白,那个贱货像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炸,她现在也经不得她三番四次的闹了,这身子眼见一日不似一日,她需得安排好一切才能离开这令人眷恋无比的人世。
她边想着沈如萱,那沈如萱正好就醒了过来,透过右眼的缝隙,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她努力的想要睁开另一只眼,任何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再强行去睁,脸上好似被什么东西绑住似的难受。
“萱儿,你醒啦?”大夫人将头凑了过来,满脸憔悴。
“母亲,我的眼睛怎么了?”沈如萱咬了咬牙,却发那下嘴唇处被咬的痛的差点让她惊跳起来,她伸手就要去摸,右眼的透出的光亮让她看到她的只手,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手上却被包扎了起来,她一惊,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扯去那些裹缠的纱布,大夫人一把按住她道,“萱儿,你手上上了药,千万别动。”
沈如萱忽想起昨晚之事,彻骨的寒意直逼上头,绿矾液体,那些绿矾液体溅了出来,溅到了她的眼睛,溅到她的脸,她亲眼看见那绿矾液体将那手绢子烧烂了,那她的脸,她的眼睛,不!不能!不可能!
她将薄被一掀就要下床,唬得大夫人连忙道:“萱儿,你要做什么?”
“镜子,镜子,我要镜子……”沈如萱右眼崩出执着而惶恐的光,满头秀发湿哒哒的披散在后脑勺上,昨晚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过了一夜竟然都未干,一夜之间,她浑身流淌的虚汗都要把那床都浸湿了,慧晴一趟趟的不知替她擦了多少次身,因着大夫人审问清楚,弄绿矾之事是自己女儿暗自交待季嬷嬷的,与她人毫无干系,她虽然痛恨沈如萱的不懂事,但怎么着沈如萱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成了这副惨样,又瘸又瞎了一只眼,还毁了脸,原来好看精致面孔都成了满脸的麻子坑,她再也不忍责骂她。
“萱儿,你要镜子做什么,赶紧躺好了!”大夫人伸手按住了沈如萱,又喝道,“人都死啦,还不滚进来。”
“镜子——”沈如萱突然用了一阵猛力将大夫人的手一把甩开,大吼了一声,人直接就坐了起来,一只右眼突了出来,由于她眼睛本就长得又圆又在,如今这样一瞪倒好像要掉下来似的,她那一声嘶吼直震的大夫人愣了神。
“快,快拿镜子来!”大夫人知道她的女儿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毁了容了事也不可能瞒得住,何况现在的沈如萱情绪极不稳定,若不给她镜子,她立马就能跳下床来,那条腿已经折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才刚长好点,再弄折了可就连那整个脚都要保不住了。
“哦!”慧晴答应一声,赶紧去妆台前拿了一面海棠花螺钿镜,沈如萱急不可耐的一把夺过镜子,一照,左眼上,脸上缠满了白色纱布,她看不清自己的脸,她拿住镜子的手往后一抬就要解开纱布,大夫人又道:“萱儿,千万不能解,脸上还上着药,万一……”
沈如萱瞪了一眼大夫人,冰冷的眼里滑过点泪珠,她哑着嗓子道,那声音却缥缈的不实:“万一什么?母亲,你说万一什么,难道你还想一辈子都不让我见到我自己的脸,脸是我的,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大夫人还想再说什么,那沈如萱已迫不及待的解开了纱布,嘴里叽里咕噜着:“我是京城四美,有谁还能比我美的,就算我的腿跛了,我的脸也必是好看的,那时侯我去慕容府参加诗会有多少夸赞我美貌,我必定还是那个我,半分也不会变得,不会……不会……”
大夫人眼睁睁的看着纱布一层层被解开,她心内明白,其实她早在沈如萱跛了一条腿之后就明白,萱儿此生算是毁了,如今她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她,就算她上赶着要嫁给平南王,恐怕那平南王也不会娶了吧!
当最后一道纱布落下,沈如萱右眼里迸射出的那一点点的希望已全部破灭,这是怎样的一张脸,过去她嘲笑沈秋凉是个画皮怪物,她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如今她可不也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了么?那是一张血污脏乱的点,脸上长了许多坑洞,坑洞周围撒着白药,那药已被被脓水浸的单留下一丝细微的白边,左眼上下眼皮粘在一处凹陷在那里,眼眶,她已经找不到眼眶了,恐惧,害怕,愤怒,怨毒,绝望种种表情尽显在她那完好尚存的眉间,这哪里还是过去那个娇滴滴的县主,哪里还是走到哪儿就放光的京城四美,就算她成了不祥人,就算她跛了腿,她的美貌都还在,如今竟到镜中如此丑陋的自己,她的一张嘴张开的就再合不拢。
“呃……呃……”她抽搐着打了从胸口处涌上两个嗝,右眼一翻吓晕了。
大夫人反倒没了先前的慌乱,若萱儿吓死了,好歹也算解脱了。
可沈如萱偏偏没死,再醒来之后,她疯了,嘴角边一直挂着诡异的微笑,手里一直拿着那把镜子,时不时的将整张脸凑到镜子面对左照右照,然后又问过来的丫头婆子:“你说我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