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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自意坐在桌前,从酉时等到戍时,又从戍时等到亥时,红烛泪已低垂。
段自意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将会引起多少人的耻笑;也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也不过让那些想看清他的人看清,他也不过是个花花公子。
他已受到皇帝和简依,不,或者说是阮妃的怒斥。可是他知道,多多还留在京都,而他必须要逼走多多。
他一直在等着多多出现在这场婚礼上,这场婚礼也可以说是为多多准备的。
不知为何,他就笃信多多会来。可是真的来了呢?不过是粉碎她的最后幻想。
段自意径自坐在桌前独酌,徒留那恬静尔雅的新娘在喜榻上坐了将近三个时辰。
终于,“箜,箜,箜。”房门被轻轻叩响。
“谁,”段自意问道。
“爷,后院翻进来一个小毛贼,鬼鬼祟祟的,不过已按爷的吩咐,没有打草惊蛇。”来者低声答话。
“做得很好,传令下去,所有守卫都撤了,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是。”
段自意向喜榻走过来,脚步踩在兰凝夕的心上,一下,两下。
兰凝夕双手交缠,紧张万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当时为何失了理智答应段自意的求婚。
可能就仅仅是为了搏那如莲花般容颜的展颜一笑,即便是前方真的是陷阱,她也愿意跳下。
出嫁前连麽麽也叹气,怎么平时看起来那么精明的孩子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呢?
龙凤喜帕被挑开,娇羞的容颜,如玉的女子,眸中含情。
段自意微皱眉头,下一刻将女子揽入怀中。
恰恰此时,还未来得及陷入柔情的兰凝夕听到门“啪嗒”一声被踹开,她心中一冷。
多多看到眼前的景象,彻底后悔今夜来此。
这都怪红叶在她准备整理第二遍饮月楼资料的时候发彪:“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半死不活的,没了段自意就活不下去是吧?那就去把他抢回来呀!过了今夜,他就是别人的夫君了,别告诉我你准备做人家的小妾。”
是呀!去抢回来。
于是多多便翻了段自意的后院进来,迷了路,打伤好多人才问出新房的位置,不想进来就看到两个新人相拥的画面。
“段自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跟我走。”多多手里握着收拾好的细软,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布包。
段自意嘴角上扬,捻起新娘的鬓发轻嗅,道:“如花美眷,何人舍得?”说完便将轻吻新娘的雪颈,不再理多多。
多多突然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是多多可笑,她看到桌上的红烛,红烛有泪。
多多拿起烛台,将烛台靠近旁边的红色轻帐,火焰如同火龙一样点燃幕帐,沿着帘幔直冲屋顶,火龙在屋顶沿着那装饰的轻纱蔓延开来。
而床上的人却丝毫不觉,万念俱灰的多多靠在屏风上,说:“段自意,从此后,我与你恩断义绝,各不相欠。”
说完多多将手中的烛台掷在地上,蜡烛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滚动,地板上留下一行珠泪。
蜡烛的火焰点燃了床上的床帏,终于惊动了床上的两个人。
段自意抬头时只看到多多离开时翻飞的衣裙。
府上的侍卫很快赶到,段自意已整理好衣服站在窗前。
兰凝夕上前一步,道:“爷,赶紧离开这里吧!让他们把火扑灭。”
段自意寒光射出,兰凝夕心中一惊,立刻噤言。
前一刻还是激情似火的男子此时冷如寒冰,段自意薄唇轻启:“不,就让它烧。”
“是,殿下。”兰凝夕恭敬地回答。
“这里有两条路任你选。”段自意对着一身嫁衣的兰凝夕说,“其一,你可以在这府里做挂名的四皇妃,以后老死这府中;其二,你舍了兰凝夕的名,归入花满楼,替我闯下这片江山,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恢复你们兰家的候位。”
兰凝夕一惊,抬眸望向段自意时,眸中的深情已经褪尽,只有惊骇,她说:“你如何知道兰家的事?”
段自意笑笑:“十五年前,兰将军一家因谋反被判灭门。十岁一下的女童充了官妓,男童为奴。十岁以上无论男女全部处死。这些并不难查,只是何人会想到这揽香楼的兰大花魁居然和兰家扯上关系?现在我只要你的答案。”
兰凝夕垂下头,额头上渗出细汗,良久,兰凝夕跪下道:“凝夕愿意听从殿下的吩咐,还望到时能还我兰家一个公道。”
段自意微微颔首,说:“那么你以后就叫如墨,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兰凝夕,兰凝夕已经死在这场大火中。现在给你十天时间,人财任你支配,拿下京都所有消息通路。”
兰凝夕心中一骇,答道:“凝……如墨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二十必须做到。这是你的第一个考验,不行,就离开。”段自意冷然道。
“如墨定然如四爷所愿。”
段自意离开烧成一片灰烬的主室,兰凝夕是个聪明的女子,这是他选择她的原因,已经有守城的内线传来消息:多多已离开京都。那么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变成修罗向那些人讨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也让那些人承受一下十年前母妃所遭受的一切。只是因为简依的原因木然兮就暂时放过。
多多走了,这次是真的走出他的人生,只是他为何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他觉得他仿佛又回到那个被母妃抛弃在雪地的冰冷的雪夜。
明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离开,他又想怎样?段自意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让她从他们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这样的就可以放过她了吧?
今生怕与她无缘,七夕月下的轻笑,长野古道的展颜,只能是今生相思梦中见。
ps:本来写了个多多与兰凝夕的PK,可不管怎么写都是多多输,又与行文不和,就不放上来了。
要泡泡呦。
背景音乐,Secret。
55
55、第五十四章 金丰商行 。。。
多多明明已对段自意失望透顶,却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两个曾到过的地方,譬如永陵,譬如漠北。
多多选择了一艘不经过那些地方的粮船,离开京都这个伤心之地,一路向南。
多多打扮成普通的布衣短打少年,混进粮队。那领事见多多虽然身小体弱,但看上去还算顺眼老实,便给多多安排了伙房的轻松差事,这样就不用和其他人一样扛麻袋。
多多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没有差事时就抱膝坐在甲板上,吹着清风,却忍不住流泪,与那人约好立秋前一天在钱塘江上见,一起看海潮,一起看日落。
可如今,誓言犹在耳边,却人非昨。
两岸的风光优美,各地各风情各不同。
多多看到她所在的粮队打着的是“金丰商行”的标志,每到一个港口,港口的人看到那个旗帜都异常兴奋,异常热情。
多多一时好奇就问了句:“为什么金丰商行的粮米这么好卖?”
同行的人一听有人问起这个就自豪地说:“这要多亏了咱家的大当家,她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看到亢奋的同伴,多多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可也只好忍着性子听他的炫耀。
不过也可以看出,金丰商行是永凌的骄傲,商家百姓一提到大当家就有一种自傲的情绪溢于言表。
金丰在五年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米行,而自从大当家归来,她一弱女子竟从金老爷那里接手濒临破产的米行。
那时官府虽支持私商,还特别鼓励私商发展。可百姓的选择多以官家收购为主,因为米价虽低了点,可到底有保障,风险也不大。
私商在米行这一业不好混,米行也顶多是收购一季的米,屯积到立冬出售,而生意多是做到来年的夏天。
同行的竞争,官家的强势,薄本的生意赚不了多大的钱。
在又一轮的竞争中,金家上年收购大量的米粮,而新的一年旧米没卖完,又遇到一个丰收年,米价再跌,陈米更是不值几钱。又没有闲钱购置新米,金家面临破产。
这时金家大小姐力揽狂局,不仅关了陈米铺,还以每石比官家多出几钱的价格收购新米,永凌以农业为主,家家户户都多为农户,一石多几钱,一季的粮食算下来可以多收入几十两。
利益在前,自然有百姓选择金家,况且金家给的还是现钱。
老百姓多以为银子这东西还是攥在手里实在,正是所谓的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官家的收购慢一点,今年价格也压的较低,也就有不少人选择金家。
在所有人以为金家会屯积至立冬的时候,金家却雇船南下,将米运到岩州、潮州,去打开南方市场,这里是产铜的地方,米少,一向从官家买进高价的米。
官家的米要先充国库,再拨调为军粮灾