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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走过去连忙帮她拍着背又笑问道:“你今儿怎么急成这样了?”
如芝道:“明欣,你一大早的来难不成有什么事?”
明欣连咳连咽着口水道:“二位姐姐要,可了不得的,皇帝伯……伯伯……”明欣吞吞吐吐的好似喘不来气。
如意和如芝皆是眉心一皱,二人齐齐问道:“怎么了?”
明欣终于喘过来气,“这下可呛得我好生难受。”说着,又站直了身子抬手缕了缕自己的胸口道:“昨儿晚上公主姑姑和母妃嘀咕了半日,也不准我在旁听着,我一时好奇便找个地躲起来,怪道不给我听,原来说的是皇帝伯伯看上了如芝姐姐的事,我心里急得什么似的,这不一大早的就赶过来了。”
如芝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响,她怎么也想不通皇上好好儿的怎么看上她,明明那天她很不出众,而且皇帝似乎连看也未看她一眼,也只舒妃介绍了一句,怎可能就会瞧得上她,蓦地,她想到刚刚老太太喜气盈眉的变化,她知道这消息必是真的了,一时间,她思绪纷乱。
如意也觉得有些惊异,又赶紧问明欣道:“明欣,你说的可是真的?”
明欣点头道:“我听得真真儿的,再没有错,公主姑姑还说了左不过三五日就要下圣旨让如芝姐姐入宫了,我也不敢和告诉二哥哥,怕他闹出什么事来?又一时找不到商量的人,这就急着过来跟二位姐姐商量了。”
如意见如芝失神模样,赶紧劝慰道:“姐姐现在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只要一天没入宫就还有法子。”
如芝每每害怕老太太让她入宫,这本是也她的一块心病,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反倒不那么害怕了,她定定的望着如意和明欣道:“牛不喝水没有强按头的道理,纵使皇上下了旨意,我只一头碰死在这侯府里也绝不入宫。”
如意劝道:“姐姐休要说这样的气话,人生在世没有比活着更重要了,这件事也没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虽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天下的女人只要皇帝想要,没有弄不到的,但只要咱们精心谋划谋划,未必就能掉入那火坑里去。”
明欣目光灼灼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意姐姐说的是,再不济我去找皇帝伯伯就说如芝姐姐已定了人家了,我二哥心心念念都想娶如芝姐姐。”
“明欣,非是我要逆你好意,我也绝不会嫁入王府的,这么些日子你时常与我和三妹妹在一处,咱们之间也是无话不谈的,这一辈子我只想跳出这牢笼,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去,若他朝有一日能遇着心上人,就算他是个江湖草莽我也愿意跟着,只要他一生一世只娶我只爱我一人,我便也活得值了,别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了,就是你二哥虽然还未娶亲,但也有了通房丫头,难道我还要跟别的女人争同一个夫君去不成?我早已厌恶了这些个你争我斗的日子,我自问不是个多么大度的女人,若看着夫君和别人女人好,我也会吃酸捏醋,也会伤心落寞,此生不嫁人也就罢了,若要嫁必是一世一生一双人,再容不得多出第三个人,不然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愿嫁。”如芝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子话,倒把明欣怔住了。
如意从来未听过如芝说过这样一番话,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尝不是她想求的,前世,她受够了莫离云的三妻四妾,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娶进门来,还要故作大肚的容忍,因为她是太子妃,如果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必会成为妒女悍妇,违反了三纲五常无德无量的女子,可前世她又得到了什么。
她目带赞赏的盯着如芝,握住她的手劝道又重了几分,她温热掌心带给如芝难言的力量:“二姐姐此番话说的绝妙,妹妹倾尽全力也会帮姐姐走出这牢笼。”
明欣颔首半晌,复又抬眸,一双眸子充满不解和疑惑,轻启樱唇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别说皇帝伯伯了,就连父王也有那么多女人。”
明欣说着又想到慕容逸,连他都有了通房丫头,自己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总想着这些都是应该有的,原也没什么,就算是她郡主又如何,也不是一样要遵守三从四德,以夫为纲,如今听如芝一席话倒觉得醍醐灌顶似的,是啊!她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男人就能娶那么多老婆,女人一生就得守着一个男人,太不公平了。
从此,打心眼里她又多敬重了如意和如芝几分,觉得这二位姐姐不同寻常,都是极勇敢极有主见的女子。
……
午后时分,沈如萱只身来到了康仁阁,见老太太正躺在榻上,榻下铺着石青色软垫,因着老太太身子太虚,就算是盛暑也不敢睡在席着上。
白桃站在她身后拿着把白羽毛扇子轻轻为她打扇,她双目轻瞑,安宁的睡着,苍老而皱起的唇角处似乎还溢着几分笑意,白桃见如芝过来,只摇了摇手低低道:“大小姐,这会子老太太正睡着,你先回……”
“无妨!”老太太半睁开眼打断白桃的话,转头的看了看沈如萱道,“萱儿,你有什么事?”
沈如萱忽地跪下了身子,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老太太道:“孙女有事想问问老太太。”说着,她眼里含了泪,“老太太你是不是还想着要把二妹妹送入宫中?”
“你可是听说了什么?”老太太眉心一动,微动了动身子,睁了眼睛紧紧打量着沈如萱。
沈如萱微有激愤道:“今早你与白桃姑姑的谈话孙女都听到了,孙女一直感念老太太,这么些日子若不是得老太太庇佑,孙女也不能请母亲回来,老太太还亲自派白桃姑姑去找了母亲,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服,如今眼看着母亲就要收回管家大权,老太太为什么还要把二妹妹送入宫中,老太太应该明白,二妹妹与三妹妹两个人是一体的,若二妹妹得了宠,被皇上封为妃子,以后三妹妹有了这宫里仗腰子的人,她不是更得了意了,说不定到时连母亲好不容易弄来的管家之权又要被她夺走了,孙女几次三番差点遭沈如意所害,母亲虽然厉害,但这么多年在庵堂里万事不理,又能知道多少事,况且母亲是个习武的,在计谋上就比不过沈如意,死了的二婶,失踪的四妹妹,疯魔了的五妹妹这些人老太太都看在眼里,她们到底是谁害的,老太太心里清楚,连二婶和四妹妹那样计谋深重的人都着了沈如意的道,更遑论母亲和我,也亏得老太太有佛祖照拂,不然也早被那沈如意害死了,现在老太太还嫌不够偏要抬举沈如意身边的应声虫么?”
老太太的脸色渐渐黑了下去,她啐了一口却因力气不大,那口里唾液啐到了嘴角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抬举沈如意的应声虫?我抬举的是你的亲妹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你,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你与二丫头才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二丫头单跟沈如意好却不跟你好?皆因你心里没有二丫头。”
“再浓也是隔母的,何况二妹妹眼里从来没我这个姐姐,只有那个沈如意,别说孙女了,就连老太太在二妹妹的心里也不定有沈如意那么重要,你这会子抬举她分明是抬举出一个仇人来,到时她腰杆粗了,指不定还要怎么助着沈如意对付你和母亲,孙女死不足惜,孙女只担心老太太和母亲。”
老太太一听,气沉沉的重咳了几声,满脸的喜色化作怒意,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有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萱儿当真难以教诲。
白桃见老太太气的不像样,赶紧放下扇子为老太太顺气,又劝道:“大小姐,老太太既然准备让二小姐入宫便做了万全的打算,你大中午的不睡觉,跑这里来是气老太太的么?”
“该该该……”老太太将手重重的击在榻边沿上,怒道,“我抬举出一个仇人?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若不是你二妹妹为你跟沈如意求情,你还能活到现在,怕是还没见到你母亲就落得跟四丫头五丫头一样的下场了,你二妹妹虽说跟沈如意极好,但她心里还存着一份待你我的真心,若不是这样,我还能抬举她,你不懂你二妹妹的为人,我培养她这么年也对她还是了解的,皆为她的不忍,你才能好好儿的活着。”
沈如萱一时只觉得委屈万分,这沈如芝还没入宫呢,老太太都这样帮衬着沈如芝说话,若等沈如芝入了宫,老太太的眼里还能有她么?虽说外祖父现在也开始看重自己,但怎么说自己是沈家的人,不是慕容家的人,外祖父再看重也是有限的,倘若沈如芝得了皇上宠,再在皇上身边吹个枕头风,自己日后还有何好果子吃。
万一皇上把她指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自己这辈子就毁尽了。
她想辩驳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