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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没说话,眼色波澜不惊。
顾夫人一笑,“没错,我就是这样,为了拆散你和上官墨,我可以不择手段草菅人命,怎么,你不惊讶吗?我不再是你眼中完美无缺的母亲。”
“不,你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沈意否定,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蹲在顾夫人腿边,仰头,柔和的看着她,“娘,我知道你不是狠心之人,你从来不为难无辜的人,你其实早就知道曹掌柜对不对?你知道他并非好人,所以才会想到对他动手。”
顾夫人静静看着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那么上官墨呢,若是我执意为难他呢?意儿,你会站在那一边?”
沈意也静静看着顾夫人,母女两相视,阳光洒下。良久,沈意忽然轻叹一声,主动依偎进顾夫人怀里,“我会站在娘这一边。”
顾夫人浑身一震,不意这个时候,这样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只见得沈意的头发浓黑,在阳关下有着干净的光泽。
“但是,若我求娘呢?求娘……成全我们,娘会不会答应?离开他,我真的好痛苦,痛不欲生。”
顾夫人的手微微颤抖,终于抬起,缓缓抚在沈意的头上,“好,娘答应你,成全。”
她极力稳住嗓音,终究哽咽。时光仿佛倒退到二十年前,与另外两个声音重合。
……
“我会站在父亲这一边。但是,若我求父亲呢?求父亲……成全我们,父亲会答应吗?若是不能与他在一起,再活多少年我也不会快乐。”
“好,我答应你,我成全。”
……
————
☆、说起辛夷……
宫主,娶我可好;说起辛夷……
事实上,如今这局面,不答应又能怎样?
一切皆是命,真怕什么来什么。
小时候怕辛夷,千方百计躲开了,却又遇上个更不该的上官墨。
辛夷,说起辛夷……
回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论对谁钏。
顾夫人目光落在她的藏药阁上,辛夷的确带回了永久花,够她好几年高枕无忧的。她的父亲临终托付之人果真是可靠。
父亲,我知道你中意辛夷,从小就中意。
可……若是能避开,女儿是宁愿不要这条命也要避开这个人的糅。
顾夫人只觉疲累不堪,缓缓闭上眼,长叹。
……
沈意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她只记得她好不容易将某人的毛捋顺了,趁机劝他喝药,结果某人以要她服侍喝药为名,狠狠将她调xi了一番。
他调xi人的时候……恶趣味层出不穷,真一点看不出是身受重伤。
沈意被调xi得又羞又怒,险些就扔了药碗——爱喝不喝。
最后,仍是矮下身段将某人伺候妥当了。
可惜,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她太不甘愿,都到最后了,药汁弄到了他的衣服上。
上官墨终于有话可说了,理直气壮,“伺候爷更衣。”
沈意,“……”
如此,她一个未婚女子为一副……(凭良心说)倾城男色更了衣,在血管爆破以前,赶紧往外逃,想要喘口气。
却被上官墨一把拉了回去——陪。。。睡!
“你又不是上官昱,陪什么睡啊?”
沈意在表达不满时,人已经被拉到了床上,被某人按在怀里。
上官墨这人,从来都是行动远远先于言语许多……许多的。
上官墨听了,原本意兴阑珊的眸子蓦然一眯,说不出的危险,“你陪了?”
不知道是他哪个环节的原因,沈意刹那间有种舌头发麻的感觉,望着他,不由自主就坦白了,“没,没……我就打个比方。”杀手公主vs杀手王子
上官墨就眯着眸子看着她,像是若看出她在说谎,从此就会与几岁的小皇子为敌。
想到可爱的小皇子……
沈意一凛,忙道:“就是我想陪睡,我也没那资格啊……”
上官墨又看了看她,这才轻哼一声,将她抱在怀里,“嗯,爷准了。”
沈意愣,“啊?”
“刚刚不是说想夜夜。。。陪。。。睡?”
沈意怒,脱口反驳,“我说的是陪睡,你不要在前面乱加词语好不好?”
说完,立刻反应过来中了计。
果然……
“嗯,你都承认了,爷也不和你计较白天还是晚上了,睡吧。”
如此,某人“宽宏大量”的感慨了一句,就安然闭上了眼睛。
沈意,“……”
如此剧情发展下来,她是该说“谢主隆恩”吗?
后来,因为沈意不甘心,好生闹腾了一阵,闹得最后上官墨耐心用罄,险些武力解决。
两人就这样小打小闹着睡了过去。
……
沈意醒来时,房间里的光鲜偏斜、橘黄,看起来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转头看去,男人还在睡。
这么近的距离里,沈意看着他的容貌,心中五味陈杂。
想起当年第一次从他怀里醒来,她秉了呼吸。上官墨的脸,近看美得太有压慑力,她方才知道,美得不敢呼吸这话真不是诓人。
那时,她心中幸福翻天覆地,她想,她何其有幸,此生能从他怀中醒来。
只是后来分离,过去有多幸福,对比得现实便有多让人痛不欲生。
如今,失而复得。
沈意一笑,轻轻凑过去,往他唇上亲了亲。
他喝的药太霸道,他的唇上至今还残留有药汁的味道。可沈意却觉得她尝到的不是药的味道,却是如醴酪般酸酸甜甜的,让人眷恋不舍,舍不得放开。炼妖
终是赶在将他吵醒以前退开。
见他仍旧睡得深沉,沈意自己傻傻乐了乐,又蹑手蹑脚的往他怀中蹭了蹭。
——如此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玩了不知多久,沈意终于轻轻拉开腰上环着的手臂。
起身。
脚刚刚落地,便听身后一声微哑懒懒传来,“去哪里?”
沈意浑身一僵,转过身去,便见某人正睁着眸子看她。不知是不是她做贼心虚的原因,她只觉此刻那双眸子看起来很是流光潋滟促狭调xi……
如果他刚才就醒了,那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
她一定不要问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上官墨这个人恶趣味得狠,一定不会给她台阶下。
他既问她,她顺势转开话题,“我饿了,要去找吃的。”
“哦?”上官墨闻言,缓缓坐起来,剑眉微挑,说不出的意境悠远,“刚刚的甜点还不够?”
沈意唇角僵硬,双目怨念。
她怎么会这么了解他?就知道他会趁机调xi,好吧,虽然是她调xi他在先,但是,他就一定要拆穿么?
沈意说不出话来,这片刻,上官墨已姿态优雅的起床,随手拿了外袍穿上。
沈意见他穿衣动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脑子一热,就这么反调xi了回去,嘿嘿一笑,“饱暖才好思那啥啊,饿着肚子,甜点也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
某人穿衣的动作霎时顿住,目光攫住她,嗓音微高。
沈意心中暗叫不妙,调xi一不小心过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外面传来细微动静。
上官墨意味悠长的看了沈意一眼,再看向门外,瞬间淡了脸色,“什么事?”
“爷,辛夷将军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爷今日可方便见客?”
……
沈意一直都知道,辛夷这人,是一个很微妙,让人看不透的存在。
从小就知道。
换句话说,辛夷从小就这样。
说起来,辛夷和灵珑的身世颇像,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不止孤苦,还坎坷,心中戾气深重。然而,小时候,在灵珑戾气深重动辄和其他小孩打架,遍体鳞伤的回来时,辛夷却是孩子王。步步封疆
那时候,京中显贵家的小孩,人人都称辛夷“辛哥”,不论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
辛夷在显贵圈里混得如鱼得水,不少王孙贵族小小年纪就愿意为他两肋插刀。但是沈意却知道,辛夷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
“他们对你这么好,你却不记得他们,你这样很不礼貌。”沈意小时候表达过不满。
彼时,辛夷笑得妖孽,“他们应该很庆幸我记不得他们。”
“哼,强词夺理。”
沈意那时不屑,然而不久,她就知道辛夷不是在说笑。因为,那群孩子里独独两个被他记得的,一个得罪过他的,一个欺负过她的……一个被折了腿,一个被打折了手。
都是被其他孩子群殴的。
沈意很难不往辛夷身上联想,那时的辛夷却是含笑问她:“他们被打的时候,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对了,如果丞相问起,意儿会给我作证吧?”
沈意,“……”
所谓谈笑间,让你不知怎么死的……大抵说的就是辛夷。
所以,饶是已经对辛夷的为人已经足够清楚,但是,沈意在回廊处见到前方那人时,还是震惊的眨了眨眼睛。
有种自己看错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